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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逝,战场上生死博弈也日趋焦灼,时间仿佛成为一台源源不断收割生命的机器,每转动一秒,每走动一刻,即使那每段令人感到微不足道的一刻,都会有无数男儿血染疆场,殒命而终!
齐军本阵。
蒯彻眼神中慢慢显现着一丝焦急、紧张,毕竟文人出身,身临惨烈的战场,他多少有些不适应,他甚至开始尽量让自己减少一点呼吸,当然也只是慢慢地吸气而已。
因为他当紧张而深吸每一口气时,鼻中、口腔中都充满了血腥、令人隐隐作呕的气味,那气味渗透到他身体每一处,仿佛能一直侵入到他的骨子里。秦军依旧猛攻,没有丝毫松懈下来的迹象,其攻击力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战场。
蒯彻担忧地劝谏道,“齐王,您处在的位置不安全,您要早作打算!我们还有陈贺将军的上万精骑以及预备人马,他们不光要杀敌,同样要保护您的安全。”
“不太安全?”
韩信对蒯彻的发问都感到疑惑不解,对蒯彻的劝谏似乎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孤王现在都不安全,那么此时此刻,对方秦军主帅魏忧岂不是算得上危机四伏?”
蒯彻连忙回道,“不!那不一样,您是齐王,他不过是桓楚任命的将军罢了,他死了,桓楚仍然能重新来过。相反,您若有不测,那么刚刚兴起的齐国大业就会倾覆呀!”
韩信转身瞧了瞧志虑忠纯对他却又略显耿直的蒯彻,微笑着回道,“国相,你难道对孤王没有信心吗?你看,秦军突入孤王阵前的人马并不多,孤看得出来,他们不过是靠着心中那份狂热勉强支撑,或许是对他们主子桓楚的那份狂热,亦或是对秦国爵位的向往,总之,孤的大将陈郗完全有能力阻挡住他们,始终让孤处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蒯彻轻轻摇了摇头,真不知究竟该佩服韩信五体投地,还是将其臭骂一顿!
眼前,就在他们阵前方,不到一里路,大将陈郗的重甲早已在厮杀中破损,现已光着膀子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发出嘶哑的嚎叫,指挥着中军做顽强的抵抗。
整个韩信中军二、三万人组织了三道防线,秦军已经突破了两道,陈郗组织军队竖起了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军会有如此猛烈的攻击,仿佛齐军不是进攻方而是守方。
如今无路可退,他们身后就是齐王!况且他们也不能退,因为后方还有齐王的亲卫组织了上千张强弩正对着他们,若真敢后退,那么他们恐怕也会像偶有冲过防线不要命的秦军一样被上千张强弩射成刺猬。
蒯彻焦虑地说道,“齐王,现在还有心情说风凉话?难道您当真毫无准备吗?”
韩信道,“好了,国相,是孤王大意了些,小觑了秦军的实力,真是有些搞不懂,傅宽、朱轸这几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竟然也令孤的头号大将疲于应付!听说他二人本是魏豹手下的降将,魏豹死后,不得已投靠了桓楚,看来桓楚领军有方呀!居然能化腐朽为神奇!”
蒯彻有些不以为然,“什么化腐朽为神奇,齐王,您说的有那么夸张吗?”
韩信道,“或许没有,也许是边塞更容易锻炼将士吧,想想塞北大漠,古道西风,也确实令人神往!”
蒯彻匆匆回道,“齐王,您还是想想现在吧!”
韩信道,“国相,孤是在等消息,我齐国大军乃是秦军的两倍多,孤就不信拿不了这场大战!你还当真以为孤王糊涂?”
蒯彻面色尴尬,笑道,“看来,彻的担心真是多余!”
韩信正欲回话,却见传令小校飞奔而来,“齐王,前方曹参将军来报,前军已经暂时稳住阵脚,抵挡住栾布攻势,他已经率一支劲旅直插秦军腹心,定要一举拿下魏忧!”
“好!”韩信微微点头,“曹参没有令我失望!传令下去,让他一个时辰内拿下战斗,至于魏忧嘛,孤倒想见上一见!尽量抓活的!”
小校躬身领命而去,蒯彻问道,“为何是一个时辰?齐王您不是说秦军大军皆出,魏忧身边能有多少护卫?”
“不!”韩信解释道,“战场瞬息万变,一个时辰足以解决眼前事,决不能夜长梦多。此战事关齐、秦两国之运命,孤敢保证桓楚绝不会袖手旁观,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静静地关注着战局发展,眼前的魏忧也仅仅是个配角而已!”
蒯彻有些黯然,发觉自己在齐王身边,问政或许还行,可对于军事简直是一个外行,是个门外汉,有些想法甚至幼稚的不值一提,“看来,齐王早已对战局有了预判,已经精心准备,彻真是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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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不远处秦中军帅旗,曹参难掩心中喜悦,韩信领兵果真妙计频出,他似乎猜到秦军会孤注一掷,放手一搏,在关键时刻摆出鱼鳞阵,于是让自己独率一军直扑秦军中军,只要顺利拿下魏忧,战事定矣!
