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章我们之间相遇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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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站的是我哥,身后还有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艾彩。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管理,温之言看着我,疑惑道:“怎么了?萧陌呢?”
“在……”
“吵架了?”
“谁说的?”
没等我回答,萧陌已经从楼上下来了。
“相爱且来不及,哪有时间吵架?”
他披着件亚麻色的居家服,整个人迎着窗外欲渐欲落的晚霞,有种神圣的既视感。
他落在我身边,单手在我肩上一拍。
俨然一副男主人对女主人的口吻,对我道:“倒茶去。”
“我帮你!”
艾彩从温之言身后溜了出来,笑眯眯地推着我进了厨房。
我看到我哥跟着萧陌上楼去了,一脸的凝重,多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谈。
他们总是瞒着我。
我想问,却又不敢问。
或许正是应了我哥那句话,他不是个坏人,但未必不做坏事。
我不知道坏人该怎么定义,也不知道坏事在他们的眼中所触及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但我就是害怕,怕那真相如同包裹在透明布丁里的一条神经。
戳动的原因,或许只是源于好奇。可牵一发动全身的痛,却是瘫痪又致命。
“晓萝姐,你又发呆,难道真的像之言哥说的,你跟萧陌哥吵架了?”
我倒水倒得出神,要不是艾彩及时出言阻止,怕是免不了烫个好歹。
“哦,没,没有……意见分歧而已。”
“唉,真羡慕你们。”
艾彩撅了下小嘴,叹气道。
“之言哥要是肯跟我吵架,那就说明他的眼里心里都已经有我的位置了。可惜他根本不在乎我,随便我折腾,他不赶也不过问,根本就是当我空气嘛!”
艾彩自顾自抱怨着,我已经被她祥林嫂一样的精神领域给磨得彻底没了脾气。
这会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想找冰箱里的葡萄,结果却打开了消毒柜和洗碗机。
我心神不宁地转过身,眼前蓦地寒光一闪!
“啊!”
我吓了一大跳,整个人都吓清醒了。
艾彩就站在我身后,手里握着一把西瓜刀。
刀锋对着我。
“你干什么啊?”
我连连抚着胸口,抱怨道。
艾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放下刀,连连抱歉。
“不好意思哈!我想切点水果来着。你冰箱里有西瓜么?”
“当然没有了,都十月底了,西瓜过季了。就点葡萄。”
“哦哦。那我去洗。”
艾彩从冰箱里取出葡萄,三下五除二洗干净。我拿了盘子装好,连同三杯菊花茶一起送到楼上去。
温之言跟萧陌在书房里,似乎也没有刻意避讳我的意思,门都是半开的,说话声音也没有压低。
我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他们的对话——
“明台账面上看不出什么,不过纪春山手里肯定还有另一套账。我安排的审计团队下个月入场,原始资料尽量先保存下来。”
这是温之言的声音。
“知道了,需要帮助的时候吱一声。”
萧陌说。
“放心吧,我又不会跟你客气的。只不过,上次拜托你和祁骁查的事——”
“你说纪苏霖的弟弟妹妹?”
萧陌问。
“嗯,我只知道阿霖去世后,她妹妹就直接退学了,说是要继承姐姐的衣钵,去无国界医学组织去做公益。他弟弟是学新闻传媒的,好像也跟着一块去做战地记者了。我只是担心这两个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万一再出点意外……”
“我知道。”
萧陌低吟一声:“我让人一直盯着的。如果东南亚那边没有线索,就往北非和中东扩大范围。公益组织就那么几家,如果他们没有改名换姓,应该不至于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端着茶盘走到门口,两人顿了下谈话,齐齐转头看向我。
我有点尴尬,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避讳我,但我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地去问——
原来你收购四季集团不仅是为了苏霖姐?你是为了要查公司内部的事?气氛一度有点不堪重负,于是我只能硬着头皮道:“那个,艾彩问你们晚上要吃点什么?是出去吃,还是叫份外卖?”
我的言外之意是,家里没有买菜,而我也不打算亲自下厨。
“叫点吧,披萨吃么?”
萧陌问我,也问温之言。
我点点头,说我还蛮喜欢披萨。
“我都行,你问问艾彩,她好像对奶酪过敏。”
温之言看了我一眼,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然后又继续对萧陌说:“说起四季背后坑掉的那个招标项目,确实不出你我所料。正是盛祥集团捣的鬼。不过按照目前手里掌握的消息来看,当年那件事跟两家都脱不了干系。只不过后来纪春山是被盛祥幕后的人给摆了一道,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所以突破口还在方瑾瑜和方雅身上?”萧陌也端了茶,一句话问出口后,他侧了下眉眼落在我的身上。
我端着托盘,只觉得自己的气场真是弱的跟个服务员。
“你要一起听么?”
