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爱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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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冲着他过去的,我确定。
我不能让他出事,我也确定。
脑中闪过的白昼是那么的熟悉,我曾触及过死亡边缘的高压线。
那种感觉,虽生不甘,却也平静。
我看着顾青裴那张熟悉的容颜,近在咫尺的眼睛,满满的都是关切与疼惜。
那是我无数个午夜梦回里求而不得,却呼之欲出的希冀。
剧痛从我肩膀处阵阵传来。真实地告诉我,我还活着。
那辆车子在最后一瞬踩了刹,而我与顾青裴两人就这样狼狈相拥着,滚装在路旁的灯箱上!
车门忽然拉开,像恶魔的血盆大口。
穿着一件酒红色衣裙的女人从里面踏出来,盯着顾青裴。那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烈火。
我认得这女人,虽然没什么交集,但这张脸总是熟悉的。
她叫顾雨薇。
是顾青裴的另一个堂姐,他大伯的二女儿,顾雪姗的妹妹。
那一刻,即便她不用这样失控地破口大骂,我和顾青裴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顾青裴!既然你做的这么绝,就别怪我们不念及手足亲情。你以为你躲在背后,推何婉晴那种女人出来当替罪羊,我们就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我大姐的事还没完!你最好祈祷别给我们抓到把柄,早晚有一天,我要你的下场比何婉晴更惨!”
说完,她恨恨盯了顾青裴一眼,拉开车门绝尘而去。
我推了下还半压在我身上的顾青裴。
大概是刚刚顾雨薇的那番话,让他怔愣了好久。
过去半天了,他居然都没意识到自己该起来了。
“咳咳。”
我轻咳两声。
他一下子回应过来,赶紧爬起身。
“纪晓萝!你,你没事吧?”
“本来没事,你再不起来就有事了。”
危险来得突然,虽然我们都没有被车子撞到,但也摔得不轻。
而且夏天衣服穿得少,难免手脚磕碰擦伤。
这会儿我只觉得浑身都疼,很想快点回去换件衣服,擦点药。
所以我的口吻刻意多了几分轻描淡写的调侃,我想回避掉那个不经意的细节。
是的,我不希望顾青裴像我道谢。
更没办法解释刚刚的一瞬间,我为什么会有以身护住他的冲动。
“抱歉。”
他拉着我的手臂,试图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疯狂,都是我连累了你。可你刚才——”
他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连拉我起来的手,也停顿在半路。
我不想回答,于是干脆借着伤痛大叫的一声。
“哎呦!”
“纪晓萝!”
顾青裴旋即松开手,俯下身凑回到我跟前。
“你怎么样!伤哪里了?让我看看!这——”
我看到他眼中的一抹震惊夹杂着猩红,才试着将那只依旧灵活的左手抬起来,往右边肩膀上抹了一把。
令我胆战心惊的黏腻和湿润,触感再熟悉不过。
我看了眼碎成一地的灯箱,玻璃片大大小小。
而我的后背逐渐开始又湿又热,却也又冷又凉。
疼痛也跟着清晰,放大,让我几乎不能认真思考。
我晃了下身体,下一秒便被顾青裴牢牢揽入怀中。
“纪晓萝!”
我听到他在发疯地喊我的名字。
我很疼,但也很清醒。
我恳求着他,泪水几乎要夺眶。
他一手按着我肩上的伤,一手紧攥我冰凉的掌心。
“纪晓萝,你撑着点,旁边就是医院!我带你去,你不会有事的!”
他将我横抱起来,我能感觉到自己整个重量都坐在他的手腕上。
他搂紧我,我的腰背贴着他的肩膀与侧胸膛,我的唇角距离他的腮边亦是只有须臾。
我能嗅到他身上那股只属于我的香氛沐浴气息,却混合着不节制的烟草味,好像一下子锁住了全部的回忆。
我疼得不能呼吸,眼前也开始晕出一层层黑白交织的光斑。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在奔跑,呼吸与胸腔的颤动,随着我肩背上不断流出的鲜血,而越发惶恐。
我眯着眼睛,斜上这样的角度,看着他。
“顾青裴,我的伤……”
“没事,只是皮外伤,纪晓萝你不会有事的!”
