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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城内战火渐息,快马来报,请秦王入城。
城内四处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好在战争形势一边倒,城内赵军早已吓破了胆,也只是象征性稍作抵抗就举手而降,没有出现誓死不降战至一兵一卒的局面,秦军各部战斗接近尾声,已经开始清缴残敌了!
栾布匆匆奔了过来,朝桓楚拱手拜道,“秦王,大事已定,我军已控制四门、赵王府,只是我们仍然晚了一步,张敖那小子不知跑到哪去了,末将也盘问了赵府中下人,他们说张敖卷起埋在院中墙角的数罐家私,带上七八个小妾,外加上百家丁一溜烟地出了南门,末将估摸应该是先行一步,弃城而逃!”
南宫腾笑道,“张敖那小子,应该是觉得赵王做不成了,总要留点私产,好来年做个富家翁吧!”
桓楚亦笑道,“我看未必,就他那点家底,估计也败的差不多了!能养活那么多人吗?他直奔南门而逃,不出意外肯定是投靠刘邦去了!”
“哦,对了!”桓楚接着问道,“栾布,贯高、赵午那些个大臣呢?他们莫不是都随着张敖走了吧?”
栾布旋即回道,“末将怎敢忘记秦王之前吩咐,对于那些城中高门府邸,末将只是让军士进行封锁、看护,他们并没有受到我们的冲击!据末将刚才打听,贯高还是随张敖出城了,赵午等一些大臣没有走,城破之后,这些个大臣户户都关紧了院门,再也没有与外界联系!”
桓楚点了点头,很满意,“对!你做得好!估计他们也是习惯了,这数年来,赵地数易其主,先是秦将苏角,后来是武臣、张耳、赵歇、陈余,流水的大王,铁打的臣子嘛!要治理赵地,少了这帮人恐怕还真不行!你们瞧瞧,现在我不也来了!”
南宫腾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相信要不了不久,他们会明白今日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桓楚笑道,“南宫先生,你也不要再给我戴高帽子了,其实说到底,他们能否真正依附,还是取决我们的表现呀!赵地百姓饱受战火蹂躏,百废待兴,我看,此处再也不宜为封国,你就权且为一郡之守留在此替我处理战后诸事宜吧!”
南宫腾心中既感激又激动,终于成为一方大员,旋即拱手拜道,“多谢秦王,臣定当竭力!”
桓楚摆手,笑道,“好了,你也先别急着拜谢,邯郸毗邻上党,中原各大势力都想渗透,你身上的担子不轻!当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你才入秦不久,若骤然登上高位,恐怕他人心有不服,反而会坏事,南宫先生,你要明白我的苦衷!”
南宫腾道,“秦王,腾能为一郡之守,为您牧守一方,已经心满意足,岂敢再求其他!”
桓楚笑了笑,他知道这也只是南宫腾谦虚之言,这年头,有几个人会嫌弃自己的官小的!
大战之后,邯郸的街道显得十分冷清,家家户户闭门,街上除了三步一岗的秦军将士,根本没有什么行人!
恰在此时,前方一家院落内远远传来呼救声,让人听着格外清晰,桓楚等急忙走上前去,但见院门已经打开,一名秦军屯长装束的人身背包裹快步出了院落,一名老妇人紧随其后,欲抱住其腿,使其难以走脱,那名屯长显然动怒,对准老妇人心窝子就是一脚,手法干净利索,一看就是长期摸爬滚打的过来人,那妇人怎么架得住这壮汉的一脚,顿时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慢慢晕了过去,紧接着,还有数名秦军小校从院中跟了出来!瞧那倒地的老妇人满身污泥,头发散乱,面色痛苦又极为悲愤,让人感到好不心酸!
桓楚一瞧便心中怒气蹭蹭往上升,只是碍于秦王之尊,隐忍未发!倒是栾布,应该认识那名屯长,大叫道,“李屯长,你这是干什么?我不是让你守住这条街吗?你怎么冲进了别人的院落?”
李屯长旋即回道,“这家大户不知好歹,居然向弟兄们放冷箭,兄弟们气愤冲杀了进去,想不到遭到这家男丁的抵抗,竟然折损了好几个弟兄,我看这户颇有些家私,就卷了出来,也算是为死去的弟兄多来些安家钱!”
桓楚冷冷道,“战场上性命搏杀,你死我活很正常。你杀了这家男丁本就无可厚非,但是这老妇人手无寸铁,你为何下此狠手,难道她对您还有威胁吗?”
