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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艳阳高照,气温升高,有点闷热。
不远处,山岗上有一家酒馆,桓楚等人走近,酒旗上“悦来酒肆”四个字随风飘舞。酒肆前好几棵参天古树,盘如虬龙,枝繁叶茂,好一片阴凉的地方。
众人下马,寻一处歇歇脚,再来点吃的,但是酒肆座位几乎已经满了,之前的商队也在此处歇息,商队的镖师、小厮、管家等人三五一群遍地都是。
望了好半天,盈盈踮着脚大声说道,“桓大哥,快看,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位子,我们快走!”
众人望去,只见远处一片树荫下摆放着一张孤零零地桌子,桌前只有一个人,应该是在独自饮酒。
桓楚等众人嬉笑着走了上去,围在桌边坐下。桓楚拱手说道,“额!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们北上投亲赶路,实在比较累,想和兄弟拼一张桌子吃点东西,希望兄弟不要介意。
那人面色阴鸷,十分警觉地打量着桓楚等众人,片刻,回道,“随便!“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吃了起来。
桓楚等人感觉自讨没趣,于是唤来酒肆小二,随便点了一些东西,没多久,小二端上酒菜,众人胡乱吃了起来,一桌子气氛显得很是沉闷与尴尬。
趁机会,桓楚为那人斟了一杯酒,嬉笑着说道,“来,相请不如偶遇,我敬兄弟一杯!“
那人冷冷地看了桓楚一下,也不说话,仍旧自顾自地端起杯子干了,言行有些令人费解。
盈盈有些冲动,想要理论,桓楚急忙将其拉住,喝道,“你这个小丫鬟,没大没小的,还不赶紧陪夫人去一边四处走走,夫人不善乘马,想必现在活动活动会好点。”旋即,桓楚满脸堆着笑容,谄媚地问道,“夫人,您说呢?”
薄颖见此,一本正经的回道,“桓护卫说的极是,刚刚吃了一些食物,确实应该走走,盈盈妳陪我走走吧!你们几个多吃点,吃饱了好赶路,到九原,我们还有好几天呢!”
盈盈没法子,只能撅着嘴搀着薄颖四处走走,好在那人依旧低着头没注意,否则恐怕大家演技太差,都要穿帮!
桓楚笑道,“这位兄弟,实在不好意思,下人们没大没小,扫了您的雅兴。有句话我想问您,请问您是不是这支商队的头头呀?”
那人瞟了桓楚一眼,显得极为不耐烦,估计算是回答了。
桓楚急忙说道,“实不相瞒,我有件事情想求助您!”旋即,桓楚让莫昆取出包裹,顺手拿出三块金锭,一看便知十足的纯金,那人眼睛瞟了一下,依旧面色平静,迟疑片刻,问道,“不知有何事?”
桓楚一瞧有戏,急忙又给他斟了一樽酒,笑道,“唉,您瞧见了吧,我们哥仨是那位夫人的护卫,受家主之托将夫人安全送到九原走亲戚。您也知道现在这世道多乱呀,就在昨天,我们还哥仨打退了一次来七八个人的毛贼,现在想想心里都害怕,这是毛贼人少,换做二三十个,咱们哥仨还不死翘翘啦!所以,今天见到您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的商队,我哥仨心里可高兴了,要您也去九原,我们就一路上跟着您,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那人沉思片刻,拿起三块金锭,说道,“好,就跟着我们,但是记住了,不要跟的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
桓楚高兴地笑道,“行,行,行!您怎么着都成,不如这样,我就远远跟在商队后面,但是也能保证您能瞧得着我们,可以吧!”
那人将金锭揣进怀中,转身就走,桓楚急忙问道,“那兄弟,您能报上高姓大名吗?我们哥仨也好称呼您呀!”
那人回头,一脸严肃,冷冷回道,“你们叫我呼头领就行!”
一旁的萧明到现在还对此人一头雾水,不解地说道,“呼头领?姓胡,还是姓呼,咱们中原有这个姓吗?
桓楚同样陷入深思,眼前的商队确实很蹊跷,总觉得很多地方不怎么对劲,但是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可以一一列举出来。
桓楚慢慢地捏紧拳头,心中暗道,“奶奶滴,年年打雁,可别让雁啄瞎了眼,这帮人要是一群狼,咱们可是稀里糊涂进了狼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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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官道上,桓楚等人远远跟着商队后面随行。
盈盈绷紧着脸,说道,“桓大哥,你搞什么名堂,咱们花了数锭金子,最后却成别人的跟屁虫!”
桓楚并没有理会盈盈,反而一脸担忧地回道,“别看咱们花了数锭金子,但是这钱应没白花,刚才我仔细推测判断一下,这帮人恐怕不简单啊!”