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会发出这样的邀请。
我反而不知所措了起来,进退不是的同时,又听他继续道:“或许跟顾家也有关系,所以你应该感兴趣。”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在讽刺我,反正我听着一股火乱窜,直冲胸腔。
“我为什么要对顾家感兴趣?”
冷冷看了一眼萧陌,我拿起自己的杯子。
“顾青裴已经找到了他死而复生的前妻林舒年,我还对他感什么兴趣?”
啪——
听到门口一声玻璃碎,我端到唇边的杯子放回到桌上。
我们三人齐齐往外看过去。
是艾彩。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正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
“不好意思,我想过来给你们添点水的。”
“没事,我来弄吧。”
我赶紧跑过去两步,将艾彩扶起来。
萧陌和温之言还在楼上谈事情,我带着心神不宁的艾彩下楼。
“艾彩,你没事吧?”
“嗯。晓萝姐,你……你真的是之言哥的妹妹么?”
艾彩突然仰起头,没头没尾地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愣了一下,全然没明白她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跟之言哥之间,不是那种男人和女人的感情,对不对?”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我不是都告诉你了么,我是萧陌的女朋友啊。我跟之言就是普通的朋友,他这个人中央空调,逮到谁都觉得像妹妹。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么新时代的三不渣男,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
艾彩没有像往常一样没心没肺跟我插科打诨,她大大的眼睛垂下来,睫毛藏着心事。
我不知道这丫头又哪根神经犯了,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我说:“艾彩,其实怎么说呢。我感觉他心里还是很在乎你的。就比如说,刚才要订披萨,他还跟我说,你对奶酪过敏。”
小小的一个细节,或许旁人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我了解我哥那个人,能对我这么上心,就仿佛已经用尽了这辈子的耐心。
这样的小事,他通常都不会往脑子里记的。
“这样啊。”
出乎我的意料,艾彩脸上并没有呈现出那种又娇羞又兴奋的表情。
按道理来说,我告诉她我哥心里多少有她的时候,她应该很满足吧?
“晓萝姐,你帮我跟他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艾彩拿了背包就要往外走。
“哎!”
我赶紧上前拉住她:“你不能吃披萨我们就订别的,干嘛突然就要走啊。”
“我……啊!”
突然之间,我看到艾彩眼睛里闪过一丝十分异样的表情。
二话不说推开我,她像个小兔子一样三下五除二地跑上楼。
“喂!艾彩!”
我不明所以,只能跟着追上去。
“你们又怎么了?”
站在书房门口,我看着再次被我和艾彩打断对话的萧陌与温之言。
我愣在原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看着身旁的艾彩。
“我……”
艾彩咬着唇,两步走到办公桌前。
“我,我去帮你们续上茶。”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艾彩手忙脚乱地把三个茶杯收拾好,然后二话不说就跑下了楼。
“她怎么了?”
温之言问我。
我摇头:“不知道,她说她要回去。”
“就因为披萨过敏?”
萧陌靠在窗前,不紧不慢地调侃了一句。
我耸耸肩:“我刚才也这么以为。”
“你不觉得艾彩有点奇怪么?”
萧陌往温之言身上看了一眼。
“她的个性,一向就这么奇怪。”
温之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我看他的眼睛,那里明显藏了一丝不为人知的深意。
连我都瞒不住,又怎么可能瞒得了萧陌?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的个性,而是这女孩,从一开始出现在你身边,就很奇怪。”
温之言扬起眼睛,愣了半晌才牵牵唇角:“是么?其实你这样一开始就出现在年年身边,也是很奇怪的。”
我举手,我说:“我反对。我觉得萧陌是你故意派到我身边,希望我不要再沦陷在顾青裴身上。”
“那我成功了么?”
萧陌眯了眯眼睛。
我赶紧转过头:“我订披萨去。”
我在隔壁房间里刷手机,萧陌和温之言就在书房里继续谈话。
他们的声音不轻,所以我听得清楚,也渐渐理清了一条完整的思路。
纪春山的四季集团破产,跟盛祥实业有关。
而盛祥实业曾跟顾氏集团争了祁骁手里最大的一个项目——香域水岸。
虽然最后没能如愿,但从何婉怡费尽心力绑架徐韶的女朋友,用以要挟徐韶偷出顾青裴的低价来看,他们的目的尽在于此。
而方瑾瑜跟何婉怡又是一伙的,他的真实身份是这个幕后大boss的儿子。
他们似乎从一开始就着手在对付顾青裴?甚至可以追溯到三年前,为了将何婉怡安插到顾青裴的身边,害死了我,又灭口了我的主治大夫唐斌。
那么现在,温之言不惜一切代价来背负这么大的债务风险,也要探底已经破产的四季集团——
他是为了找出怎样的真相?
