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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君臣密谋

逆天行 乌丸校尉 5060 2021-04-06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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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在侍卫们前簇后拥下,赢耀来到杨弘府邸。

  侍卫们着便装,内藏轻铠,腰悬短刃,散布于相府四周,个个神情严肃,如临大敌。蒙汜更是带上部分随从紧随秦王身后,在府中仆人指引下来到小婉别院。

  支开下人,唯独小婉没有出去,蒙汜警觉地上下打量,犀利的眼神令小婉感到浑身不自在。杨弘一边咳嗽一边断断续续对蒙汜解释道,“这是老夫身边的侍妾,一直照顾老夫的起居。老夫和大王有话要说,总不能招呼大王和将军来伺候老夫吧”旋即说道,“小婉,妳先下去吧,等会叫到妳时才来!”

  小婉躬身,“是,婉儿知道了,等会儿给相爷盛点稀粥来,也该到了晚膳的时候了!”

  杨弘点了点头,算是回答,小婉见机告退。杨弘的话也让蒙汜打消了怀疑的念头,同样退到小婉别院外,来来回回地转悠,警觉地查看着四周。

  赢耀端坐在榻前,看着面色苍白,满头银丝白发的杨弘,禁不住感概万千,“杨相,您可要保重身体,寡人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指点与筹谋啊!”

  杨弘摆了摆手,露出一丝苦笑,“大王,分分合合、聚散无常乃是古今不变的至理,老夫能有幸见到秦国再兴,嬴秦子孙再登九五之尊,此生足矣!”

  杨弘话语悲凉,赢耀旋即劝慰道,“杨相请放心,待身体养好后还要见证寡人如何君临天下!”

  杨弘略显激动,“大王有此雄心,何愁大业不兴?老夫虽是行将入土之人也是高兴不已啊!”

  赢耀靠近榻前,“哎,秦国江山社稷怎能离开相国?寡人此来一则早有心来探望相国,二是相国相邀来府,不知有何事与寡人言明?”

  杨弘淡淡地问道,“大王,难道您猜不到老夫之意?”

  赢耀急忙回道,“相国之意,或许略知一二,莫非是为了上将军桓楚?”

  杨弘点点头,“他当然是我们心腹之患,不过还有件事也极为重要。大王,臣已年过六旬,早知天命之数,近日病势日渐沉重,恐不久于人世,大王心中可曾想到没有,接替臣相国之位的,心中可有人选?应该是何人?”

  赢耀低头不语,其实一开始,他真没想到相国的病情会来得这么突然,而且没有好转的迹象,沉思片刻,“相国,不知御史大夫百里贤能不能担此大任呢?”

  杨弘目光黯然,看来大王还是年轻了些,凡事从未想过最坏的打算,并且识人用人恐怕还有些小问题,“大王,百里贤出身秦国名门望族,声望形象颇佳,不过,此人最大的缺陷是眼界不高,有小聪明却难有大智慧,胸中无丘壑,无大格局、大手笔!身为御史则百官忌之,为相国,辅佐您调阴阳、攘内外,恐怕会难以胜任啊!”

  嬴耀点头,探身询问道,“相国所言,寡人当铭记于心,试问若非百里贤,何人可继之?”

  杨弘见此,一个字一个字地回道,“原御史骆丙可继之,此人刚正不阿,有公心,为朝臣百姓熟知,做事情向来对事不对人,大王用此人,桓楚方可无话可说,且骆丙久为朝臣,资历胜过陈平,相信陈平也不敢有太多的非议。”

  赢耀觉得相国所言在理,颔首问道,“寡人都记下了,只是相国您提到桓楚,寡人如芒刺在背,坐卧不宁,请相国教会寡人当使何策制之?”

  杨弘深沉地望着赢耀,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回道,“大王,风险与收获相互并存,过平凡的日子自然不会有多少收获,想拥有壮怀激烈的人生当然必须甘冒更大的风险,此中道理大王难道不知吗?”

  赢耀很笃定地回道,“寡人然当然知道,所以才会向相国问策?”

  见赢耀一脸坚毅,杨弘旋即回道,“好,大王有此雄心,老夫姑且一说。桓楚此人勇武智谋兼备,久历沙场,手下更是笼络一批能人异士,羽翼已丰,大王切不可与其正面交锋,当以殊荣加之,以麻痹其心。曾听闻,桓楚对始皇帝倾佩有加,十分仰慕,故老夫认为大王能在此事上做些文章?”

  赢耀沉思片刻问道,“哦,敢问当如何做足文章?”

