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
荒野深山
乱石之间一个黑袍男子缓缓前行
只见白骨遍地鸦鹫惊飞空气之中透着极度悚怖阴森之感忽而男子前方空间一阵扭曲如同一阵光芒周折渐渐变幻
猛然间他的前方竟是显露出一座大殿
通体漆黑几矗高塔直入云霄整个大殿竟是如同笼罩在阴影之中尽管烈日高照却是不见一分光明一条石阶恰好连接到男子脚下
一步一步踏入其中
“门主大人不知急召属下所为何事”
殿中空空荡荡只见得正前方一座高椅铭刻着诡异的魔道符文威严之气逼压而來一个灰袍老者白发苍苍此刻正坐于其上面色几分苍白不时传出几声咳嗽其后的墙上漆黑一片不见光影
“我让你潜伏落雁峰几年了”
老者捂着嘴咳出了一口污血随即眸中一股厉光落在了殿中黑袍人的身上似乎有着几分愤怒
“十一年”
黑袍人躬身答道又昂起头來“属下听闻南疆剧变门主受了重伤不知此刻可有大碍”
“那三人皆是不凡之辈……”
说着老者忽而停了下來“让那个心魔宿主的孩子來见我”
“眼下教中危急之势属下知晓可是他还未修成恐怕……”
“够了”
突然灰袍老者一下从那椅上站立起來惊得身后墙上一阵骚动原來竟是趴着数之不尽的黑蝠一阵猛烈的扑腾那面墙上随即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红色图案却是一只展翅腾飞的蝙蝠血色淋漓悚怖之极
暗黑门
“数年前我给你数不尽的修炼资源让你寻找并培养心魔宿主而你总以种种缘由意外徒生如今更是交不出人來……”
老者沉声一叱散出一股凌人的气息牢牢锁定在黑袍人的身上
“说你可是背着我尽数独吞了去”
闻言黑袍人一声哂笑似乎并无几分忌惮
“门主大人您总以心魔为上乘之道为了一个不知未來的少年倾尽我圣教资源而对于我们这些部下却是严谨苛刻”
眉目一扬直视在老者身上“属下不服所以一开始就未曾刻意寻找不过那少年似也确实沒什么本事如今早已尸骨无存也许您也听过正是前些年风头很盛的与圣子殿作对的那小子”
“你……”
老者一声怒叱紧接着连连咳嗽
良久平复了紊乱的气息又坐回了椅上淡淡道“你既敢与我说开了來说吧你的倚仗是什么”
殿中一片沉寂
而殿外阳光明艳却似乎一丝也洒不进來
“他的倚仗自然是我”
一句笑言自殿外传來随即便缓步走进一个白衣男子雪肌玉颜沒有半分邪煞之气平和之极身后还跟着一个绿袍侍卫陆空
“半月”
老者目光一扬也无半分动容
“老怪物你掌教百年有余老了休息休息吧”
那被称为“半月”的男子语气平缓面带微笑然而却让能人莫名产生一股凉意來自心底深处的恐惧
“哼哼……”
闻言灰袍老者冷笑数声也沒有半分惊恐双手轻轻抚在椅上忽而一声厉叱眸中一股凌厉之色“仅凭一个圣子殿你也不敢与我这般言语说吧你的倚仗又是什么”
“倚仗自然是有”
半月轻笑一声挥了挥手
顿时灰袍老者的身后一阵异光闪耀瞬息之间便凝出了一道人影渐渐化实却是暗黑门青龙圣使莫问
“老家伙我的元神命脉在他的手中你莫要怪我”
青龙咬了咬牙轻声说道
紧接着一声猛兽咆哮从那殿外踏入一只白虎灵兽浑身残戾暴戮之气尽显无疑凌人之至而虎背之上却是坐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略显稚嫩但其隐藏的真元、元神之气竟是丝毫不亚于青龙
“老三死了朱雀不知所踪而青龙现在又做出了选择那我白虎自然沒得选咯而且近年來你的作为确有点让我失望”
一句孩童稚语却沒有人敢把他当做孩童
正是暗黑门白虎圣使雷雷
“这些倚仗够了么”
白衣男子笑问一声目光却是终于露出了狠戾牢牢盯在殿上灰袍老者的身上今日正是他谋划已久的夺位之时
也是暗黑门改朝换代之日
“好好好”
一连道出三个“好”字灰袍老者怒极反笑猛然之间再度站立起來一股狂躁强盛的邪煞之气顿时暴涌而出冲破大殿震彻苍穹
天地为之变色
鬼神为之动容
杀
……
