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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军分区来说,首长们对常县独立营真是另眼看待,偏爱有加,让好多兄弟部队都很眼馋。独立营有自己的电台,现在他下面的一个连也要配属电台,好多兄弟的部队就不愿意了,说,我们都这么多人了,咋还不给我们配属一部电台?这件事情真是让军分区首长为难。不过,还是司令员一拍桌子,说,你们要是每年给根据地送来十来万斤粮食,你们要是每年消灭几百个鬼子、几千个伪军,你们要是能缴获电台,好,我就配给你们。告诉你们这些东西,别在这里瞎吆喝,有本事你们做出这样的成绩来。没有本事就嫉妒别人,打不出成绩来只会问上级要东西,这样下去,鬼子啥时候赶出去?革命啥时候能胜利?我看有些人,功劳不大,但是,抢功劳的本事倒是不小。司令员的一顿臭骂,那些人都灰溜溜的走了。
司令员看到陈刚喜笑颜开的样子,厉声说,陈小鬼!你就是整天想着算计我。你抢了电台,你交上来,我再配发给你也行啊。现在倒好,让我舍了这一张老脸去得罪人,你倒是在一边高兴了。回去给我写一份检讨,深刻反省你的错误。陈刚笑笑,他知道司令员不是真的生气,说,司令员,政委,我知道你们辛苦,我也一般过不来看你们。但是我知道你们是南方人,特地给你们搞了一点信方园的酱辣椒,你们尝尝?司令员故作生气地说,你别弄几个辣椒就来糊弄我,我不知道你过的啥日子?别说与其他兄弟部队比,就是军分区司令部也比不上你们的生活。陈刚一摇头,说,司令员,你这是听谁说的?我们可是苦日子,平时吃地瓜吃的整天放屁,不信?一会我就放一个。。政委笑笑,说,陈小鬼,你少胡打岔。一团长去了你那里吃了一次饭,到现在还念念不忘。还有那个吴维民,你们两个打仗,枪支弹药倒是次要当,当然,你们也不缺,就是爱抢鬼子的给养,你们那里啥好吃的没有?
陈刚笑笑,说,我弄了一点腊肉,已经送到了厨房。战士们吃一顿,你们也跟着尝尝。司令员说,这可是好东西。自从我离开老家,还真没再吃过几次。陈刚摇摇头,说,那东西啥好吃的?那么咸,还一个烟熏火燎的味,还不如清梅居的酱牛肉好吃呢。我是不喜欢吃那些东西,这不,剩下的都给你拿来了。说完,陈刚感觉自己说漏嘴了,爬起来就跑。司令员和政委在后面哈哈大笑,看着这个心爱的部下,年轻有为,真是让人喜欢啊。司令员说,咱们的队伍里要是都像陈刚一样,我可就要整天睡大觉喽。政委笑着说,像陈刚这样的干部,应该把他们发展成一个主力团。司令员一笑,说,我的大政委,你又让陈小鬼给蒙了。告诉你,不出半年,陈小鬼的兵力不比一个团少。你看看他们现在,光是机枪就有多少?掷弹筒有多少?你看看他们打起仗来,根本就不知道心疼弹药,简直就是咱们这里的地主老财。改天,我非得分他点好东西过来。
政委笑着说,不过,独立营送来的缴获也真不少,比一个主力团都多。你说,陈小鬼是怎么缴获的?这家伙,人小鬼大。司令员笑了,说,过不了几天,他还往这边送东西。你看看青纱帐这么高了,他能沉得住气?不知道哪里的鬼子汉奸又要倒霉了。这个小鬼,把老李的一个连放在西面,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这是布了一步好棋。另外,他有吴维民的队伍作为掎角之势,两人都是人精,能不打胜仗?陈刚在门外听着,高兴地腿一软,一下跌了进来。司令员和政委笑着说,陈小鬼,偷听首长说话,想挨打还是挨罚?陈刚故作不情愿的捂着口袋,司令员一看保证有好东西,动手一把抢了过来,一看,五根金条?惊喜地说,这是从哪里搞的?陈刚笑笑,说,我这是来买地雷的。司令员把军需处长叫过来,向他挤了挤眼睛,问,还有多少颗地雷?都给陈刚。军需处长不情愿地说,没多少了。咱们的兵工厂生产能力有限,哪有几个?
司令员把金条装到口袋里,为难地说,陈小鬼,不是不想给你,实在是没有办法。至于金条嘛,先暂存到军分区司令部,有了地雷再给你们。陈刚笑笑,说,炸药和雷管还有没有?军需处长说,那些东西倒是挺多,就是生产不出地雷来,咱们的炼铁能力太小了,都是土炉子。陈刚一笑,说,能给我一马车炸药和雷管吗?军需处长一笑,说,你又不会造地雷,给你两马车你也没有用。陈刚说,到底有没有一马车?军需处长说,有。但是,你不许浪费。陈刚笑笑,说,你呀,我造地雷就不用铁。那样的铁地雷,鬼子的探雷器一下就发现了,有啥用?司令员听出了苗头,问,陈刚,你有啥办法?陈刚把头往边上一扭,说,不给我一马车的炸药和雷管,我就是不说。司令员笑了,看着陈刚这个耍无赖的样子,就像是孩子在父母面前撒娇,对军需处长说,给他装上一马车,我看他还不说?
