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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禁卫们进攻开始,他们缺少战斗经验,心理和气势上与陷阵将士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但在蒙汜高压之下,他们仍旧稀里哗啦,彼此壮着胆子蜂拥而上,企图利用绝对数量优势压倒对方,用人海战术来解决问题。
陷阵将士围成十分紧密的正方形阵型,一米多高的坚固盾墙严密排列,彷佛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将士借助盾墙间缝隙冷酷注视着墙外动静,他们后方,则是另一批陷阵将士手持长枪严阵以待,任何靠近盾墙的禁卫都难逃长枪的刺杀。
砰!砰!砰!
禁卫们拼命用身体撞击着盾牌,挥舞着手中长剑沿着盾墙中的缝隙毫无目标地向里面猛刺,试图寻找突破口打破盾墙。顿时,铁器撞击声叮叮作响,盾墙外围,蒙汜指挥一些禁卫仍源源不断涌上来,意图通过不断挤压摧毁盾墙。
时机已到,桓楚大吼,“长枪刺杀!”
瞬间,盾墙内上百名长枪手轮番交替,锐利的枪头散发着清冷的寒光,沿着缝隙向外刺去。
“赫!杀!”
“赫!杀!”
“赫!杀!”
日常训练中,陷阵战士刺杀动作在桓楚严厉的要求下不知操练多少遍,如今,面对眼前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们没有丝毫怜悯,彷佛像一台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在整齐划一的刺杀动作中收割着年轻的生命。
“噗哧!噗哧!噗哧!”
枪头一阵阵猛烈地插进敌人身体,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禁卫将士一下子损失上百人,很多人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捂住伤口,哀嚎一片,一些禁卫被长枪直刺贯穿个透心凉,胸口鲜血汩汩涌出,惨烈的画面让后面的禁卫再也无法鼓足勇气靠近盾墙,很多人只是围着盾墙四周打转。
不过,仍有一些胆大的禁卫三三两两一起试图冲开一个缺口,他们在部分禁卫老卒的带领下高高跃起,死命撞击着某一块盾牌,企图寻找薄弱环节与突破口。
此招确实起到一定效果,有部分陷阵将士支撑不住,被撕开个小口子。不过很可惜,由于禁卫士卒很多是新手,首轮出击受到重创之下,士气跌落,丧失后续跟进出击的能力与气势,玄武阵中被攻破的地方很快得到弥补,阵型依旧稳如磐石。
仅仅半个时辰没到,埋伏在殿中的禁卫就死伤不少,禁卫纷纷选择后撤,他们实在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
赢耀见此,肺都气炸了,骂道,“全是些废物!蒙汜,你带着什么兵,这还是寡人的禁卫吗?他们连一群大头兵都不如!”
蒙汜一边观察着形势,一边回道,“大王,朝廷定制,天子禁卫必须从官宦子弟招募,有严格的身份限制,若从民间招募,会对大王安全不利!这帮人养尊处优已久,有的人为了能充当朝廷禁卫,混个好出身,不惜大肆贿赂,百般讨好选拔官员。末将虽然执掌禁卫,只有带兵职权,没有选拔职权,现在能让他们拿起手中剑奋不顾身冲上去就已经不错了,若希望他们成为真正的勇士,非三年血与火的考验不可!”
“三年!”
赢耀有点歇斯底里,“蒙汜,你现在才跟寡人说要三年时间,你简直欺君罔上!还有这帮人是谁选拔的,回头寡人要砍了选拔官员的脑袋,已消寡人心头之恨!”
一旁的百里贤听见,不自觉地感到脖颈一片冰凉,那些个选拔官员,有不少都是自己利用职权推荐的,万一让秦王知道,自个清名就毁于一旦,百里贤开始盘算,“不行!等这件事了之后,得赶快抓紧撇清关系!”旋即又看了看秦王,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默默凝视眼前血腥的沙场。
蒙汜大呼,“关于此事,末将对大王早就说过!不过,请大王放心,后续部队很快将至,末将已做好充足准备,有弓弩、有长矛,定可以突破此阵,擒杀桓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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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阵中,萧明一边稳住陷阵将士的情绪,一边向桓楚问道,“将军,你听见没有,蒙汜说他们援军到了,如果他们使用弓弩死死压住我们,再用长矛与我们对刺,咱们恐怕撑不了多长时间!”
桓楚边指挥边骂道,“你小子是不是以为本将军的耳朵聋啦,本将的耳朵好使着呢!萧明,你太死心眼,他们能想法子对付我们,咱们就不能想法子破解他们?咱们现在摆的是正方形阵型,四面固守,对付眼前这帮新兵蛋子还行,要是遇上十分犀利的武器,再加上强攻恐怕就要吃亏。但是我们可以变阵!你看,前方大殿就是我们冲进去固守的好地方,大殿只有一个正门出入,左右没有偏门,咱们只要死死守住大殿就行。”
萧明一听,有些道理,嘿嘿笑道,“对!还是将军有点子!”
