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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
城外十里长亭,树影婆娑,芳草连天。
天明,桓楚事先接到消息,曼丘臣出色地完成使命与凝思来到河北,很快就要到晋阳。
回首往事,恍如隔日!
望向远方,桓楚眼神都有些痴迷,这场婚姻不仅为自己寻找到心灵的归宿,更为所拥有的晋阳集团彷佛打了一针兴奋剂。
在桓楚的治理下,如今整个晋阳散发出强大活力,每个人都感到晋阳的变化,眼前的事业蒸蒸日上。当前世道纷乱,往往会发生许多不可测的事情,所以事业要有传承,要有坚持下去的理由,这也是陈平、李左车要求桓楚尽快有子嗣一大原由。
璀璨的天空下,晋阳城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异常,陈平让副手张同安排人手给晋阳每家每户都备上一份小礼物以示庆贺。当晚当值巡逻站岗的军士都收到赏赐,也沾沾喜气。晋阳城中的望门大族得知桓楚大婚,岂敢怠慢,纷纷备上礼物前来祝贺,一时间,晋阳洋溢在欢乐喜庆的氛围中。
李溢和吴芮原来同为秦国旧吏,同朝为官,李溢更自告奋勇当上了凝思的叔父,先将凝思请入府中,算出良辰再送入侯府。
桓楚整天都觉得有点迷迷糊糊,看着他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干脆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任他人摆布了事。晚上,喜宴时和手下诸将痛快喝了几杯,便在媒人的劝说下来洞房。
婚礼程序很繁琐,不似今天化繁为简,好多礼仪在当时世人眼里是必不可少的,所以在长亭接到凝思后,到现在两人都还没好好说上几句。
屋内,红烛高照,凝思坐在榻边已经等候多时了,青丝从耳鬓垂下,烛光的映衬下,脸颊绯红,格外显得楚楚动人。
或许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两人难掩心中的喜悦,居然还有一丝小尴尬的气氛,桓楚觉得自己的表现都有些不太自然,缓缓地走向凝思,在榻边轻轻坐下,一种异样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自然而然地用手轻轻地环拥着凝思的蛮腰。
凝思侧身依偎在桓楚的怀中,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都无从说起。桓楚这样痴痴地望着凝思,不由地嘿嘿发笑,凝思面容娇羞,俏皮地问道,“呆样,笑什么呢?”
桓楚依旧笑着回道,“还能有什么,心里高兴,自己不过是一介武夫,能得到妳的垂青,娶到王的女儿,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凝思的芊芊玉手轻轻地从桓楚脸庞抚过,柔声说道,“常常听妈妈说起,很多女人出嫁前连自己丈夫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将未来的幸福只能寄托在虚无缥缈中,相比之下,我觉得自己最幸福,至少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桓楚应道,“是啊,有些事冥冥中自有注定,能和你在一起或许就是上苍的眷顾。”
凝思回道,“上苍固然眷顾,可是父母也费了不少心思,你知道吗?有次黥布居然遣人到衡山郡,希望父亲能悔婚,将我嫁给他。”
桓楚紧紧地搂住凝思,“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真的是难为妳和妳的家人了。凝思,我发誓,今后定要让妳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凝思回道,“哼,现在说得好听,就怕以后三妻四妾了。”
话刚说完,忽然想起今天上午在李溢李叔父家中,姨娘偷偷告诉自己与男人洞房花烛那些事情,姨娘说,“女人呀,一定要母以子为贵,唯有生下子嗣才能真正留住男人的心!”想到这些,凝思心中不由之主地害羞起来。
桓楚嘿嘿一笑,“哪能啊!这个,凝思你看,时候也不早了,军师陈平、李左车一直说我二十好几,快奔三十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子嗣,我想我们还是辛苦点,抓点紧,生个孩子吧!”
清晨,温暖而和煦的阳光洒进屋内。
凝思醒了!
昨夜,梅开二度,从朦朦胧胧的无知少女成为了别人的娇妻,望着眼前的男人,一身健硕的体魄,凝思挪了挪娇小的身躯依偎在他的怀里,又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桓楚满脸堆着笑来到榻前,用手轻轻刮了下凝思的脸颊,“小懒猪,快点起来,昨天我好不容易和军师说好,将这几天城中大小事务都交给他,我带上你,还有云萝、莫昆,我陪你去度蜜月。”
度蜜月!