常州
山野乡间几分闲逸
一个男子徒步行走于田野小径长发随风飘扬一袭正统的道袍却纹着妖异的红色枫叶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正是刚从西疆返回到中原的秦川
此时秦川的面容已经经过了易改用的是蛊术在中原之中无人能够察觉出來同时隐藏着一身真元气息也是用西疆秘传的巫典之术进行了精妙的伪装除非无尘子那般修为之人一眼看穿根骨瞧出端倪
否则绝不可能有人知晓他是曾经的秦川
“如今的中原也不知形势如何”
心中一念秦川不由长叹了一声
自己在西疆待了两年莫说中原之事就是西疆的纷乱也是在最后的时刻方才知晓也正是如此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才决定隐藏身份
毕竟曾经的自己在这中原遭过通缉
从西疆出來此时正踏入了常州的地界之前去了一次鹤鸣峰却发现无尘子不在想了一想便先决定到岳阳城中去看看情况也不知经过西疆变故的韩家家主殒命宗族实力大减此刻又是何作为
故而在岳阳城外百里便早早从空中降落了下來当然此时到这田野中散步也是为了舒缓几分心情
似乎还留恋那西疆平淡的岁月
“自从那日紫涵被神秘人救走沒有半分线索更是不知如何查起假若沒有紫涵的消息便只有去空雾谷走一遭了”
秦川心中想道
忽而淡淡一笑想起了那个与自己在伏羲山中经历生死、不离不弃的人儿也不知如今的她怎么样了
漫无目的地行着远方一座村落渐渐落入了眼帘
然而猛然间秦川却是察觉了一股异样的气息不由加快了脚步朝着那座村落行去面上露出几分惊疑之色
空气之中有一股淡淡的腥气
还有魔道
不多时落入眼中的便是一座残败的村庄似乎经过了剧烈的争斗血流遍地不少尸体四处横躺还有许多平凡之人受到牵连伤痕累累哀声一片而且绝不是普通的打斗而是修真之人
“冥教”
秦川心中一疑四处观望
但凡修真之人鲜少涉足尘世而修真间的争斗不能牵连凡人这已是千百年來不成文的规矩不仅正道宗门如此据秦川所知暗黑门中也有这样一条教规当然遵不遵守还得看个人操守
可是也绝不会这般明目张胆
唯有冥教
缓步行着秦川看着四处因为受到邪魔之气影响的普通凡人甚至还有直接受到了攻击的伤者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地看着自己
似乎因为自己怪异的衣着也觉几分害怕
“……”
咬了咬牙秦川心中浮起一阵怜悯
修道之人虽不及佛门释道那般慈悲众生但是见得如此惨象任凭一个有着真性情的人恐怕都会难免心生凉意
秦川自也不是冷血之人
正欲出手驱尽这村庄中残留的邪煞之气忽然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入了秦川的眼中不由对其注目了几分
却见一个白衣男子年若二十有余在那伤者之间细心地为村民包扎血液淋漓的伤口倒也只是普通的医术不及真元修复那般见效快一番窥察秦川发现此人确实也只是一个凡人
此刻他正一手按在一个村民少年的胸口似乎想要止住不断流出的鲜血但一切都于事无补恐怕已是回天乏力
白衣男子的脸上一阵不忍之色
“我來吧”
秦川淡淡道了一声上前几步一股道法真元流溢而出迅速窜入那少年的伤口之中修复着血肉创伤不多时便彻底止住了流血
长叹一声终是松了口气
“多谢兄台了”
为那少年包扎了伤口白衣男子立起身來对着秦川道了声谢举止不凡看样子像是俗世哪个贵族家的子弟
秦川摆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
随即白衣男子昂起头來看了秦川一眼却是问道:
“在下见兄台施的道法莫不是通州伏羲门下不过看兄台的面貌衣着似又不像我中原人士倒是在下眼拙了”
说罢又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