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唯独对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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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吗?段统领从各地找来五十多名美人养到了府邸,向来不近女色的他现在居然日日沉溺于酒色之中。”
“段统领胆子也太大了,明明和陛下有婚约,却还这么光明正大的招纳美人。”
“陛下太勤勉了,忙得对其它事情无暇顾及,可能现在还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陛下是谁?女王!这世间的事情能瞒得住她吗?你们没见最近陛下整日阴沉着脸,惹得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触了霉头。我看啊,一定是陛下和段统领之间出来嫌隙。”
“我也这么觉得,只不过从前陛下和段统领的关系就很好,段统领这次这般不给陛下面子,一定是被惹急了。”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让你们在这儿妄议陛下的!”初玖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他们一见我顿时吓白了脸,“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我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乱作一团的宫女太监们,冷冷的开口,“全部拉下去杖毙。”
话一出,直接有人吓得晕了过去,剩下的猛得磕头,哭喊着饶命。
“陛下……”初玖不忍的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看向我张口想说什么有闭上了嘴。
护卫上前已经把拉下去,接着传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
我瞥了一眼初玖紧锁的眉头,淡淡的开口,“初玖,我是不是很残忍。”
初玖一怔,马上又摇了摇头,“陛下整日忙于前朝,后宫又无人管理,才导致风气迷乱,处处都是嚼舌根子的人,陛下这么做也只是杀鸡儆猴,安定后宫。”
“嗯。”我不再言语,抬步往前走。
“可是陛下,尽管你和少将军结束了,可婚约还没有解除,少将军这样做是在辱没陛下的脸面。”
段池尚,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见他了吧。这几天把自己埋入政务之中,折磨自己的身心不去想他。现在提起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心痛。
“在我与他结束那天,我便料到了会有今天,他心中有气,随他吧。我们心自问,对得起墨国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一个段池尚。”我垂下眼眸说。
“陛下,后来奴婢仔细想过,陛下所担心的或许不会发生……”
“初玖,帝王是不会允许出现比自己权势要高的人。从外公的离开再到小舅舅的离开,你以为他们是真的无心朝政吗?外公是因为母后,小舅舅是因为我,他们才甘心放弃朝政。而段池尚不一样,在我认识他的第一天,他明知道我是公主,却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中,这样狂傲的人会甘心屈居人下吗?如果我真的嫁给他,提桑执政那一天,便是与段家鱼死网破的那一天,你觉得我要帮谁?”我红着眼睛看向初玖,“我该帮谁?一方是我墨国的江山,一方是我心爱的人。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彻底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现在小殿下能成为储君是陛下给的,现在也是陛下亲自教养,他执政以后怎能忘恩负义。”初玖不解道。
“他的储君身份不是我给的,原本就应该是他的。正是因为我教养他,才不能让他心慈手软,父王就是仁君,可外公还是照样离开朝政。他不能再比父王更加仁慈了,那样墨国江山会毁在他手中。我会教给他,将来无论是谁,只要权势过于他,不管会不会威胁到他,都要杀之而后快。在其位谋其政,帝王之术莫过于此。”
初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我看她一眼,抬手遮光看向宫外的天空,以前都是三天出一次宫,现在一连好几个月没有出去过了,恐是一辈子都飞不出去了。
浑浑噩噩了半个月,半个月可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樊遒像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守墨虽查案没有了阻碍,可依旧查不出什么,要怪只怪对方藏得太深。西巷和军事学堂顺利建造中,百姓们也渐渐不需要救济粮。经历了一场冻灾,墨国现在就是所谓的万物复苏。
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该换夏装了。”
“今日太阳有些毒,我们回宫吧。”
我点点头,“嗯。”
走到半路上,一个小太监截住,“陛下,左丞相求见,现已在千紫宫偏殿等候。”
左文仲?半个月他一直在养病,不过也没有耽误什么政务,每日都会给我上一份折子,而且交给他检修堤坝的事情处理得很好。这次他突然要见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初玖,你先回寝宫吧,中午本王想吃你做的饭。”
她点点头,说罢我抬步朝千紫宫出发。
左文仲在千紫宫偏殿门口等着,他衰瘦了很多,皮肤呈现病态的黄色,额骨凸显,眼下一大片乌青。
他看到我急忙行礼,“老臣拜见女王陛下。”
我示意一旁的小太监扶他起来,“左丞相不必多礼,进去说吧。”
到桌案前坐下,我摆了摆手,“左丞相随意坐吧。”
他躬了躬身子,低着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椅子,然后后退一步坐下。
“看丞相气色不大好,病还未养好?”我问。
“臣已无大碍,多谢陛下……咳咳咳!”左文仲说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快端茶!”
奉茶宫女端茶上前,左文仲喝了几口才止住咳嗽。
“丞相,这也叫无大碍吗?”我挑眉说道。
他脸上显然有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丞相为百官之首,切莫要爱惜身体。来人,去召周太医来。”
“老臣多谢陛下关心。”
我笑笑,说:“丞相今日特意来找本王可是有重要的事情?”
他从宽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叠纸,递给身旁的小太监。
我接了过来,低头细看,前几张是画,内容是同一个巧笑盼兮的小女孩,画得惟妙惟肖,我认得出,那是小时候的我。再看后几张,密密麻麻写得全是我的名字。
“这是老臣收拾罪子遗物时找到的,老臣觉得有必要让陛下看一下。”
我怔了怔,顺手交给小太监,看向左文仲说道,“既然是遗物,那便烧了吧。”
左文仲一时不可置信,随即接受的点了点头。
“丞相你恨本王吗?”
“不恨,只怪老臣自己教子无方。”
“本王清楚你和李自扬不一样,所以才会保下你们左家,丞相也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
“陛下大恩大德老臣铭记于心。”
我满意的点点头,而对于左柏繁的心,我承担不起,也不愿去知道。 棋子落:鸽临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