头一回听见这么新鲜的词,凝思笑着问道,“何为度蜜月啊?”
桓楚边笑边从背面将凝思搂抱在怀中,解释道,“这个所谓的蜜月嘛,其实就是大婚后的头一个月。度蜜月,就是双方新婚燕尔,带上仆人出去走走看看,四处散散心。现在我手头上事情太多,好多急需处理,只能陪你一小段时间,实在觉得对不起!”
凝思很理解桓楚现在的处境,于是岔开话题,笑着问道,“你待我很好,我心里自然清楚,赶紧说吧,带我去什么地方?”
桓楚回道,“好了,先别着急,赶紧梳洗一番,用完早饭,我们一起去了就知道了。”
今时不同往日,桓楚现在好歹也是主政一方的侯爷,蒲坚知道桓楚要出去,急忙挑选上百精锐士卒跟在身边,以备不测。张同命人赶紧备上马车及生活用品,府门前咋一望去像大搬家似的。
车行数十里,远处一座连一座的青山慢慢显现,清澈的溪流从山间穿行而过,青翠的原野上,盛开着不知名的花儿飘来阵阵花香,诱得粉蝶、小蜜蜂忙忙碌碌地穿梭其间。
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凝思、云萝、小丫鬟檀云、茜雪一个个高高兴兴地下了马车,一路有说有笑。倒是凝思,身为一家女主,在众人之中稳重得体,落落大方。
桓楚边走边介绍,“凝思,你看!眼前这座山叫做蒙山,俊秀挺拔,比江南的山虽少了一分灵气,但多了一分豪迈与粗犷,有时候我没事想你的时候,就来这里转一圈。”
凝思朝桓楚微微一笑,问道,“是一个人来转一圈,还是带上云萝来转一圈呀?”
桓楚嘿嘿一笑,“额,凝思,这个事情我是真的还没来得及和妳说,云萝孤苦无依,被南宫家主送来了这里,在军师的说和下一直照顾我的起居,妳也知道,我一个男的,到现在身边可就只有这一个侍女啊。”
凝思俏皮地笑道,“怎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冤呀!”
桓楚知道凝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妒妇,急忙上前,握着凝思的手,言道,“哪能啊,我呀这辈子只爱妳一个!”
凝思赶忙缩回手,面色微红地回道,“当这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意思。”
桓楚呵呵一笑,“凝思,妳是怎么知道的,妳才来一天!”
凝思回道,“怎么?想知道?我察觉云萝每一次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我是猜出来了,随口一问试试你,谁知你就和盘托出!”
桓楚说道,“啊,原来这样,是女人的直觉!”
凝思回道,“怎么?后悔告诉我了,你难道想以后在外面选栋大宅子,金屋藏娇吗?”
桓楚不自觉地抓抓头,急忙道,“不是,不是!”
凝思噗哧一笑,说道,“瞧把你急的,我是那种妒妇吗?云萝既然能一直留在你身边,这就说明她人很好,我待她会像待自己的妹妹一样的。”
桓楚回道,“嗯,当初,在衡山吴府,我和你初次见面时,我就知道妳不是那样的人。”
凝思笑道,“好呀,原来在那个时候,你就对我起坏心思啦!”
桓楚哈哈大笑,伸手将凝思一把拉了过来搂在怀中,凝思面色娇羞,几番挣扎却挣脱不出,只得幸福依偎在桓楚怀里。
桓楚说道,“妳还不是一样,见到我时不也眉目传情!你倒是说说,那个少女不怀春!”
凝思回道,“哼,那个男人不多情!”
桓楚一愣,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莫昆等人瞧见桓楚和主母在一起,都很识趣,带着众人溜到了远处,云萝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油然升起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自己本就是孤苦无依的侍女,能得到主人的收留已是万幸了,还能奢求什么呢。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天渐渐暗了下来,可是檀云几个小丫鬟玩得意犹未尽,连莫昆都舍不得走。桓楚一想,难得出来放松几天,就好好陪他们,干脆来个野外宿营。
军士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草地上支起一顶顶帐篷。天空繁星点点,地上燃起篝火,吃着纯天然的烧烤,眼前真是一幅令人惬意的画卷。
夜晚,清风徐徐,桓楚怀抱佳人,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凝思依靠在桓楚最坚实的臂膀里,万般柔情,郎情妾意,此情此景,真是羡煞旁人!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