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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莽草原,极目望去,一片片不高的山脊重重叠叠。
在山脊的另一边,忽然间转出一个小黑点,紧接着是一个接着一个,接连不断,放佛没有尽头,若是有苍鹰一般的视野,从空中俯瞰下去,就会发现是一队队游牧骑兵正向前快速移动着。
那是娄烦王和白羊王所能集结的全部力量,整整五万骑,其中娄烦实力强劲,占了一大半,约有三万多骑。林胡王的军队已经率先开拔而去,并向娄烦王约定,若是发现秦军主力将给予前后夹击。
其实娄烦王对林胡王的举动也有点将信将疑,为了防止被秦军各个击破,他放弃了兵分三路的想法,既然林胡王这么火急火燎,那就让他去打头阵吧,自己与白羊王合兵一处,即使遇到秦军主力也会无需惧怕。
说到底,还是当年在蒙恬的率领下,秦军实在是太猛了,一次消灭了匈奴右贤王部、漠南三部十万人,对当时漠南游牧部族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在娄烦王与白羊王等人的心里,直到现在都有挥之不去的阴影。
远远地,有一骑朝娄烦大军这边飞奔而来,阿史那莫云万骑长发现前方的情况,轻轻地一抬手,行军队伍慢慢地降下速度。
那一骑飞奔而至,拱手说道,“小的是林胡王帐下的亲卫,林胡王命小的传来消息,沃嫩河东岸约三十里之遥发现秦军主力。”
这可是十分重要的讯息,阿史那万骑长不敢丝毫地大意,急忙问道,“当真?可知人数是多少,何人指挥,此外,不知林胡王的军队现在到哪了?”
那名亲卫回道,“根据扎营的情况看,约一万五千人左右,何人指挥确实不知,此外,为了和娄烦王共同对付秦军,林胡王准备沿沃嫩河西岸逆行而上百里渡河,准备偷袭秦军后方。为了达到前后夹击一举歼灭秦军的效果,请娄烦王收到消息后,迅速进兵,切不可让敌人有喘息之机!”
阿史那莫云摆了摆手,那名亲卫旋即拱手,策马转身飞奔而去。
旋即,阿史那莫云大声说道,“全军继续前进,一刻不得耽搁!”随后拍马朝娄烦王奔去。
娄烦王与白羊王并轡而行,远远瞧见阿史那莫云前来,知道必有要紧之事。
娄烦王询问道,“怎么?前方出现什么状况?”
阿史那莫云回道,“林胡王传来消息,沃嫩河东岸三十里处,驻扎了秦军主力!”
娄烦王笑道,“哦!既然林胡王发现了,他怎么没动静?”
阿史那莫云旋即回道,“林胡王声言,他要沿着沃嫩河北上,准备绕过去偷袭,希望能我们做到准时两面夹击。”
白羊王听完,哈哈大笑道,“什么绕过去偷袭,我看林胡王是典型的被秦军吓破胆子,中原有句话,叫此一时彼一时,中原现在连连征战,国力大不如前,整体实力双方已经逆转,我们现在的军力可比他秦军强多了!”
娄烦点头回道,“白羊王言之有理,只要我们联合起来,就远胜于秦军,而分开,则容易被秦军抓住机会,我看不如这样,你我双方现在各出一支骑兵渡河,给秦军来个出其不意。”
白羊王回道,“好,既然是俩家联合,自然要拿出诚意,我出一万骑!”
娄烦王笑着回道,“白羊王果然豪气,我也出一万骑!”
白羊王又沉思片刻回道,“我说娄烦王,咱们倒是好说,不知着战后的缴获,林胡王那里怎么交待?”
娄烦王回道,“我们难道还要顾忌林胡王,我们两家出的力,自然是我们两家平分,别忘了,我现在可是匈奴的右贤王了!”
白羊王嘿嘿一笑,不在说话了。
娄烦王大手一挥,“阿史那莫云,由你带队指挥,一举拿下秦军大营!记住了,可千万不要丢本王的脸面哦!”
阿史那莫云心中一阵激动,自上次营救娄烦王从云中郡突围以来,娄烦王就将自己引为心腹重臣,让自己统领万骑,现在又让自己全权指挥这场大战,足见对自己信任有加。若是再立下大功,加官进爵那必不在话下。
阿史那莫云大声回道,“右贤王,您就放心吧,我会带上草原的勇士踏平秦军的营寨,绝不会辜负大王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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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嫩河边,黑压压两万胡骑正迅速渡河,见胡骑全部渡过后,阿史那莫云大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看来秦军真是一群废物了,早已是今非昔比,若是趁我娄烦勇士渡河时,率万骑来击,恐怕胜负会难料啊!”