陈刚和司令员、政委来到一块土地上,学着老李的样子,刨了一个洞,然后讲解起了怎么放炸药,怎么放雷管,上面怎么放石子和碎瓦片。司令员一听,说,陈小鬼,你是咋想到的?简直太好了。陈刚笑笑,说,刚才问你要个电台还不愿意?这就是那个连的连长发明的。你说,没有电台,他要是再有了新的发明,我都不知道,你们还怎么知道?司令员点点头,说,不错,陈刚说的对。你们还需要什么?陈刚想了一想,说,我想要一个番号。司令员为难地说,你知道国民党本来就限制咱们,能给咱番号?陈刚嘿嘿一笑,说,不然,我们改叫支队也行。司令员看了看政委,说,我看也行。政委看看陈刚,说,你们改叫支队,可是也是一个营的级别啊,还有啥区别?陈刚笑笑,说,好听,不为别的。司令员说,这样吧,你先回去,过两天就把八路军鲁中军分区第三支队的番号给你们。
陈刚走了以后,政委考虑了半天,对司令员说,这个陈小鬼,磨磨唧唧的半天,就为了把常县独立营改叫支队?司令员想了一想,恍然大悟,说,你看吧,这小子鬼心眼子多着呢。他改成支队以后,你看着他怎么扩军吧。下面说不定能成立十个连。这小子,你说得对,人小鬼大。司令员真是说对了,陈刚就想成立支队以后,把老李的那个连扩变成一个分队,下属两个连到三个连,形成一个营的规模。然后老张带着一个连到孙家疃,在那里争取扩军成一个分队,也是一个营的规模。这样,既能守住云霄山的门户,又可以与支队遥相呼应。你看,陈小鬼一点没有叫错,想法多着呢。
陈刚回到驻地,吴维民垂头丧气的来了。陈刚一看,咋了?吴维民说,黄云来不了,我是没办法了。陈刚问了问情况,哈哈的笑了,压低了声音说,子贤,你还说过对女人最有研究,这就是你的本事?雨欣虽说要认黄云当妹妹,那是防着你,害怕你再把黄云当老婆。吴维民抬起头,无奈的说,云妹虽然真的是让人喜欢,我也有那个心。可是你是不知道,雨欣真是个醋坛子,我要是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她能好几天不理我。所以,我真的难受了,也就是到城里散散心。陈刚笑了,说,子贤,你这个人啊,咋就离不开女人?你像我,咱就没那个胆子。咱还是话归正题,这事不难办,得我亲自出马。吴维民一笑,说,那可好了,只要黄云离开了雨欣,那就好了。陈刚一瞪眼,说,你小子别这样,我是八路军的干部,不是给你拉皮条的。再说,我也是为了工作。吴维民拉着陈刚的手,说,闲话少说,快去小李家庄,我看你咋办?
陈刚提着几个缴获的鬼子罐头来到了小李家庄,约上张来运和刘得财来到了吴维民家。提前回来的吴维民故作惊喜,说,老陈,来就来吧,咋还提东西来?还怕你弟妹不管饭? 雨欣也笑着迎了出来,说,陈营长一般不来我们家,来了就是拿东西。以后我们可得常欢迎你来,那样我们家里就啥也不缺了。说笑着进了屋,陈刚说,你看看弟妹把家里收拾的,这么干净,我都不敢坐了。几句话夸得雨欣脸上乐开了花,一边去忙活着做饭,一边说,陈营长今天嘴这么巧,是不是有事求我?陈刚笑笑,说,也没啥事,就是给吴队长烧香来了,求他一点事。雨欣笑了,说,你俩啥事不能单独说?还得提着东西到家里?陈刚笑笑,说,我求他那个妹妹到我们那里帮忙,害怕他不同意,特意找弟妹来帮忙的。雨欣一听,笑着说,那可是人家的心头肉。只要是他舍得,我是不会挡着的。吴维民脸一红,说,你看看,这是又说到哪儿了?大狗,你把黄云叫来,问问她自己的意见。
时间不长,雨欣把饭做好了,还特意拿出来过年剩下的一斤烧酒,说,你们边吃边聊。陈刚赶紧喊住她,说,又没有外人,你也在这里。我现在是求贤若渴,要是弟妹也想去我们那里,我也是求之不得。黄云,你是小妹妹,又是有文化,哥哥我遇到了困难,你能不能帮我一把?黄云知道让她当报务员的事情,看看吴维民,又看看雨欣,低着头在那里吃饭,一声不吭。陈刚接着说,我们共产党人,最重视知识分子。要是黄云妹妹去了我们那里,我按排级待遇,不知道行不行?雨欣一听高兴了,说,这可是好事。我们队伍里这么多人,可是没有一个女军官。我妹妹长得着么漂亮,要是穿上军装,得多少小伙子喜欢她?黄云点了点头,说,陈营长,我来北方,就是想跟着你们打鬼子。我不在乎什么,只要能打鬼子就行。有了黄云的这一句话,大家都高兴了。唯有黄云低着头,几次偷偷的瞧着吴维民。吴维民能不知道黄云的心事?笑着说,云妹,你就放心的在那里,我会抽时间去看你。话还没说完,咧了咧嘴,原来,雨欣的脚踩着了他。
吃完饭,吴维民安排一个战士扛上黄云的铺盖和衣服,黄云跟着陈刚走了。吴维民站在村口的树边,一直望着黄云的身影消失在山径的尽头。然后坐在一块石头上,问张来运要了一支烟点上。张来运看着吴维民,说,大哥,好女人有的是,你别心烦。改天我给你找一个。吴维民抬起眼看看张来运,说,你懂啥?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张来运和刘得财都没敢再说话,他们知道,吴维民的少爷性子又上来了,这时谁也拦不住他。
陈刚带着黄云来到了独立营,安排她住在了报务室。那里一是干净,二是安全,平时都有战士在那边巡逻。他知道,要是把吴维民的云妹妹有个闪失,吴维民可真不让自己。唉,这个吴维民啊,啥时候才能脱离情海? 云霄山下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