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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溺水

棋子落:鸽临池上 卿离怀忆 3890 2021-04-06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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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国家不可能因为一场火死了些百姓而一直处于悲恸中,都城中又恢复了本该有的热闹。大多数人听说西巷失火应该先是一惊,接着心情也跟着低沉悲哀,然后因为新年欢乐的气氛渲染而瞬间遗忘。

  遗忘本就是人的天性,而释然是一种能力。

  正月十五,我本想着放天灯给死去的百姓祈福,可一想到那场大火就心有余悸,万一又不小心失火怎么办,还是算了吧。

  元夕宴办在御花园中,整个御花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鼓乐齐鸣。底下的百官看似笑容洋溢,一片和谐,实则暗潮汹涌,官场上的斗争要比想象中的可怕许多。

  我的目光转移到两位丞相身上,他们正互相敬酒。朝廷上分为两派,一派左文仲为首,另一派李自扬为首,当然还有少部分人不参与党派,比如段大将军段隐。据说两派明争暗斗的厉害,但至今为止我还没有看出端倪,因为平时他们政见都很一致,也可能是我涉世太浅。

  酒喝得晕晕乎乎的,我找借口更衣离席。

  宴会上有歌有舞,有肉有酒,看似欢快十足,实则压抑的很,但愿我离开之后他们可以随意一些吧。离席也好,迎着月光走在幽静处,清风拂面,脑子中畅快舒服许多。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我跟段池尚对视一眼停下脚步,是左柏繁的声音,虽然我不懂诗,但听他吟诵像是付着感情,倒是别有一番韵味。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他似乎没有发现我们,只见他手拎一壶酒,一手扶着树干。不久后拂袖而去,走起来有些踉跄。

  “那诗是什么意思啊?”我侧头看向段池尚好奇的问。

  “这是首相思词。”段池尚没好气的说。

  “哦吼?”我眼中大发光芒,示意段池尚接着说。

  “是写去年今日与情人相会,今年却不见情人。”

  “这样啊……”我痴痴的笑了起来,左柏繁的情人?有点好奇。

  “怎么?你不气?”

  哼哼!他是故意的!我白了他一眼,“我干嘛要生气啊?求之不得呢!这样我对他也少了一份愧疚。”

  “你一定好奇他的情人是谁吧,还记得我们在华清宫撞到他与太子妃……”

  “你不要说的这么隐晦!怎么可能!”

  说完我有些怀疑了,嫂子与左柏繁年龄相当,出身匹配,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就算可能那也一定是左柏繁单相思。也不能直接问嫂子,还是不要乱猜了,反正派人盯着左柏繁,有依据之后才好下论断。

  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荷花池。上面的一层厚冰早已经融化了,圆月倒映在池中,水面上泛着银光,微风拂过,银光流动。

  不能放天灯,放河灯也不错。

  “池尚!”我眯着眼睛看向他。

  “干嘛这样看着我笑,挺瘆人的。”他说着抖了抖肩。

  “我要放河灯!”我指着荷花池道,“你去给我拿。”

  只见他脸色变了变,有些心不在焉道,“跟我一起去,把你一个人丢下我不放心。”

  我摆摆手,“没事!你快快回来就好了。”

  “待在原地不要乱走。”

  我无奈的推着他,“拜托!这是我家,我从小长大的王宫,难道还能走丢了不成?快去快回。”

  见他走远后,我才绕着荷花池寻找适合放河灯的地方。地面距水平处有些远,而且有护栏挡着,根本没法放河灯。转了一圈,终于发现一处较低的地方,不过地上有些泥泞,不太好走。

  我提起裙角试探着往过走,第一步,我的左脚就已经深陷泥泞。我想把脚拔出来,一用力,脚确实拔出来了,可绣花鞋留在了泥泞中。一国女王这种狼狈的样子被人撞见了那就尴尬了,我还是乖乖等段池尚来救援吧。

  为了避免被人撞到,我一瘸一拐的朝一个隐秘处走去,突然右膝一疼,没有防备的我腿一软直接朝前扑去。

  “扑通”一声,我所剩的意识瞬间就被冰冷的水淹没,大脑只留一片空白。

  呛了几口水,下一秒,我便意识到,我不会游泳!

  “救……唔……救命……池……池尚……唔……救我……”

  我奋力的挣扎,双臂不停的在水中慌乱的挥舞,可越挣扎越远离岸边,水不停的呛入我口中。胳膊越来越无力,只感觉身体在不断的下沉。

  窒息,这种窒息的感觉好难受,像是死神在掐着我的脖子,怎么拉也拉不开。段池尚,你怎么还不来救我,我快要死了……

  意识渐渐模糊,顿时眼前陷入黑暗之中。

  好冷,又好疼啊!刺痛仿佛要穿透七窍,心脏上的压迫感不停的鞭打着大脑,两耳嗡嗡直响。肺部感觉被水浸泡着,但却火辣辣的烫,丝毫不能喘气。

  “咳咳咳——”不知煎熬了多久,瞬时感觉呼吸畅通起来。

  “小鸽!”

  “陛下!”

  眼前一片混沌,耳边却传来熟悉而又噪杂的声音。我努力打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放大了的段池尚的脸,他脸上写满焦急,怎么还浑身湿漉漉的啊?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我在水中扑打的场景“嗖”的一声进入我的脑海中。顿时,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澎涌而出,这种劫后余生重见亲人的感觉真是又苦又涩。

  我猛地坐起身朝他怀中扑去,“呜呜呜~~~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要死了……呜呜呜~~~”我的手不受控制的锤着他的胸口。

  “对不起……”他说着松开我,顺手接过一个毯子裹在我身上。

  我一回神,才发现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围观,小舅舅、初玖、宫女太监还有刚才宴会上的所有人。真是太尴尬了,我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

  还没等我找,段池尚已经把我横抱而起,我连忙窘迫的把脸埋在段池尚怀中。

  只听身后小舅舅清冷的声音响起,“传太医去忘忧宫。” 棋子落:鸽临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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