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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之事已了,韩信率军快速返回安邑,刚刚抵达安邑城外三十里之遥,陈郗那边的军报就来了,上党已破,郡守奚颢逃亡赵国。
在军报中,陈郗还提到一件事,就是上党的魏国宗室魏嫣,请示韩信该怎么处置,还有就是魏豹最宠爱的侍妾薄颖却不知所终,最大的可能性是逃亡了赵国,流落到民间躲藏起来。
韩信将信递到蒯彻手中,问道,“先生请看,这个魏嫣该怎么办倒真要思量一番。”
蒯彻接过信件,一览而过,眼神闪烁,回道,“大将军,在彻眼里,处理此事极易,就不知大将军肯不肯了。”
韩信没有猜出蒯彻到底想到什么好主意,十分好奇地问道,“哦,是吗?你倒是说说看,本将侧耳听之。”
蒯彻十分严肃地回道,“您身为汉国大将军,又兼领魏国相,如今,更是准备从魏无涯手中再次夺取魏国最高权力。彻试问将军,将安邑再次掌控,您胸有成竹,可是怎样才能保持长久下去,您想过没有?”
韩信突然被蒯彻问住了,长久地拥有魏国,他还真没想过。他现在就想成为真正的汉军大帅,没有人去丝毫掣肘他,让他一心一意统帅千军万马驰骋疆场,远超白起、王翦的功绩,成为古今第一人。
不过,任何一个男儿都有染指权力、指点江山的梦想,韩信也不列外,蒯彻的话已经在他的心里泛起波澜,“先生,那你说说,本将究竟该怎么做?”
蒯彻趁热打铁,劝道,“想长久的拥有魏国,需要魏地豪门、故魏官僚以及百姓的支持。能拥有这一切,说实话,以您的条件比不上魏无涯,他有先天优势,但是您也不是没有办法,您想过没有,如果您娶了魏嫣,情况不就大有改观了吗?”
韩信眼前一亮,长期以来,他都认为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功名利禄都有了,还怕没有妻子吗?可是现在蒯彻提醒了他,他猛然发现一场婚姻也是获取巨大政治利益的捷径。
韩信有点兴奋地回道,“好,就按先生说的处置,本将即刻回信陈郗,魏嫣既是魏国公主,理当留在安邑,本将身为魏相,更应该好好照顾她,不是吗?”
蒯彻笑了笑,孺子可教!看来韩信不是没有野心,那是因为在项羽、刘邦的跟前,他的野心实在是微不足道,何足道哉!
望着远处高耸的安邑,韩信眨了眨眼,笑道,“先生,听说您的辩术天下无人能及,当年,为赵王武臣拿下数十座城池。今日,不知能否为韩信一试呢?”
蒯彻白了韩信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回道,“怎么?想让老夫用三寸不烂之舌拿下安邑,实不相瞒,目前,老夫还没这个本事,老夫还想留下这把老骨头呆在将军身边几年呢?”
韩信笑眯眯地望向蒯彻,问道,“怎么?先生也有为难之时?”
蒯彻微笑着回道,“不是蒯彻感到为难,而是凭口舌之争根本说不动魏无涯,拿不下安邑。在彻眼中,所谓的辩术乃天下学问的旁枝末节,只是纵横之术当中的一小部分。苏秦能配上六国相印,可不光只靠一张嘴。所谓辩术是让人学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学会煽风点火、推波助澜,说到底还是舌辩之人能够审时度势、乘势而为,绝不是行无中生有,死中求活之举。相反,如今,天下皆言韩大将军用兵如神,时至今日,老夫尚未领略到将军风采,正好称此良机,韩大将军,你也露上一手,好让老夫好好欣赏一番。”
韩信哈哈大笑,“先生,果然好口才。不如,我和先生打个赌?”
蒯彻回道,“好,赌什么?”
韩信抬手一指,望着固若金汤的安邑城,满怀豪情地说道,“本将军答应蒯彻先生,三天后,定与先生在王宫中夜宴!若是我说到做到,先生以后可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蒯彻也急忙回道,“好,若是你做不到,将来,彻随便去留!”