盈盈不以为然,回道,“什么简单不简单的,不就是一群行脚商人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身旁的薄颖说道,“盈盈,不要着急,妳就不能让桓大哥把话说完吗?”薄颖竟以“桓大哥”如此亲密称呼自己,桓楚不觉一愣,直直地朝薄颖望去。
薄颖微微避过桓楚的目光,神色都有些不自然,面色泛红。这几天,她与桓楚朝夕相处,说话、做事放开很多束缚,彼此之间亲近了好多。
桓楚旋即回过神来,正色地回道,“商人?我觉得他们应该不是商人!”众人一听,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等待桓楚给出答案。
桓楚接着说道,“前思后想,我发现有些疑点,归纳起来有三点十分可疑,首先大家察觉没有,那位姓呼的头领虽然只说短短一两句话,但是我觉得他的口音和一人特别像,似乎似曾相识。”
一旁的萧明沉思着回道,“主公,你说得好像是那么一回事,我也觉得那人口音好特别。”
桓楚笑道,“说实在的,我也才想到没多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的口音若是听听,是不是和盈盈的口音比较像?”
萧明眼前一亮,“对呀,他们虽然一个是男子的声音,一个是女子的声音,但是有一点毋庸置疑,就是说中原话比较生硬,好像是在咬字说话,若要连贯说话,就会发音不准。”
桓楚回道,“嗯,萧兄弟,你和我的想法一样。所以我从口音判断他应该是胡人。传说北方的胡人原本和中原人是一家,后来商王灭了夏国,夏国后裔便一路迁徙到北方草原,于是逐渐繁衍壮大,成为现今的北方胡人!正因如此,胡人语言和我们很相似,而且世代相传下来,一些部族首领基本上都能说中原话,和中原人语言沟通绝无问题,唯一不同的是语速不能太快,否则就发音不准。“
桓楚说完,众人很震惊,薄颖说道,“桓大哥,照你的判断,他们是匈奴人!”
桓楚表情有点严肃,回道,“所料不错应该确是,而且他们不是匈奴商队,可能是假冒的。”
薄颖连忙回道,“这不太可能吧,你看他们的装扮!”
桓楚笑着回道,“妳想一想,如果他们真是匈奴人,偷偷南下秦国内镜,怎么可能会大摇大摆,必然乔装打扮,而伪装成行商者就是最好的方式。”
盈盈回道,“切,桓大哥,也许他们本就是匈奴商人,害怕来到中原一不小心惹上不必要的是非,才换上中原服饰呢?就像我,不也一样!”
桓楚肯定地回道,“不,他们不是商人!商人以赚钱为目的,至少他有颗逐利的心。之前,我将三块金锭交给那位头领的时候,他似乎眼睛都未眨一下。中原之地,三块金锭不是个小数目,都可以买上数间普通民宅、取一房小妾了。但是从他眼神中,我看不到一丝贪婪,相反,他显得很警觉,看上去是为了敷衍我,才答应我的要求。”
萧明揪心地问道,“主公,是匈奴人,又不是商人,难道他们是?”
桓楚连连摇头,“你所想,正是我所担心的。我怀疑他们是匈奴军队,偷偷扮作商人来到秦国图谋不轨!你们仔细看看官道上的车辙印迹,大约百辆大车压在地面上印痕很浅,可能只是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之类的货物,但是仍有数辆大车,地面上的印痕实在太深了,连拉着的马儿都增加数匹,说明货物体积不大,倒是十分沉重,那么据我们所知,体积不太仍十分沉重的只有青铜器或者是铁质器具了。”
萧明惊讶回道,“主公的意思,那几辆车内应该是兵器无疑呢?”
桓楚淡淡地回道,“应该是,否则里面能装上什么会这么重!”
萧明急切回道,“主公,那怎么办?咱们不会有危险吧?”
桓楚摇了摇头,“不会,其一他们目的肯定不是针对我们,其二这是在大秦官道上,人来人往,他们若要下手,必然有所顾忌,恐怕节外生枝。其三我们不过是他们此行目的中一段小插曲而已,他们可能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
盈盈哭丧着脸回道,“桓大哥,那怎么办?万一他们知晓我们的身份,那我还逃的了吗?我还不想死,哦,我就是要死都和桓大哥死一块!”
桓楚眯着眼睛,语气加重,“盈盈,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吗?”
盈盈吐了吐舌头,躲到一边,不在说话。
为让众人放心,桓楚安慰地说道,“大家不用害怕,我们按照那位头领说的做,远远跟着,应该不会有事,况且你桓大哥什么人?百万军中取敌首级如探囊取物,你们怕什么!”
盈盈又忍不住回嘴,“哼!吹牛!”
桓楚眼睛一瞪,盈盈抿着嘴,却悄悄地走到薄颖身后,望着偶有孩童般性情的盈盈,薄颖像个姐姐,劝道,“好了,桓大哥,盈盈也没说什么嘛!”
桓楚望向薄颖,两人四目相对,薄颖眼神中,满满地对自己崇拜与仰视!一时间,桓楚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