“报,曹将军!”
“讲!”
“齐王传令,一个时辰解决战斗,对于秦军主帅魏忧,齐王下令尽量抓活的!”
曹参仔细地观察前方秦军,人数不多,一个时辰拿下应该不是问题,但是活捉魏忧,曹参有些犯难,这不是没事找事吗?难道还怕杀了魏忧,会落下个害贤的骂名吗?
既然齐王有令,曹参也不便违背,于是道,“告诉齐王,参绝不负王命!”
旋即大手一挥,“传令,进攻!”
曹参没有命人吹响号角,他仍希望保证进攻时的突然性,他跃上战马巡视眼前的队伍,一支掺杂步卒、盾甲、死士的混合人马,在他领头指挥下,利用鱼鳞阵法的迷惑性,绕过秦军栾布防线,向秦军主帅扑来!
秦军主阵上,魏忧叹道,“韩信确实了得,很了不起,李将军你看,他已经成功化解我们的攻势,我们进攻的势头不会持续太久了!”
李左车道,“话虽如此,但韩信却没有讨得任何便宜,至少目前敌我双方仍然势均力敌!”
魏忧笑道,“将军说得对,现在情形总体上不算太坏,我想即使韩信留有后手,我们依旧能够应对!”
顺着魏忧手指的方向,李左车望见一支齐军人马从东南方向扑来,“韩信好手段,在混乱的战局中,居然命人奔袭过来,上将军,我们身边人马不多,需谨慎应对呀!”
魏忧感慨道,“韩信多谋,我军同样多有准备,出征前,秦王特意为我军更新数批装备,本将虽非能工巧匠,但也见识其威力,知道这批装备定能派上大用场。”言罢,魏忧大叫道,“传令萧将军,应战!”
久候多时的萧明再也按捺不住激动之情,躬身回道,“诺!”旋即势若奔雷般奔下战车,以魏忧为中心,结成一个大大的圆形方阵!
此次出征,萧明算是被委以重任,全权负责上将军安全,这本是一份好差事,只要魏忧无事,那便是功劳!
但萧明并不是安安分分的人,眼见其他将领率军厮杀,自己只能急着没法子,干瞪眼,现在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顿时心中大胜的心情倍增,豪气干云,巴不得大杀四方!
“快!”萧明指挥着手下士卒,大呼道,“将所有床弩统统摆出来,这可是秦王和公输先生花了数月慢慢参详出来的,咱们今天让他们见识一番什么才叫做弩,齐军那些个鸟弩算个屁,钉在身上就像田里蚂蟥吸点血,都不知道疼!”
少时,一张张巨大的床弩被推了出来,大部分皆连排四弓的弩,每张弩都安排固定七、八名士卒使用,各司其职,专门负责瞄准、锤击、发射!有不少床弩还在弦上装兜,每个兜盛箭数十支之多,能够同时射出,可以想象,此种超越当今时代的攻击性杀器,威力自是惊人!
此刻,曹参的人马发起潮水般的攻势,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前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相反,在曹参的率领下,他们以为胜券在握,毫无顾忌地奔向对方,冲向秦军圆阵,以为胜利是那样唾手可得,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嗖!”
“嗖!”
“嗖!”
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音,齐军抬头望去,漫天都被密集的箭雨所覆盖,不假思索间,箭雨应声而落,众人纷纷举起手中圆盾进行遮挡,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凄厉的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那应声而落的不光是箭雨,有些更像是一支支带翎长矛,一些侥幸逃过一劫的将士还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不错,就是一些长长的矛,这些长矛借助速度与巨大的惯性将士卒死死钉在地上,士卒顿时气绝,那景象令人惊骇不已!
曹参心中大惊,这是什么弩?射程照距离估算居然达到三百大步!在他的记忆中,天下还没有能射出这么远、威力这么大的强弩,如果让对方再射上几轮,那将士们会伤亡过半呀!
但曹参的想法也仅仅一闪而过,战局的发展已经让他根本无暇细想,于是心中焦急,只得鼓舞士气大呼道,“众人稳住,冲过去杀他个片甲不留!”众人鼓足精神,无暇顾及声旁受伤死亡的同伴,呼号着往前冲去!
冲到一半时,曹参发现情形不对,心中痛心不已,敌方羽箭好似没有穷尽,密集且速度极快,那长矛的威力更加巨大,将士们手持圆盾都无法阻挡飞来的长矛,成片的死伤,很快,在冲击的范围内哀鸿遍野!
正所谓箭在弦,已不得不发,曹参知道此时后退才是死路一条,于是狂叫道,“谁也不准后撤,都随本将杀过去······”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