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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齐手在手机屏幕不停地点着,很快又收到了一条语音回复。
“阿齐,你应该比我清楚,江原他一直都那么冲动。”
云齐点开输入界面,还未将编辑的信息发出去,曾巧巧的另一条语音信息又发了过来。
“阿齐,你必须得告诉江原,我和他是绝对不可能了,让他多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少搞些乱七八糟的。”
这句话听得江原瞬间懵了。
曾巧巧是把自己打陆凌云归咎在自己要找她复合吗?
真是不可理喻!
“曾巧巧,我也很明确地告诉你,你他么就是个婊子!”
云齐泄愤似地朝着喇叭大吼了一句,之后整个人都如同虚脱了一般,直接躺在了地上,全然不顾这夜晚的风寒。
之后,云齐的手机界面再也没有任何一条新信息。
“走吧。”陈思甜长腿一迈,走到云齐面前,却表情悲哀地看着江原,“你看看吧,你的朋友为你付出了多少。他们其实都知道你经历了什么,或者正在经历着什么,可是因为你的隐瞒,因为你的独自承受,他们没有理由来明目张胆地帮你。因为他们了解你,了解你不喜欢麻烦别人,了解你把视他们的帮助为一种折磨。”
“所以,他们一直只能在暗处为你做着努力,以他们自己以为的方式。”陈思甜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髻,娇躯在寒风中显得那么的单薄。
“江原,成熟点。现在的情况,现在的现实早就不是你独自一人面对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陈思甜这一晚上的话说得比以前加起来还要多。
“你所谓的不想麻烦别人才是在真正的给人无穷无尽的麻烦!”
江原心情复杂,一语不发。
他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觉,也不明白自己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犹如一个没有了心脏的木偶人,站立在这冷风中,任凭寒风吹掉自己脑袋上的草帽。
伤疤被暴露在空气中,隐隐作痛,江原反倒觉得舒适了许多。
当一个人的内心受到煎熬时,往往身体的疼痛才能给他带去些许的慰藉。
陈思甜的声音还在耳旁回荡着,关切的责骂让江原恍若置身于沼泽之中,越要挣扎就越会痛苦,直到没过头顶,失去呼吸。
他的过去被否定,他现在做的和之前做的一切全都变成了自己的自私自利。
可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不麻烦别人是错?
麻烦别人就不是错了吗?
他想肯定自己,可陈思甜那悲哀的眼神让他一瞬间联想到了曾经,身边的所有人几乎都是用这种眼神在看着自己的,不经意间,愧疚油然而生。
他突然好想挖出自己的心来看看,问问它,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周围人都过得快乐一点。
陈思甜的话还在继续,周围的风似乎在迎合着她的责骂越刮越大。
紧接着,雨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一瞬间淋湿了地面,也淋湿了街上仅存的三人。
黑夜仿佛在嘲笑,嘲笑着江原的天真,嘲笑着这个二十五岁男人的幼稚。
“不要说了!”江原毫无征兆地吼了出来,在陈思甜惊讶的表情中猛地跑向了远方,很快就被黑夜吞噬。
陈思甜想迈步去追,却发现自己的脚如同灌了铅一样,迈了两步便浑身无力,又加上云齐还躺在原地没有丝毫反应,无奈之下她只好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辆出租车急速驶来,上面走出一个老人和女人,他们各自扶着一个人上了车,驶向了远方。
江原对此自然不知,他离开了陌上花开后,迎着雨一路跑到了护城河边。
头上的纱巾早已被雨水浸透,血液混合着雨水从后脑勺沿着头发滴在了衬衫上。
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可他感觉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渐渐地,他脑袋越来越沉,步伐越来越重。
终于,他坚持不住倒在了护城河畔。
昏睡之前,他的头脑其实是清醒的,他能够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瞬间的解脱,然后才是犹如地狱一般的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他又一次从沉睡中苏醒,眼前不再是前两次熟悉的一片白大褂,而是换做了简陋的家居环境,一张床,一张电脑桌,桌旁一个椅子,桌上一台老旧的电脑,窗外射进来一缕代表着夕阳的阳光。
“看来是以前身体太好了,老天为了惩罚我,让我这一个月不到晕了三次。”
江原自嘲地笑了笑,打量清楚了这住所的环境之后,他摸了摸还带痛感的后脑勺,发现纱布已经换上了新的,不过包扎得有些简陋,想来包扎的人并不是专业的。
“这里是哪里?”
江原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到窗外,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熟悉的场景。
护城河。
这房间竟然位于护城河旁边?
莫非是昨天自己遇到了好心人,所以把自己带回来了?
想着,江原下意识地朝着自己的钱包口袋伸去,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上了新的。
不过因为和之前自己穿的差不大多,所以没有怎么留意。
“看来晕多了,脑子也有点不太灵活了。”江原自嘲地摇了摇,手中干燥的衣服上挪开。
既然衣服已经换做新的了,那么想来自己的钱包也不会在原先的口袋。
至于手机......
江原也没有多大的想法,钱包都不见了,手机自然也没了去向。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又是莫名其妙的一大堆的电话和信息。
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后,清醒过来的他只想着逃离。
他难以理清自己的内心,更无法以平常的心态去面对过去熟悉的人。
既然那位好心人救了自己一条命,那自己的东西就当送他了也不错。
夕阳沿着西方的轨迹没入了山头,江原又重新迎来了只属于他自己的黑夜。
他没有开灯,更没有下床,也不曾感到饥饿。
他就躺在黑夜里,享受着孤寂。
“起来了吗?”
忽然,房灯被打开,刺眼的灯光一瞬间赶跑了看似无法抵挡的黑暗,紧随而来的是一阵平淡而熟悉的声音。 同一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