李屯长上下打量下桓楚,说实话,他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秦王,旋即愣了一下,只见栾布骂道,“李屯长,你愣着干什么?秦王问你话呢?”
李屯长急忙拜道,“秦王,我得知那老妇人有四个儿子,都在赵军中任职,此役,咱们不少弟兄死在其手,我下手狠点,杀光、抢光他们,也是为兄弟们报仇,相信也没什么吧?”
桓楚并没有听那屯长解释,冷冷道,“战场杀敌,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这无可非议,可是咱们秦军军令中有规定,将士能随意杀戮、打伤百姓,随意抢掠百姓民财吗?”
李屯长还欲解释,不料桓楚呵斥道,“我在问你话,你好歹也是中下级军官,手下也管着上百弟兄,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触犯军令吗?”
看到了秦王眼中的愤怒,李屯长吓得浑身哆嗦,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桓楚转身向栾布问道,“他是你的手下,你说,他犯了军令该怎么办?”
栾布吞了口口水,泄气地回道,“按军令,当斩!”
桓楚面色严肃地回道,“那你等着干什么?拖下去,斩!”
栾布旋即拱手,“秦王,这,这,这个有点······”栾布确实有些犯难了,要说犯了这样的军令就该斩了话,恐怕他自己的脑袋都不知要砍了多少回了!
那屯长一听要被斩,杀头,顿时整个人都懵了,旋即一股人求生的本能冲向脑子,跪地拜道,“秦王恕罪,秦王恕罪!”又朝着栾布大声说道,“栾将军,卑职跟在你后面也有些年头啦!念在袍泽情分,你可要为卑职说句话呀!”
栾布望着桓楚,硬着头皮说道,“秦王,此事在军中时有发生,虽然军规如此,但也没有实实在在执行过!一支军队打起仗来,要想不乱杀一人,没有抢掠之举,几乎不可能呀,真要比起来,咱们秦国的军队够好得啦,算得上是仁义之师了!秦王,您宽宏大量就饶了他一回吧!”
桓楚狠狠地望着栾布,“亏你还有脸说自己是仁义之师,回头我还要治你御下不严之罪!本王有令在先,谁犯了军法都得治罪!栾布,你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要本王先治你的罪吗?”
栾布望着已经匍匐在地的李屯长,长叹一声,看来秦王是铁了心要杀这名屯长,于是无奈一挥手,对身旁亲随大声道,“拖下去,在城门口,以乱杀无辜、劫掠民财之罪正法!”
亲随们如狼似虎地将那名屯长拖了下去,那屯长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大叫道,“不!秦王恕罪,栾将军救命啦!不!你们不能这样待我,我究竟有什么罪?乱杀无辜、抢掠民财难道就我一个人干吗?好多人都干过,大家都干过呀!秦王,你不能治我的罪,你们快放开我,我不服,我不服······”
人越拖越远,渐渐没了声息,不多时,手下们回报,已斩首示众!桓楚狠狠瞪着栾布一眼,旋即向前走去,南宫腾等人快步跟上,只留下栾布一个人心七上八下地愣在了那里,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少时,桓楚慢慢停下脚步,脸色略显疲倦,无奈地问道,“南宫先生,我这样做,对吗?”
南宫腾神色一凛,回道,“秦王,要论念袍泽情深,自然不对!若要论收服赵人之心,这样的牺牲恐怕也在所难免呀!”
桓楚点了点头,淡淡地回道,“先生说的是呀,还是本王心肠软了点,手下这帮骄兵悍将以后定要好好管束一番!”
南宫腾苦笑了一声,秦王这一刀与其说是杀了那名屯长,还不如说是杀给所有人看的,他恐怕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关键时刻,谁敢坏了秦王的事情,秦王一定会下得了狠手!
桓楚道,“借一颗头颅来挽回一些赵人之心,南宫先生,或许你的后续治理之事会好办些!”
南宫腾连忙回道,“是,是,微臣能够领会主公的用心良苦!”
桓楚道,“好,你理解就好!”
安排好邯郸事务之后,桓楚便回到晋阳,朝中尚有很多政务急等着处理,自己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和家人团聚了,当趁着眼前难得的和平间隙,好好陪一下家人!
当然,桓楚同样明白自己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将来,当面对刘邦、韩信、黥布,只会越来越难缠,越来越难对付,大浪淘沙之后,有谁会是省油的灯!目前,自己的首要任务自然是整军备武,勤于政务,巩固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静观刘邦的动作,为将来的决战打下基础!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