韩信笑道,“恩,先生说得倒也实在!”
蒯彻不太相信,回道,“好,就这么说定,三日后,到时若能宫中夜宴,老夫醉死也心甘!”
说完,二人相视大笑,策马奔腾,回到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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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率军回师安邑,魏无涯一早就收到军报,看来不久必有一番恶战,于是狠狠地骂道,“这个韩信,简直阴魂不散!孤王只是取回魏家应得的一切,他竟然仗势不饶人,真是可恶。对了,国相,安邑城防布置得如何了?”
有夺权之功,朱燮被魏无涯封为国相。
朱燮回道,“魏王请放心,依我国目前的实力,足以防守安邑,韩信乃是孤军,魏地百姓怎么心系于他,待到战时,只要魏王登上城楼,振臂一呼,这些魏地大好男儿怎么可能跟着韩信后面混,必定望风归降。
魏无涯点了点头,放佛胜利就在眼前,兴奋地说道,“如此,防御安邑就有劳国相了。此外,郭亭、郭蒙两位将军可堪大任,你三人定要同舟共济,抵御外敌。”
朱燮急忙回道,“魏王请放心,臣虽和郭亭、郭蒙两位将军是有些小过节,但朱燮岂敢弃国之利益于不顾,大是大非面前,臣晓得该怎么做,请魏王放心。”
魏无涯欣慰地笑道,“好,好,国相日夜操劳,就回去好生歇息一下,大战在即,国相更要注意身体。”
朱燮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的话后,躬身退下了。
目送朱燮离去后,魏无涯转身来到后宫。
在这节骨眼上,心爱的王妃赵妍快要生了,魏无涯轻轻抚摸着赵妍隆起的肚子,笑道,“咱们的孩子真会挑日子出来,准备在烽火连天中来到这个世界。”
赵妍笑道,“看来孩子都觉得你这个当父亲的太柔弱了,准备好好感受下气氛,将来好做个大将军。”
魏无涯笑着回道,“恩,说的对,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赵妍咯咯笑道,“你可真会显摆,对了,今个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听说韩信大军压境,你应该更忙才是啊?”
魏无涯回道,“我们现有的兵力足够防守安邑,国相朱燮已经加强城中防御,应该没有问题。”
赵妍想了想,劝说道,“为了匡复魏国,我看朱燮此人倒是挺忠心。但郭氏兄弟就不太好说了,当初,听说魏咎为王的时候,郭氏见死不救,害的魏咎战败而死,所以后来魏豹也没好脸色给他们,我总觉得他俩看中的更是郭氏家族赤裸裸的利益。
魏无涯流露出阴毒之色,回道,“妍儿,放心吧,孤王已经安排二叔赵鹤盯着他们俩,若有异动,别怪孤王心狠手辣。”
赵妍痴痴地望着魏无涯,望着魏无涯眼中闪过的一丝狠毒,心中感慨万千,当初的无涯公子似乎再也无法回来了,权力似乎已经开始让心爱的男人痴迷,让他一步步迷失了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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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最后一缕阳光隐没在山中,苍茫的大地渐渐暗了下来。
安邑城中,白日的喧嚣声已经失去的踪影,宽阔的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魏王下令,非常之时,全城宵禁,在街道上,发现有任何可疑人员出现,国相朱燮可以先斩后奏。
夜幕完全降临,街道空旷,就是偶有身影,也是一排排换岗的军士,斑驳的城墙上,一小队士卒举着火把来来回回地走着,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深夜。
突然间,刚刚入伍的陈三儿听见城外护城河中扑得一声响,顿时浑身汗毛直竖,他本身胆子就小,加上这几日晚上守城,一有空,小队长宋虎尽给他讲鬼呀,神呀的故事,搞得自己一到晚上都神经兮兮的。
“什么人?”陈三儿举着火把伸向城墙外侧,紧张地叫着。
宋虎听见陈三儿的叫唤,急忙跑了过来,“你小子嚷什么?神神秘秘的。”
陈三儿有点哆嗦,“刚才听见水里扑通一声,不知道是什么?”