身边的侍卫回道,“万骑长,怎么会呢?我们有两万骑,他们有一万骑,我们占优,怎能胜负难料!”
阿史那莫云骂道,“瞧你的脑子,将来准会吃亏,连中原人打仗有种说法,叫半渡而击,就是趁别人渡河一半袭击,就准能获胜!”
身边的侍从想了想,“万骑长果然不同反响,连中原的兵法都知道,看来这次大战,我娄烦部族必胜无疑!”
阿史那莫云一脸得意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压上,一定要把秦军给踏平了。”
沃嫩河前往秦军大营之处,有一片河滩地,四周是茂密的一人多高的草丛。在此,桓楚率一千六百名甲士早已埋伏多时,此次先头伏击既要歼灭一定数量的敌军,消灭娄烦的有生力量,又要保证伏击后秦军能全身而退,能顺利抵达秦军万人组成的防御大阵中。
为了保证伏击达到满意的效果,身边的将领有限,桓楚只能亲自上阵,让夏侯韬率铁骑与多济所率的达奚族轻骑埋伏在另一侧,一定要在关键时刻发起出击,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秦军由武钢车组成的防御大阵则由李左车坐镇指挥。
远处低矮的山岗边,突然出现一片片黑压压的小黑点,渐渐地传来万马奔腾的声音。
桓楚仔细望去,看上去阵势确实非凡,但是这只是一种声势,说到底,对付已经武装到牙齿的秦军根本不会起到什么作用。现在的秦军有坚实的甲胄、强劲的军弩、长弓标枪、武钢车,只要能始终如一的保持一个整体,匈奴轻骑的冲锋只能是找死!
马蹄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楚瞧见娄烦人的脸了,见时机一到,桓楚奋力催动内力,大吼道,“拉绳!”
手下军士抽动早已偷偷隐藏在河滩地上的绳索,十余根绳索被瞬间拉起,顿时,数排鹿砦齐刷刷地竖立起,一眼望去,是一片片、一根根削的笔尖的木质坚刃。
飞奔在最前排的娄烦轻骑面对眼前的突发状况,根本来不及反应,大部分无法收住马的惯性,只能眼睁睁地冲向的鹿砦,鹿砦刺进马儿和人的身体中,响起一阵阵“噗嗤、噗嗤”的声音,一些骑术十分了得娄烦轻骑干脆直接继续快马加鞭,看看能否跃马而过,虽然他们马术精湛,躲过了第一排鹿砦,但是仍被第二排、第三排鹿砦死死地钉住,只能痛苦地躺在地上哀嚎。
面对前方数千娄烦轻骑出现的状况,后面的上万轻骑仍旧不明所以,催动着马匹,不一会儿,整个河滩地拥挤起来,娄烦轻骑还没搞清到底出现了什么回事,慌作一团。
桓楚一声大喝,“放箭!”
河滩地两边的草丛中,忽然出现密密麻麻的秦军,一阵阵铺天盖地的军弩向河滩中的娄烦轻骑射来!刹那间,箭如飞蝗,河滩中响起娄烦人绵绵不断的哀嚎声,中箭的娄烦人非死即伤,马嘶人沸,娄烦成片、成片的倒下。
数轮箭雨过后,剩下的娄烦轻骑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准备重组队形进行冲锋,一举消灭眼前之敌。
桓楚即刻命人放出信号,三支火箭飞上天空,桓楚利用最后的片刻间隙,组织埋伏的秦军往防御大阵撤退飞奔。
与此同时,秦军防御大阵散出一个缺口,两千骑兵纷纷而出,且一人双马前来接应,桓楚等人很快就飞身上马奔回大阵中。
面对秦军如此残酷的反击,万骑长阿史那莫云像一头发怒的狂兽,呼喝道,“快,一部分勇士下马,移去前方的尸体与障碍物,剩下的勇士们,请随我组成队形,我们定会一举踏平敌营。
剩下的一万多娄烦人与白羊人终于慢慢镇定下来,在各自千夫长的指挥下,组成一排排密集的冲锋队形。
阿史那莫云甚至已经模模糊糊看到前方的秦军大营,他们胸中再次涌起草原民族好勇斗狠,不惧生死的精神,一个个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挥舞着手中的刀剑,朝秦军大营冲来。
虽然只有一万多骑,但是仍然像惊涛骇浪一般,可是他们很难想到,不远处的秦军就像是骇浪中巍然不动礁石,防御大阵稳如磐石。
在数百步之间,秦军已经率先还击,长弓为第一拨、军弩为第二拨、紧接着,密集标枪的为第三拨。面对纷纷被射中倒下,死在自家马蹄下娄烦战士,阿史那莫云简直怒极攻心,军弩!又是他妈的该死的军弩,秦军的弩箭怎么会没有用完的时候。
