第161章 耗费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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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张长形木桌整齐摆放在杨家大门内,正好堪堪拦住进口处。
顾家宁坐中间,白介和江晋言各坐于她两侧。
她虽然练过左手写字,但总归写得没有右手快,也没有右手清晰明了。
江晋言一边给人诊脉,一边侧过脸向她看。
“你来诊脉,药方我写。”终是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夺过她手中的笔,将自己桌子移到一旁,拖着凳子和她坐到了一块。
白介向这边看了一眼,闷声低下头去写药方。
坐在白介面前的是一位十五六岁出头的小姑娘,见他方才还是笑着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小姑娘好奇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白介抬起头来,眼底的灰暗一闪而过。
那小姑娘也是个话多的,兴许是看着白介模样俊俏,又懂医术,便想多搭几句话。
姑娘凑近白介,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那断臂的女子?”脸上带着几分新奇。
白介冷眼扫去,“你是来看病,还是来闲聊的?”
小姑娘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得身子一颤,没再敢多话。
白介给她诊治,写了满满一张药方。
小姑娘接过一看,脸顿时就垮了下去,“这,这怎么......”
“恩?”白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后面已经有人在催了,“看好了没有,看好了就赶紧换下一个人啊!都还等着呢!”
小姑娘一下子接收了不少恶言恶语和白眼,胆怯的看看白介。
“公子...我的药,怎么开了这么多?”那姑娘衣衫朴素,裤衫膝盖处更是打了不少补丁,一看就是没有多少钱的穷苦人家。
不过白介可不管这些,他堂堂医圣,能屈尊降贵的坐在这里为这些平民百姓看病,已经是给了他们莫大的面子和荣幸,还居然敢嫌药多!
他冷言回道:“因为你话多!下一个!”
顾家宁闻声,向白介瞅了一眼,暗自嘀咕了一句,“你这徒弟,本事不大,脾气不小,什么时候就连话多也成了给人开药的理由?”
白介听力好得很,刚冷眼扫过来,恰好就碰上了江晋言抬眸。
吓得缩回了脖子,继续老实给人看病。
“大夫,求您帮我看看,我家海娃这是怎么啦?我都看了好几家大夫了,都说没救了!他还这么小,求求你们救救他!”一个妇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顾家宁抬起头来,粗衣妇人怀中抱着一个满脸红痘的孩子凑上前来。
这,不就是那日他们坐车寻找瘟疫源头时,在街上遇到的孩子吗?
江晋言站起身,将妇人和孩子安置到院中,“把孩子放下吧。”
妇人激动地想要拉住他的手臂,却被他躲开。
“大夫,我家海娃还有救吗?还能救吗?”
“婶子,你把孩子放下,跟我过来。”顾家宁将妇人拉到另外一旁,声音刻意压低道:“你的孩子和我一样染上了瘟疫,你不要声张,我们现下已经想出了抑制的法子,你把孩子放在这,回家去把孩子干净的衣衫送几样来,然后把孩子穿过的衣衫和用过的玩具,餐具,都烧了吧。”
妇人忙不急地撤开手,站得离顾家宁远了些。
“你们真,真的能救我家海娃吗?”
她答道:“是的,只是你一定要严格按照我说的去做,若是家中还有脸上身上出现红痘流脓现象的人,不要声张,秘密告诉他来到此地找我们。”
“好,好,我...我这就回去!”妇人最后看了一眼孩子,慌慌张张朝着门外跑去。
连侯在门外的,有人叫她,她也没有回头。
“奇怪,海娃他娘这是怎么了?”
顾家宁将门外候着的人,大致分为了两拨,一拨是染上瘟疫的,这些人通通跟着江晋言到内院等候去了;而另一拨则是身子健康,只是患了一些普通病状的,则等候在门外继续排队。
有人不解,看着一个个从大门走进内院的人,大声问道:“为什么他们能进去,我们却要在这里干等着?”
白介头也不抬就是一句,“你要是不愿意等,可以回家。”
那人没话说了,小声咒骂了几句到后面继续跟着排队。
江晋言一走,顾家宁又得继续左手写字。
白介不时抬起头朝她望上一眼,嘴巴却是吧嗒了几下,但没有说话。
这一看,直直看到了入夜。
天色已经黑得差不多了。
杨府里有下人自发点了灯笼提出来。
顾家宁甩甩手,看了一眼天边明晃晃的月亮,这门外还等着七八十人呢,今日算下来也就看了二十几人,已经是足够快的速度了。
眼看着染上瘟疫的人越来越多,这么看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还得想办法控制住瘟疫的源头才是。
她心中正着急着,就听身边白介传来一声哀怨,“不写了不写了,累死了!小爷长这么大还没有一日看过这么多人,写个药方都快写吐了!”
他们是累,可门外等着的病人却没有那么善解人意。
白介这边才刚一喊出声,门外立刻有人探进身来问,“不看了?今日只看这么些人吗?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这不公平!早知道我们还排他娘个队,抢着在先看完再说啊!”
“姐姐,你不给我娘看病了吗?我娘已经病了好多天了,呜呜呜。”一个身穿花裙的女童凑近顾家宁问。
左臂的酸痛无时无刻在提醒着她,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各位,我知道大家病痛在身,急着看诊,可假若急于求成,大夫也一并病倒,试问这桃源镇,可还会有像我们一样无条件为你们看病的人?”顾家宁忍无可忍,咬牙说道,“作为医者,我能够切身体会到每一位病患的苦痛折磨,可是也正因为我是医者,才更不能允许自己倒下,明日辰时,我们会在杨府准时为各位看诊!”
“早该这么说了!”白介瞪来一眼,她不说停,师傅那里也一直没歇过,大家都这么累了,还怎么给人号脉看诊啊!
白介越想越觉得生气,最后干脆一脚蹬了桌子。
“小爷不干了!累死累活,我图个什么啊我!明日就打道回府!”白介这话喊出来,还补了几分内力在里面。
以至于这院内院外的人,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傻女种田:娘子,该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