  杨弘回道,“秦国宗庙远在咸阳,自定都晋阳后,复建宗庙一直是头等大事,迄今为止二年有余,现已经完工在即。时已初冬,大王可举行祭祀始皇帝之大典,追慕功德,庇佑大秦。以桓楚之性情必然无备而来,到时,大王遣甲士埋伏左右,或杀之,或拿下,相信桓楚必难逃脱大王的掌心。”

  “妙啊!相国之策果然神妙!任何人恐怕都很难猜想,在如此神圣严肃的祭祀上,寡人会掩藏兵马拿下桓楚。正好,待捉拿之后杀之以告诫秦国先祖之灵!”赢耀满脸兴奋地回道。

  杨弘面露不悦,大王怎会如此骄躁,于是冷冷问道,“既如此老夫敢问大王,桓楚现在已经手握重兵,李左车为太原郡守,栾布为中尉,掌握京师治安,大王的军队唯有禁卫,试问当如何调动,又该如何躲过对方的暗探呢?”

  “这······”赢耀一时兴起,根本回答不出来。

  杨弘缓缓回道,“大王,即使极好的计划也需要完善缜密的方法步骤去实施。譬如此次,晋阳城抽调军队相信他们必然有所防范,但是去城外就令当别论了。祭祀始皇帝之前,以关注宗庙建设为名,大王让蒙汜领一支军队随行保护大王前往蒙山查验工程建设,回来的时候,却偷偷留下一支精兵于蒙山,回城时装作大张旗鼓,如此,数日后,举行祭祀大典时,别人怎会在意大王已经偷偷埋伏了军马。桓楚前来虽然会有随行人员,但人数定不会太多,有备对无备,我们获胜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赢耀感慨地回道,“杨相的智谋真是旁人所不能及!”

  杨弘轻轻摆手,“微末之计不足挂齿,天下智谋之士不知有多少,以后大王要谦虚礼士,自然会有贤士来投!”

  赢耀谢道,“杨相教诲,寡人受益不尽。还有件事,临来时,有人央求寡人,不知该不该询问杨相?”

  杨弘时断时续和赢耀谈了不少,虽然很累,但也明显心中轻松不少,于是问道,“大王只管直言,还有什么事情要询问老夫?”

  赢耀略显尴尬问道,“此乃相国家事,适才临来时,您的夫人说您一时震怒,居然要······寡人本不该问,但是?”

  “咳!咳!”杨弘连续咳嗽打断了赢耀的话,过了好久,杨弘意味深长地回道,“夫人虽有诸般过错,但曾经照顾老夫多年,老夫又岂是无情无义的人,此事确有不得已之苦衷,大王欲行大事,即使胜券在握,老夫也不敢保证万全,所以,此中因由,相信大王定然能够明白,希望大王能体谅老臣的难处!”

  片刻后,赢耀微微点头,“寡人明白了,杨相却有苦衷,寡人没有意见,一定遵从杨相的想法。”

  杨弘黯然起来,气喘吁吁回道,“大王明白就好!老臣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讲的了。人生匆匆数十寒暑,老臣追随大王,能位极人臣,此生足矣!今后,望大王屈己待人,礼贤下士,修文练武,追慕先祖遗风,再现大秦荣耀!”

  赢耀眼眶中眼泪打转,略微颤抖地说道,“杨相······”

  杨弘摆摆手,“无需太过哀伤,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大王更应该保重身体,天气转凉,请早些回宫吧!”

  赢耀起身,观杨弘不再言,难免唏嘘不已,行礼后辞别而去。

  待赢耀离去,杨弘从榻上微微转过身来,面容憔悴,忍不住喃喃自语,“老夫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啊!愿秦国列祖列宗有灵,能够天佑大秦!”

  言罢,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或许是咳嗽声音过大剧烈,片刻后,小婉轻轻推开门,问道,“相爷,晚膳仆人们做好了,要不要给相爷盛上来?”一边说话,小婉一边上前,用一块柔软的湿布为杨弘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小婉一举一动,令杨弘感激地说道,“小婉,老夫准备遣人将大夫人送回去,到时,府中上下妳免不了操持一番!不甚明白的,要多问问赵、张两位管家。”

  小婉微微一笑,“相爷,您待我真是太好了,小婉会和下人们尽量伺候好相爷,不会让您费心。”

  杨弘微微一愣,旋即会心地笑了。

  小婉将杨弘在床榻上扶好,“相爷,今日晚膳不光有您最喜爱的小米粥,更让下人们为您特意制作了您平时最爱吃的几样小菜。相爷您先稍微休息一下,小婉这就让仆人们送来。”

  这样的安排杨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旋即轻轻闭上眼睛,闭目养神,小婉轻轻退了出来,原本灿烂的笑容却瞬间阴暗下来。

  赵璋曾告诉她,杨弘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对自己,在外人看来有点反常和不切合时宜,所以要小婉注意杨弘的言行,故杨弘与秦王谈话前,一贯善良的小婉退下后却出乎意料耍个心眼,悄悄折返了回来,杨弘与秦王后面的一些对话,她隐约听到了,一番思量,她已经感受到杨弘真正的用心,

  小婉有点六神无主,她更加迷茫起来,唯一的想法是快点见到赵璋,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赵璋才是自己始终如一可以信赖的人了。 逆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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