这些消息,我听不到。因为这是温之言与萧陌之间心照不宣的动机。
我只需要知道,我要帮助唐韵给她父亲报仇,也要找出当初害死我的罪魁祸首。
而这一切,统统与顾青裴无关!与他无关!
苏怜……
我心乱如麻,白天在医院里遭遇的一幕,以及在洗手间里偷听到的那些话,真的让我如芒在背。
我看着丢在手提袋里的设计图,那种四面楚歌的不安感,让我真的有些后悔,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卷入局里。
当年我九死一生,整容,复健,咬紧牙关等着重回叶城。
却在看到顾青裴满身伤病,满脸愁容的一刹那,决心全都被虐城的渣渣……
或许还是我哥最了解我,送我一个满身秘密的男人,却总是爱把好听的情话挂在嘴上。
在没有证据去证明背叛之前,我应该享受这样的优待,不是么?
叮咚,门铃响。
我猜是披萨送到了。
打开门,我看着穿着红色薄款冲锋衣的纪瑞,整个人都傻眼了。
“为什么是你?”
“因为我抢的单啊。”
纪瑞冲着我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我有种把他按进披萨盒里的冲动,我说——
“你这算是兼职了?”
“是啊,我不是说了我家破产了么?”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破产说得这么骄傲的。
“阿姨,你一个人吃这么多啊?”
我订了两盒,都是十寸。萧陌身上有伤,不能吃海鲜,我哥信教,又不吃猪肉牛肉。
但我懒得跟纪瑞解释这么多。
“是啊,你有意见?”
我没好气地怼他:“这些还不够吃呢,你别指望我会请你进来一起分享。”
“拉倒吧,白给我都不要。我对奶酪过敏,一吃就拉肚子。”
纪瑞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加了一句:“不过说真的,你请我吃的东西,就是毒药我都不会拒绝的。”
我没理睬他后面的半句话,直接转了个话题:“不过还真是新鲜,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那么多人对奶酪过敏?”
“还有谁啊?”
“艾彩啊。”
我说:“她刚才还说呢——”
“什么!她在你家?”
我话音一落,纪瑞脸上立刻出现非常惊惶的表情。
没等我拦住,他大踏步就往里闯。
“哎!你干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拽住了纪瑞的袖子。
这一副捉奸闯门的既视感,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她人呢!”
“她走了呀!”
我拖着纪瑞往门外拽:“纪瑞你别发神经了好么!”
“我告诉你离她远点,你怎么就是不听!”
“什么离她远点啊!纪瑞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啊!”
我收起笑容,心头一股无名火瞬间窜起万丈高。
“你这样子实在太没风度了。”
我训斥道:“就算分手了也不能做仇人,艾彩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半句不是,你可倒好,一提她的名字就跟炸了毛似的。”
“你知道个屁啊!她敢提我么!她敢提我是谁——”
“晓萝!”
就在这时,萧陌和温之言从楼上下来。
看到我和纪瑞正在拉扯,自然是一脸的惊愕。
“啊?你家里,还有人啊?”
纪瑞放开手,很是尴尬地看着我。
我心里顿时一万只草泥马穿胸而过,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送,送披萨的。”
“打,打酱油的。”
纪瑞几乎是同时开口,然后随手拿起了我搁在餐桌上的茶杯。
我刚倒上一杯凉茶,自己还没来得及喝呢,就被他咕嘟咕嘟给灌进去了!
“所以现在送外卖的,都已经开始流行这么光明正大入室抢劫了么?”
萧陌冷笑一声,下一瞬,我眼看着他迈开长腿上前去。一把拎住纪瑞的衣领!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刷一声,他单手就将纪瑞整个给扔出了门!
那孩子虽然年轻又单薄,但好歹也是一米八的个头。
萧陌扔他就跟扔沙袋似的,我双腿如同灌了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纪瑞!”
冲出门去,我扶起差点背过气去的纪瑞。
“萧陌!这是个误会,纪瑞是我朋——”
“就是上次在你后背写什么狗屁情话的朋友?”
