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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
当得知楚汉那场惊天地涕鬼神的大战接近尾声,项庄、钟离昧等人逃回江东之后,桓楚带上曼丘臣暂时离开上党回到了晋阳,秦国锐意进取,变法图强,很多制度皆是新创,即使有尉缭、陈平这样的国之名士实施,桓楚也不敢百分之百保证绝无偏差,仍需坐镇指挥,确保万无一失。
秦王宫中,处理一天的政务,桓楚正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曼丘臣一脸诅丧地进来了,旋即拜倒在地,“秦王恕罪,卑职无能,据赵国线报传来的消息,如烟被杀,张敖行非常手段登上赵王位,赵国政权在贯高、赵午的支持下平稳过渡,我们利用如烟离间张耳父子让其国内乱的计划彻底落空了!”
桓楚起身,一脸地平静,多年的征战杀伐让他早已见惯了成败得失、荣辱兴亡,“好了,丘臣你也不必太过于自责,你不是无能,而是太自以为是!这些年,你干的事情一直都顺风顺水,没有遇上大风大浪,有挫折对你而言反而不是坏事,会让你更加看清楚你自己!”
曼丘臣不敢起身,依旧低头回道,“秦王教训的是,是丘臣过于自大、盲目,才招致计划满盘皆输!”
桓楚道,“满盘皆输倒谈不上,起码让孤看清楚张敖的为人,张耳空有一副假仁假义的皮囊,他比其父要难对付点,心狠手辣、不是个善茬!”
曼丘臣道,“正因为如此,卑职心中才更加惭愧,咱们除去一个草包,却得到个强劲对手!”
桓楚笑道,“曼丘臣,正视对手是好事,但太高估对手就没有不必了,张敖的不择手段都写在脸上,这也叫高明?贯高、赵午之所以还愿意跟随张敖,那是因为暂时他们还不值得去背叛,一旦有更大的诱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舍弃张敖!放心,这样的人与谁为邻让人都不放心,孤敢保证,孤即使不动手,迟早都会有人去收拾他!”
“可是,卑职,卑职······”曼丘臣心中有愧,仍想说些什么!桓楚打断了他的话,“此事就此揭过,不必再提,说说吧,最近城中有那些值得关注的事情!”
曼丘臣道,“去年,您下令广纳贤才,不拘一格,并采用问策论政的方式进行,入冬以来,包括韩、汉、临江等各国很多学子都来到的晋阳,等待今年的春考!学子们都盛赞您的举措,让他们能够一展所长,有了进身之阶!”
桓楚摇头笑道,“不!利用春考广招贤才不过是权宜之计,自春秋以来,朝政官位皆世卿世禄,各世家豪门都盘踞在朝堂之上,若是骤然打破这种局面,会引起他们极大的不满,用人制度还需一步一步来,冒然改变千年之制,势必会引起混乱!”
曼丘臣道,“那依您的意思,就只此一次呢?”
桓楚道,“不急,看看世家们的反应如何?很多事情都是在相互妥协中办成的,寒门学子要当官,改变自身的窘境,我们一定要给他们希望,但是那些豪门子弟也要顾及他们的利益,其实说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一些小伎俩,平衡之术罢了!”
曼丘臣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桓楚问道,“偌大一个晋阳,就这点事?”
曼丘臣旋即回道,“不!卑职想说的是,在这批学子中,有个叫魏忧的人太招风头、太显眼了!在‘云中’客栈内,每日与学子们高谈阔论,无人与之能辨,而且棋艺高超,无人能敌,据说他一次能与十余人对弈,尽将其他学子杀得丢盔弃甲!在这一次春考中,他的呼声是最高的,众人都认为您定会重用他!”
“哦!有这样的事!”桓楚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客栈?”
“是‘云中’客栈!”曼丘臣回道,“大王您还记得不?这是我们到晋阳后,‘郑氏十三行’开的第一家客栈,为了招揽生意,您还传授给客栈大掌柜用远古失传的秘法酿制酒,我们‘云中’客栈酿的酒清甜甘冽,回味绵长,客人喝了之后,再也不想去别家了!现在咱们‘云中’客栈早已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客栈了!行业内那可是无人能及!”
桓楚笑了笑,经曼丘臣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是刚刚定都晋阳后,为纪念在云中郡那段定难军最为艰难的岁月,他特意将客栈起名‘云中’,而且教授给客栈掌柜蒸馏酒的酿造方法,美其名曰古之失传技艺!
桓楚拍了拍额头,笑道,“瞧孤记性,事情多了,难免忘记,你接着说!”
曼丘臣上前,接着道,“卑职得到禀告后,也曾派人暗中调查魏忧的来历,至今仍是一无所获,后来卑职观察,发现魏忧此人放荡不羁,暗自心想,恐怕是仗着肚中才学混吃混喝、沽名钓誉之辈,于是卑职让人请来学子中一位出类拔萃之辈,准备与其比个高低,好好杀杀这个魏忧的锐气,怎能让他小瞧我国中无人!”