宋虎也亮起火把,一行七八个人都将火把对外扫了一遍,城外黑咕隆咚的,根本没发现什么。
宋虎一巴掌拍向陈三儿的后脑勺,骂道,“奶奶的,就你小子事情多,夜半三更的尽找事。好了,好了,没什么事,估计就是一只夜猫、野狗什么的过趟水而已。”
城墙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该站岗的站岗,偷偷打盹的依旧偷偷打着盹。
安邑是中原大城,规模丝毫不亚于咸阳,城外不仅有十分宽阔的护城河,城内还有四通八达纵横交错的排水系统直接连接城外,与护城河相链接。
漆黑的夜幕下,陈贺正带着手下二十位敢死之士偷偷摸到城外护城河中,刚刚是一名军士下水时不小心崴了一下,扭伤了脚,一下子动作过大,产生了水声。
两天前,大将军韩信偷偷唤来陈贺,让他在军中寻找水性极佳且敢死之人,偷偷的将如何夺取安邑的计划告诉了他。
其实计划说起来也很简单,就是通过城内与城外的排水设施,悄悄潜到城里,打开城门后,放出信号,韩信在外面布置了重兵,一旦发现信号,立即攻进城内,定能一举拿下安邑。
在水中,陈贺率着手下慢慢前行,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好在并没有多长,否则排水处散发臭气都能熏死熏晕。已经摸到城墙根下,陈贺顺手摸了摸,发现一块铁栅栏之类的东西,顺手摸下去,发现一把锁,由于长期水的侵泡,早已锈迹斑斑,陈贺卯足气力用力一拧,断了!
陈贺心中大喜,轻轻将铁栅栏慢慢放在河中,顺着道将一小匹丝绢塞进鼻子里,他可不想没进城就被熏死。众人跟着陈贺,一个接着一个,一个连着一个,终于花了一个多时辰,偷偷潜了进来。
街道上,一小队军士正手持火把在巡逻。突然间,身后的巷道口窜出数个身影,巡逻军士丝毫来不及反应,就被陈贺以及手下快速用刀抹了脖子,黑夜中,竟然没发出一点声响。
陈贺等人急忙将这些军士拖到巷道内,换上衣服,不一会儿,陈贺便带领手下大摇大摆地上了城楼。
宋虎刚刚睡醒,远远看见有军士上来了,便喊道,“什么人?”
陈贺急忙回道,“来换岗啦!”
宋虎哦了一声,是到换岗的时间了,又问了一声,“口令?”
陈贺心中一惊,妈的,他哪知道今晚什么口令,于是匆忙快步走上前,说道,“野狗!”
宋虎还没反应过来,不对呀,没听说今个口令是野狗啊!
宋虎正要拿着顺在墙边的火把照个亮,看看来人时,陈贺已经走到跟前,露出狰狞的笑容。
寒光一闪,手起刀落!宋虎的人头扑通,扑通地滚到了陈三儿的脚边,陈三儿吓傻了,“妈呀!”一声叫唤,彻底划破了安邑城寂静的天空。
陈贺大叫道,“快去开城门!”约十名手下去开门,余下的人随陈贺一道和城上七八个放哨的士卒干了起来,陈贺顺手砍翻了一个,急忙抽出背上弓箭,取出放在上衣口子里的火折子,点燃一支火箭,向天空中射去。
嗖!
火箭在天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后慢慢隐没在草丛中。
韩信发现了信号,大手一挥,“传令,攻城!”
安邑厚重的城门吱呀吱呀地缓慢打开了,护城河的吊桥也放了下来。
安邑城内,巡防的士卒朝这边赶来,越来越近,陈贺双手持剑如同一只巨兽立在城门口,身后是二十名敢死之士,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护住城门不失,等到韩信率军赶来······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