不到片刻,胡人轻骑扛过了秦军的箭雨,健壮硕大的马匹纷纷撞向了武钢车,这是血肉与钢铁的较量,早已立在大阵中央的桓楚看着眼前的景象都为之动容,不自禁地摇了摇了头,娄烦人的战斗方式实在是太落后了,除了不惧生死的敢打敢冲,其他的放佛都停留在了原始社会。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
武钢车的外围,很多娄烦人不得不下马准备翻越进来,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从武钢车的缝隙中刺出了冰冷长矛,数千名秦军披甲之士手中的长矛数进数出,外围就传来娄烦人凄惨的嚎叫和令人感到阵阵恶心的血肉横飞。
此时,桓楚通过旗语再次传令下去,第二轮箭阵中射出的箭雨已经呼啸着飞向前方仍在滚滚而来的娄烦轻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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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防御大阵之外,简直是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到处是娄烦人的尸体,层层叠叠,尚未断气的人哀嚎声一片。
面对眼前的一切,阿史那莫云被怒火完全迷失了心智,仍旧不断地催促并指挥娄烦人与白羊王的部下朝防御大阵冲去,“勇士们,只要冲破外围盾墙,秦军的死期就到了!”
白羊王手下的几名千夫长不干了,他们率领着轻骑是准备来消灭秦军,抢物资、占便宜的,不是来整排整排地送死的,他们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对于阿史那莫云的指令,他们置若罔闻,纷纷开始利用有限的战争间隙开始撤退。
面对如此局面,阿史那莫云有点绝望,二万轻骑估计已经一万不到了,到时候,他拿什么和娄烦王交待,以娄烦王的性子,扒了他一层皮恐怕都是幸运的了。
阿史那莫云回头看着身后仅剩的人马,他抽出随身长剑,大声地呼道,“勇士们,娄烦绝不会失败!大军很快就要到了,勇士们,随我冲呀!”说完,不顾一切地冲向防御大阵。
在阿史那莫云身先士卒下,余下的数千娄烦人越过同伴的尸体纷纷爬上武钢车,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试图冲进秦军中展开混战,可是面对他们的是一排排呈现出六十度角长戟军阵,很多娄烦人被数根长戟顶在空中,鲜红的雪顺着戟杆流下,他们在垂死挣扎着,瞪大着双眼,拼死地挥舞的手中短刃,但是终究徒劳无功,即使怨气冲天,又能怎样!虽然仍有少数娄烦人冲进来,但实在是人数太少,很快就被秦军的人潮淹没。
阿史那莫云同样没有逃脱死亡的厄运,七八名秦军甲士用长戟将他挑在空中,浑身上下被戳了七八个大窟窿,鲜血流满一地,军士猛地一起抽出长戟,阿史那莫云重重地摔倒地上,顿时气绝而亡。
“万骑长死啦!”
“万骑长死啦!”
“万骑长死啦!”
余下的稀稀疏疏的娄烦人见到阿史那莫云的死亡,再也无法提起继续战斗下去的信心,纷纷后撤,带着尚能走动的受伤同伴,发疯似的逃离了战场。
桓楚极目望去,娄烦人与白羊人伤亡一万多人,反观己方,在河滩地撤退时被娄烦骑兵射杀百人,交战时被射杀、射伤千人,此场战役只有一千人左右的伤亡,实在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大胜。
根据林胡人提供的消息,秦军的正前方,仍有不少于三万娄烦人轻骑,眼前的胜利并没有让娄烦王、白羊王真正地伤筋断骨,桓楚已经下定决心,此役一定要打出秦军的威风。
桓楚面色凝重地向李左车说道,“军师,今天,咱们就像你的祖父当年一样,一战定乾坤,让胡人十年不敢南下牧马!旋即,桓楚抽出青霜剑,吼道,“传令下去,变阵,朝沃嫩河畔推进!”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