桓楚道,“你倒是挺会安排,你安排谁去了!”
曼丘臣道,“这个学子叫卫襄,乃是当年春秋小国卫国的王室后裔,极有才学,且为人谦和!”
桓楚问道,“曼丘臣,你没有问卫襄有几成把握能赢吗?”
曼丘臣道,“卑职问了,卫襄说见识过魏忧的棋艺,他最多也只有三成把握能胜!”
桓楚哈哈大笑,“曼丘臣,看来银钩赌坊交给你定是没错,只有三成把握你就敢赌,还真是个赌徒的性格!他们现在如何?”
曼丘臣道,“他们已经约定了,就在今日傍晚对弈!看时辰,应该就要开始了!”
桓楚道,“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瞅瞅,孤倒想看看,这个魏忧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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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生活单调,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一些重大节日热闹一番外,平时临近傍晚也就吃点早早休息了,这两日听闻两个有名的学子打赌对弈,岂肯放过看热闹的机会,云中客栈内早已宾客云集,到处都挤满了人,学子们都在窃窃私语,纷纷议论究竟谁会赢,更有好事者,已经在押宝赌上了,一赔三,一赔十,吆喝起劲,岂肯放过今夜挣钱的大好时机。
客栈内,棋娘早已奉上了茶水,摆好了棋盘,魏忧与卫襄相视而坐,二人俊朗飘逸,在喧闹的人群中,格外显得引人注目。
魏忧率先开口,“请赐教!”
卫襄道,“久闻大名,在下卫人卫襄!”
魏忧道,“大名不敢当,在下东海魏忧!”
魏忧自报家门,底下传来一阵私语,原来他是东海人!
卫襄道,“今日对弈,只为切磋!”
魏忧道,“非也,人生如棋,世事如棋,棋道亦是人道,棋运也是国运,今日,不如你我各代表一国,就以这棋盘为山川地理,以棋子为将士军马,来一盘国棋如何?”
“这?”卫襄犹豫了,他只是受曼丘臣所托,看看能不能杀一杀魏忧的锐气,赢了更好,就算赢不了也没什么!如果代表一国下棋就不好说了,毕竟这是代表国家的形象,万一输了,不光是自己丑大了是小,倘若惹得秦王不悦,那就得不偿失了。
魏忧轻轻吖了口茶水,面有讥讽的笑道,“怎么?卫兄不敢吗?棋未下,就无自信能赢,看来,此局我已经胜券在握了!”
卫襄面色一红,他也自负甚高,岂能受此激将,旋即道,“好!魏兄好提议,就来盘国棋!”
一听说他二人要代表两国下棋,底下人更来劲了,纷纷较好!众人纷纷甩开膀子,‘一赔三、一赔五、一赔十’买得好不热烈!
棋娘端上牌子,让他二人挑选自己的国家。
卫襄伸出手,示意魏忧先来!魏忧摇头,亦抬手,示意卫襄先选!
卫襄道,“良臣择主而仕,我此次来秦,便是为秦,就选秦国!”
魏忧淡淡一笑,“秦国确实值得你这样的人去效命,既如此,我就选汉国!”
他居然选了汉国,众人又是一阵交头接耳,秦汉纷争多年,现在皆各自蓄势待发,将来恐怕必有一战,今天这局棋有看头了。虽说棋运未必就能代表国运,但是棋局上的输赢却能从人的心中产生很大的影响!
客栈上方一间雅阁中,桓楚静静瞧着魏忧、卫襄二人,缓缓道,“看来这个魏忧有些来头,年纪轻轻,心理战术运用的极好,棋未开局,就已经在气势上胜了一筹!”
曼丘臣道,“气势只是占一小部分,主要看棋艺!”
桓楚笑道,“那好,咱们拭目以待!哦,对了,你下去也给孤下个重注,就押魏忧!”
曼丘臣不解道,“秦王,魏忧可是代表刘邦呀!”
桓楚知道曼丘臣的意思,毕竟古人知识有限,相信神鬼之说,相信冥冥中自有天意,秦王押汉国赢!恐怕换做是谁,从心里都无论如何很难理解!
桓楚道,“有什么好顾虑的,一局棋难道就能主宰孤的命运吗?你去押吧!”
曼丘臣转身,却又回头问道,“秦王,您一国至尊,有什么不是你的!有必要押吗?”
桓楚道,“一国之尊难道就能为所欲为吗?秦国之财当然属全国之人,少废话,孤押的可是私房钱,若是中的,好给凝思、颖颖买些姻脂水粉!”
曼丘臣嘿嘿一笑,秦王就是不一般,想法都与众不同,旋即转身下楼押注去了!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