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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能是一大早,可能是中午或者下午。”江原如实说来,云齐给他的安排车票,他只能靠着猜测。
不过不管是哪个时候,晚上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的时间就只有半个月,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了,面对十个丽致一样高要求的单子,江原需要更多的时间来准备。
如果是他自己来买,凌晨他就走了。
云齐也是知道这一点,故此把车票的工作揽了过来。
“不能多留一天?”江爸在烟灰缸里撵灭手中的烟蒂,尝试性地问道。
江原朝空空的天际吐了一口烟:“我也想,但是.......”
“爸理解。”江爸掖了掖衣服,离冬天越来越近,秋天的夜晚越来越冷,过不了多久,寒冷便会从夜晚延伸至白天。
“爸,这里有一千块钱,你们先拿着,过两天我让云齐帮你们买点厚实点的衣服。”江爸的衣服还是两年江原回家过年时穿的衣服,那年他刚好大四第一学期,需要回去拿资料来应聘第二学期的实习,也是他这三年来在家里过的唯一一个年。
没想到,两年过去,江爸的衣服都未曾换过,但是衣服的面料不再如之前保暖。
“不用,爸又不是赚不到钱了。”江爸不肯接,又把钱塞了回去。
江原当然不会收回,在一番推让中凭借年轻的身体占据了优势。
那从云齐那里借来剩下的一千块被江原强行塞入了江爸的口袋里。
“这些钱您拿着给你们自个儿买点好吃的,什么水果啊,保健品之类的,挑好点买,不用心疼钱,我过两天再给你们打五千过来。”江原握住江爸那伸入口袋拿钱的手,认真地说道。
如今随着时间的变迁,江原的个头要比江爸高上半个头,身体也强壮不少,被江原这么扯着,江爸也放弃了挣扎,另一空余的手挥了挥,叹了一口气:“去吧,我会好好照顾你妈的,不用担心。”
江原不舍得转过身去,踩着走廊上灯光照射下的影子走到了江妈的病房门口,朝里面望了望,江妈已经熟睡,护士从床边走了出来,关上了灯光,出来是顺带带上了门,而后朝着江原轻轻点了点头,走向了服务站。
不得不说,云齐找的这个病房是真的无可挑剔,里面不仅仅是一个独立的房间,而且还有着各种的家庭设施,除却空间小了些,妥妥地一种家的感觉。
为了能够让亲属更好地照顾病人,房间里面其实还有着一个小小的隔间,里面就放着一张床,江爸平时就睡在那里。
病房的门虚掩着,江原可以透过那门缝看到里面的漆黑的一片,却看不到江妈的身影,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得仿佛不属于这个夜。
江原最终停顿了几秒,回过头和江爸对视了一眼,迎来的是江爸放心的挥手。
但不知是否是错觉,他好像看到了江爸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没等反应过来,江爸已经转过身去重新掏出了一根烟望着如弯刀一般锋利的月。
江原依依不舍地走到了电梯间,在电梯开门走了进去,按下一楼的按钮,父亲的背影顺着电梯门的缓缓关闭消失在他的眼前。
随着时间的变迁,江原的个头高出了江爸半个头,可那个熟悉的背影在他的眼中依旧是那么的高大。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江爸都像一根顶梁柱一样,撑着整个家。
在父亲的面前,江原不管什么时候都感觉自己像个孩子,在承担家庭的重任面前显得那么的无力苍白。
江原走后,江爸收起了那根掏出来却并没有点燃的烟,放入烟盒后长长地叹了一声,脸上的皱纹拧在一切勾勒出不舍和担忧。
回到病房,病床旁的床头灯不知何时点亮,江妈半躺在床上,眼睛望着门外。
她也知道,江原走了。
正如江原来时一样,有着独属于一个母亲的预感。
许久,江爸推门而入,原本就花白了一半的黑发又多了几根白丝。
“原原走了。”
“那你有问他今年回家过年吗?”江妈含着泪花的眼里透露着期待。
江爸不答,同在外面一样,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不点。
烟草的气味顺着滤嘴流入口腔,流入肺部,安静地悄无声息地沉入了肺叶。
江妈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江爸叹了一声,柔声安慰了一番,待到江妈情绪稳定后关掉床头灯回到了那个小隔间里面。
而江原出了医院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电话给云齐。
晚上十二点,他相信云齐没有睡。
“你想回去了?”云齐果然如此,而且似乎一直在等,接通之后一句询问的电话都未曾有。
“出来先喝点酒吧。”江原想了想,说完之后不等云齐回答便挂断了电话,坐在一个坏掉了的路灯下静静抽起了烟。
不多时,云齐的大众便停在了医院不远处,换下了工作装的云齐出现在了江原面前。
云齐是个外貌变化不大的人,哪怕过了两年,一换掉那身正经的衣服,他的样子还是和学生时代一样,贱贱的,让人看上去就想揍上一揍。
但换上职业装后,他的气质却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
江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种气质之间完美地转换的,总而言之,他比自己要早好久好久适应这个社会。
“伯父伯母他们怎么样?我今天没去看他们。”云齐见面便问。
“徒增伤感吧......我没有能力一直陪在他们的身边。”江原苦涩一笑。
云齐沉默片刻:“对你来说或许如此,但对你父母来说,能够见你一面却是一种奢侈。”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该回去的时候顾及面子没有回去,而现在想回去、想陪伴了却没有办法回去。我不能够把我在云阳的恩恩怨怨扯到父母身上,你明白吗?”江原嘴角扯得更加无奈。
空时不回,回时无能。该说是社会的恩恩怨怨太过残酷,还是该说是自己自作自受?
江原一时也搞不明白。
“今年过年回去看看吧。”云齐注视着江原的双眼,用着一种近乎命令似的口吻说道。 同一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