萧陌的脸色已然又阴又冷,我想起那件可怜的白衬衫,亦是觉得哭笑不得。
“萧陌,真的是误会。”
温之言也过来了,抬手拦住了萧陌。
“这孩子是艾彩的小男朋友,两人闹别扭了,才缠着晓萝的。”“谁是那男人婆的男朋友!温之言我告诉你,你还真别以为她是真心对你的!”
纪瑞从地上爬起来,一张小脸红红又白白的,看着就像一只南美洲的火鸡。
“你说什么?”
我本能觉得事情好像不太简单,可是刚问一句话出口,就看到鲜红的血从纪瑞鼻子里冒出来。
他自己也才反应过来,抬手一抹,旋即惊讶地仰起头。
我剜了萧陌一眼,心里暗暗抱怨:这家伙出手也太重了,人家还只是个小男孩啊。
“纪瑞!”
我赶紧抓了把纸巾递给他:“先进去洗一洗吧。”
“不用!我还有个单没送呢!”
纪瑞胡乱抓了一把纸巾,往鼻孔里一塞,然后跨上自己的哈雷就跑了。
一场闹剧,闹得毫无意义的。
我和萧陌同时看向温之言。
他有点无辜地抬了下眼镜,道:“你们看我干什么?这事跟我有关系么?”
“不看你看谁?”
我翻了翻眼睛:“还不是艾彩闹的?”
温之言摊了下手:“算了,我算明白了,你们两个今天就打算吃独食的。走了。”
说完,他也走了。
我和萧陌看着两盒大披萨,还有一瓶大炮弹一样的可乐。
注定是个肥宅快乐的夜晚,我却怎么都轻松不起来。
萧陌窝在沙发上,我知道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会儿裹着长袖的居家服,就像一只正在渡劫的狐狸。
我有点不知所措。
跟他在一起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有时候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但气场告诉我,我就是应该小心翼翼的。
我拿了块牛肉披萨,递给他。
“先吃点吧。”
“喂我。”
他看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开口。
我咬咬唇,气得直瞪眼。
“你又不是没手。”
“伤了,没力气。”
我:“……”
有跟他置气的功夫,早就吃饱喝足上床睡觉了。
我拿着披萨,向萧陌蹭了过去。
他也不客气,凑过来咬了一口。
乳白色的拉丝从他轻薄的唇角开始蔓延,浓烈香喷的食物气息瞬间充满了整个客厅。
我下意识地将他咬过的披萨放到嘴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他吃过的东西就会显得特别香。
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生活可以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没有阴谋,没有隐瞒,没有欺骗。
没有不甘心,也没有太多的执念。
我会不会真正地感受到超脱与满足?
我更愿意接受这样的说法,或许萧陌就是我哥送给我的重生之礼。
我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爱,相信他像我哥一样,不会害我……
一块披萨,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
白色的奶酪缭绕拉丝成绵延的暧昧,等我意识到气氛有点失控的时候,萧陌已经不知何时凑到了我身前。
“我……”
“闭嘴。”
他温柔地训斥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温热的唇舌已经开始了攻击。
我以为他是要不适时宜地吻我,后来才发现,他只是舔掉了我挂在唇角的一丝芝士。
“吃个披萨,都吃得这么色气。”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藏了万丈光年一样浩瀚的星海。
我被他压在沙发上,呼吸里都是甜腻而迷醉的味道。
“萧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弱弱地发问,就如我弱弱的抵抗。
我弱弱地发问,就如我弱弱的抵抗。
无论我得到怎样的回答,我想,下一秒都将是沦陷的必然。
“不择手段的人。”
他依然那样盯着我,眼神里的光如魔咒璀璨。
“为了得到你,我可以不择手段。”
他一字一顿地说,一字一顿地攫取了我们之间的空气。
他把吻探给我,强有力的心跳挤压着我不能平静的呼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有泪水被压迫出眼底。
“萧陌……”
我呜咽着,任由他悉数咽下我的嘤叮。
我抓着他宽厚的肩背,恨不能将他剖开内心,恨不能将他一览无余。
除了爱,我得不到任何答案。
我说。
“因为,除了爱,你不需要任何答案。”
萧陌说。
那天晚上,我以为他会要了我。
而事实上在最后的一刻,我终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内心的抗拒。
我推开他,很抱歉地恳求他,不要。
我说我还没准备好。
“我不能因为真的希望你能来帮我忘记顾青裴,才接受你。”
我以为他会很生气,会像今天对待纪瑞那样,将他一把拎起来丢出门外去。
而事实上,并没有。
我回房去睡了,萧陌就在我隔壁的客房。
隔着一堵墙,却也隔了两盏灭不了睡意的灯。
后来,我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接了,开口却骂我神经病。
我吃吃地笑。
我说:“萧陌,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好不好?”