桓楚没怎么好脸色地回道,“你小子真他妈够笨的,连拍马屁都不会选时候!听我口令,咱们变阵,成倒三角型,退往大殿待援。”
一声令下,陷阵将士迅速走位变阵,在一阵阵吼啸声中缓缓地往大殿退去!
“不好,他们想固守大殿待援!”蒙汜很快察觉桓楚的意图,旋即恶狠狠地手下说道,“快,让禁卫将士堵住大殿正门,绝不能让桓楚率军冲进去。”
“蒙将军有令,死死堵住大殿正门!”
“蒙将军有令,死死堵住大殿正门!”
“蒙将军有令,死死堵住大殿正门!”
桓楚一听,暗道,“不好,该死蒙汜,反应挺快!”透过盾墙间的缝隙,桓楚发现秦王禁卫开始组织防御阵线,他甚至发现,有人居然往大殿奔去,看样子是准备关门!”
不行!猛然一瞬间,桓楚觉得必须改变既定策略,现在往大殿奔去已经不现实,正门被关后,人很难冲进去,反而被殿前位置环境压制住,情形不妙!
看到蒙汜紧紧护住赢耀在发号施令,桓楚仔细一瞧,由于刚才很多禁卫被派往大殿正门守御,现在赢耀身边只有百人。
机会!绝对是个机会!有点歪打正着!
桓楚旋即一声大吼,“陷阵弟兄们,瞧见没有,左前方就是秦王赢耀,咱们痛痛快快干一场,一举拿下他!”
“散!”盾墙拉开,桓楚一人当先冲上前去,萧明配合默契,让前排两名什长率二十名将士死死跟随,以防万一。自己则率余下大部将士紧随其后,乘机堵住前来解救的禁卫。
天子一怒,血流成河!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桓楚手持匠人们为自己精心打造的加强版环首刀,气势如虹,如震撼山岳一般,连续砍翻阻挡在前的十余名禁卫,敌人的鲜血很快染红了战袍。
“挡我者,死!”
在桓楚虎啸一般的怒吼声中,没有人能够在桓楚的刀下走上三个回合,此时,桓楚抛开一切,彷佛变成一头嗜人猛虎,而他的周围确是一群吓破胆的绵羊!
桓楚顺手砍翻一名阻挡在眼前的禁卫,举目望去,距离赢耀大概只有二十几步,其身边的禁卫正在陷阵将士的狂攻之下开始不断收缩,将秦王死死地护在核心。桓楚感到胜利在望,他飞身上前,试图一举突破防线,将赢耀控制住。
此时此刻,桓楚强悍如斯!令赢耀深感震撼,自古万人敌者恐怕也莫过于此吧!他的心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第一次如此之近地感受到杀戮的残酷,什么叫做尸山血海,什么才是血流成河!
见事态紧急,蒙汜抽出长剑,大吼道,“全军向大王靠拢,保护好大王!桓楚,休得猖狂,本将倒要领教你的高招!”
桓楚一脚踹开身边躺在地上哀嚎的禁卫,一边骂道,“蒙汜,想不到来到京师之后,你也学会了圆滑。什么领教不领教的,战场上向来只有你死我活,能杀人的招就是好招。当初云中救你时,那是为了大义,今日杀你易如反掌,权当是让你多活几天!”
“呛······”
环首刀与重剑的碰撞发出刺耳的争鸣声,桓楚持刀撞击使劲全力,力量十分惊人,蒙汜被逼得连退数步方才站稳。不过,首轮较量桓楚发现蒙汜武功不弱,绝非一般纨绔子弟家的将领所能比,要想几招就拿下他绝非易事。
蒙汜举剑挡住胸口,做出防御的姿态,狰狞地笑道,“桓楚,我敢保证,你的武功虽然比我高,但是数十招内,你绝对拿不下我。你回头看看,我们的援军到了,你军力已散,我就不信,我们能够五对一、七对一地耗死你,拼死你,你就算是霸王降世,又有何用!”
桓楚上前,又是势大力沉的一刀劈了上去,蒙汜不敢招架,只是十分狼狈地避了过去。桓楚骂道,“战场对阵靠得是实力,但是也需要脑子,你打的仗还没老子过的桥多!你看看,一声令下,你所有新兵蛋子又围在了秦王身边,老子身边的什长都知道,打仗需要主动权抢占先机,而不是处处防御,被动挨打!”
蒙汜气急,骂道,“打仗靠着是实力,不是嘴皮子!”旋即招呼众人,“快!把桓楚给我围起来,别让他给跑了!”
桓楚讥笑道,“凭你们,小样!也能困住我!”随后大呼,“陷阵将士们,瞧瞧他们,阵型已散,咱们合兵,迅速占领大殿!”
分散,聚合,陷阵将士拿捏地得心应手,反观秦王禁卫,虽然蒙汜极力指挥,但几个回合下来,已疲惫不堪,很多人被指挥的到处乱串,变得一团糟。桓楚很快就率众陷阵将士背依大殿,准备开始又一轮殊死搏杀。
望着大殿台阶下仍旧密密麻麻往上而涌的军队,桓楚无比坚定的眼神中都开始流露出一丝担忧,实力有些悬殊,但愿栾布能及时率军赶到,否则后果难料······ 逆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