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母后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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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先王口谕,传位于公主墨临鸽。”
我惊愕的抬头。
顿时,整个殿内喧闹起来。
“守墨,你怕是听错了吧。自古以来,家业都是传男不传女,王位亦是如此,王上不可能把江山交到一个女流之辈手中。”丞相左文仲站起来质疑。
“王位继承关系到江山社稷,这等大事守墨不应该听错。左相这样质疑是打算抗旨吗?”段大将军段隐凌厉道。
“左相,你的嫡次子左柏繁是临鸽公主的未婚夫,如果公主继承王位那你的儿子就是王夫,孙子就是我墨国下一任的王,你应该乐见其成。”另一个丞相李自扬说。
“李自扬!你不要侮蔑老夫,我们相识多年,老夫岂是会为了自家利益而不顾江山社稷之人?”
“够了!都闭嘴!”小舅舅出声呵斥。
众人都等我开口,可我还深陷刚才的惊愕中。昨晚明明已经和小舅舅还有两位丞相商量好要立提桑为新王,怎么守墨会突然传口谕要立我为王?这完全不合规矩,一点都不像父王的做事风格。
“小鸽……”嫂子轻拽我的衣袖提醒我,我扭头,看她的脸色很难看,想必她也是没有想到。
我站起来,众人都噤声,我一步一步朝守墨走去,“守墨,我知道父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你刚才说的口谕是真的吗?”
我自己都不相信,抛开我的女儿身不说,不管是凭才华还是谋略,我都没有资格担此大任。而且父王极其看着江山社稷,不可能荒唐到因为宠我就把王位传给我。
“回公主,王上驾崩前只有王后在身边,是王后告诉属下的。”守墨说着看向群臣,“诸位可能不相信我,但是不可能不相信王后。”
“母后?她什么时候给你说的?”
“刚刚。”
我心底一颤,母后这是已经记起来了?
“尽管是真的,但是向来女子不得干政,这样有违祖治,即使是王上金口玉言,臣等也有权驳回。”
不知道哪位大臣起哄,不少人也随之附和。
我冷眼看着本该一脸悲意为父王送殡,现在却吵的不可开交的群臣,不禁怒意横生,“不要说了!今日父王出殡,继位之事过后再议。”
“等等!”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我惊讶的回头,只见母后身着一身妖冶的红装从殿外进来,凉风拂过,如墨的长发随衣裙一起翻飞。她面无表情,腮红也遮不住那苍白的脸。
我心下不安,不知为何看着母后一步步走近犹如一刀刀插在我的心口上。众人看着母后一身红装也都面露惊讶。
“刚才本宫一直在殿外,对你们说的话听得一字不落。对于公主墨临鸽继承王位你们似乎很有意见?”母后站在大殿之上,犹如号令群雄的女王在俯瞰众生。
刚才一些反对的大臣都怯怯的缩了缩脖子,现在竟无一人敢反驳。
左文仲扬起脖子四下看了看,再三犹豫之下还是站了起来,为难的说:“王后,让临鸽公主继承大统,不和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王上说的话就是规矩,难道左相看王上去了,就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不成?”
左文仲听了顿时一个激灵,急忙跪下,“老臣不敢。”
“既然这样,那诸位大臣就当着王上的面答应本宫一定要全心全力辅佐公主。”
“臣等谨遵王后懿旨。”
母后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我。我恰好抬头,两人对视,我从母后眼中看到了平淡安详,而母后从我眼中看到了恐惧不安。
接着她迅速转过身,向父王的梓宫飞奔过去,我来不及反应,只听“嘭”的一声,血花四溅,她犹如一只血蝶翩翩还未起舞,就已陨落倒地。此时的母后笑靥如花,而时间仿佛定格在那一刻。
我大惊失色的捂着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在眼中打圈。
“母后!”我推开众人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抱起倒在地上的母后,她额角的鲜血不停的流着,半张脸已经被鲜血浸染。
“太医!快传太医!”我用力嘶吼着,“母后,你醒醒!你醒醒!小鸽只有你了,你不能丢下小鸽!小鸽真的只剩母后一个人了……”
母后微微转醒,她的手颤抖的抚上我的脸,“小鸽,对不起,母后不想让你父王等太久。”
“不,不要……”我把脸埋进母后的颈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小鸽,你应该已经忘记,今天是你的生辰,你已经十五岁了,长大了,应该理解母后的,没有你父王母后一刻都活不下去。”
“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要让你离开。母后说小鸽在母后眼中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母后忍心看着小鸽成为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孩吗?”
“小鸽,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要好好活着。答应母后,守护好墨国的江山。”
“我不要守护什么江山!我只要母后!如果母后离开我,我立马把江山拱手让人!”
“小鸽,母后知道,你虽然顽劣却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好孩子,你现在发誓答应你父王和母后你一定会守好我墨国的江山。”
“母后……”
“快发誓!”母后红着眼厉声道。
“好,我发誓。”我吸吸鼻子,“苍天在上,我墨临鸽发誓,我一定会倾尽所有乃至性命守护我墨国江山。”
墨王后淡淡的笑了,又吃力的扭头,“夙然,答应姐姐,替姐姐照顾好小鸽。”
小舅舅红着眼跪下,刚准备开口就被我的嘶吼声掩盖,“不!要照顾你自己照顾,凭什么要把我托付给别人!”
“小鸽,不要闹了,母后真的累了。你父王来接母后了,母后,真的,要走了……”
“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快找太医!”
母后对我温柔一笑,那个笑容像是用尽了毕生的力量。她的手顺着我的脸颊滑下,闭眼后的最后一滴眼泪勾起了嘴角。
“啊!”我失控的对天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为什么!空留我一人和偌大的江山有什么用,为什么不一起带走我!我恨你们!”
“小鸽……”
小舅舅心痛的上前安抚我,我一把把他推开,“不要碰我!都给我走!”
突然,我后颈一疼,便晕了过去。 棋子落:鸽临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