“好。”
他这一声好字,又沉又韵又撩。
我发现我真正希望听来入眠的,仿佛并不是劳什子的故事,我只想听他说一句好字。
真实的耐心,真实的——
宠爱。
是的,就是这种宠爱。
我想要在顾青裴身上得到的,不疯魔不成活的解脱。
萧陌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他说有一个男孩,因为家族利益的缘故,不得不被送去孤儿院长大。
在那里,他见过很多人很多事,早早体会了世间冷暖与万事无常。
他有过命的兄弟,有疼爱的姊妹,有尊重而信任的师长,也有他以为可以凭自己一己之力来守护的信念。
他以为那是一个人一生中最值得铭记的所有记忆,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一种感情——
要到特定的年龄,特定的时机才会出现。
一瞬间,有种电流划过全身。那个人所在之处,眼里是有亮晶晶的光。
那种感情,叫做一见钟情。
那个男孩的一见钟情,发生在他的十四岁。
虽然他并不喜欢寻衅滋事,纠集斗殴。但对那个年龄的男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义气更重要了。
因为一个兄弟的老爸给豪门家开车,出了一次小事故后,就被开除了。
他们几个气不过,要去找那家少爷的麻烦。
于是几个十二三的少年就堵在贵族小学的门口,趁着那天补习班放晚课,将那个只有十岁,却早已出落得比一般孩子冷静又自持的少年团团围住。
他不喜欢趁人之危,所以全程没有动手。只是在一旁看着,镇着。
突然之间,一个留着假小子短发的女孩冲了出来。
十岁。
是女孩子要比男孩子高的年龄,也是女孩子比男孩子更有气场的年龄。
她气势汹汹地站出来,挡在那个小少爷的面前。
她明明也很害怕,可脸上却带着坚定又执著的光。
那一刻,他有种颜面扫地的屈辱感。
他知道,自己在她的眼里,一定是个欺软怕硬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孬种。
于是他站了出来,挥手叫所有的小兄弟们撤下去。
十四岁的男孩,或许刚刚会比十岁的女孩高一点。
他看着她,故意把笑容摆的很痞很酷。
他想说,我记住你了。要我放了这小子,你就做我女朋友。
可是下一秒,女孩拎起手里的水壶狠狠砸过去。
他连反应都没有,就被尖锐的金属扣划伤了太阳穴!
不深不浅的一个伤疤从此烙下。
那天的视线是红色的,夕阳是红色的,那天的他。心里像被什么开了一个洞。
他记住了那个名字,那个被拿来跟另一个男孩做交换做约定的名字……
她说,她叫林舒年。
她说,她会嫁给顾青裴。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泪流满面的,其实从萧陌说到他看到一个女孩冲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尾了。
可是我始终沉默着,始终不忍打断这个完整的叙述。
人越年纪大了,才越会发现,有完整的时间,平静的情绪来叙述一个回忆,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萧陌……你……”
我哽住声音,除了叫出他的名字,我一个字都无法再发出。
“白痴,这只是一个故事。”
他的声音依然温柔,我仿佛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空气都是粉红色的了。
我想起他的那些委屈,我想起他无数次的欲言又止。我想起他失控时逼问我——
为什么我只记得顾青裴,却不记得他……
他今天告诉我的,何止是一个故事?
他是在告诉我,他爱我的理由,他值得我信任和依靠的理由啊!
我抓着手机跳下床,飞快地跑到隔壁客房。
推开门,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萧陌不在。
是的,他一直在跟我打电话,但人却已经在不知何时悄悄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家。
“萧陌!”
他的声音离我很近,仿佛就在手机的另一端守候着我的反应。
他的声音离我又很远,我看不见,捉不到。
从来没想过他会是因为什么而悄悄来到我身边,也不清楚他又是为什么而一声不响地离开……
“年年,我去办点事情。等我回来,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准备比赛。”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年年。
我知道,这一声年年,或许要叫一辈子了。那天晚上,我睡得很香也很沉。
醒来时阳光温和,岁月安好。
萧陌一晚上都没回来,早上也没有。
可我却觉得今天的清晨格外有元气。
我下楼,给自己准备早餐。
刷杯子的时候,我发现白瓷的底部有一层淡淡的透明结晶。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脏东西,但也没怎么在意,直接用清水冲洗了。
然后上楼,换衣化妆。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萧陌回来了,于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来——
门开了。
我看着站在外面的苏怜,整个人都愣住了! 天价前妻:总裁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