“很多血么……”
我有点口渴,眼前的重影越发迷离。
“没关系,别怕!我可以给你输血,我是O型!纪晓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眼前的光变幻出刺目的白色,我只觉得头顶的灯与天花板在乱转,顾青裴抱着我,站在急诊室的大厅中间大叫大嚷!
“医生!有没有医生!快救人啊!”
我靠在顾青裴的胸前,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另一手紧攥在自己的小腹前。
我想,在我恢复疗养的那段日子里。
脸上蒙着纱布,眼睛里没有一丝光影。
我用梦境来打发时间,来平复心境。
可偏偏的,我无数次梦到那场危险的火。无数次梦到,顾青裴踹开大门,将我救出升天。
就像现在这样,他抱着我,他惊慌失措,他怕我死去,就像我害怕失去他一样,害怕了好多年……
我被送到急救室里,整个过程,我的头脑都是清醒的。
医生把我送到清创台上,剪开我的衬衫,并从我肩上取出一块五厘米长的碎玻璃。
我听到她对顾青裴说:“伤口不长,但很深。触及上腔静脉系边缘,所以失血量很大。现在做了缝合,已经基本止血。但伤者身体很虚弱,建议输两个单位的血浆。”
听到医生说我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顾青裴那声重重的舒气,在我耳低听得很清晰。
我趴在病床上,身上已经盖了被子,却还是冷得发抖。
失血过多的时候,是会有这样难过的症状。
接着我就听到顾青裴说:“那就输啊!只要对她身体有益,不要顾及医药费!”
“先生,这不是医药费的问题。您朋友的血型,我们这边是没有——”
没等医生把话说完,我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叫出声:“不要了!不要输血!”
医生和顾青裴同时转向我,我皱着眉,示意旁边的护士帮我侧一下身子。
“纪晓萝,输血对身体有好处的。你现在的脸色很吓人,听话。”
顾青裴走过来,一手攥住我的掌心,另一手在我苍白的脸颊上轻抚了一下。
“别怕,听医生的。”
我拼命摇头,摇得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昏倒在他怀里。
我说:“我不要。我……我怕得艾滋。我已经没事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萧陌还在家等我。”
说着,我掀开被子就要往下跳。
连带着七扭八歪的盐水被我一块拽了下来,本来就失血过多的身子,再次面临着静脉针孔脱落的窘态。
顾青裴上前一把按住我的手背,大叫一声:“纪晓萝!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别扭的女人,你到底哪来的,究竟想干什么!”
最后的话语,已经被顾青裴吼出了破音。
我的耳膜被他震的一阵阵发疼,几乎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只能任由自己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胸腔里的躁动,闻着他身上强心剂一样的气息。
“先生,我刚才说了,我们这边没有她的血型库存。”
一旁的医生见状,为难地上前解释。
闻言,顾青裴大手一挥。
“那就抽我的!我是O型。而且我这辈子只有过我前妻一个女人,我他妈也没有艾滋病!”
在我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到顾青裴的这句话,灵魂在恍惚中有点笑场。
我不知真假,但当他说自己从来没有跟何婉晴在一起过的时候,我的心还是难以自持地涟漪了一下。
只可惜,在医生说完‘她是RH阴性熊猫血’之后,我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家里的卧室。
床软软的,身背麻麻的。
我动了下头和脖子,晕乎乎的。四肢轻飘飘的,有种大病之初的脱力感。
“醒了?”
萧陌的声音传来,接着,脸也凑了过来。
他穿着淡灰色的格子衬衫,挡住背后窗子的三分之二。
午后三点的阳光照进来,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温暖的金黄色。
我有点惊讶,因为我从来不知道萧陌还会有这样的气质。
但仔细想想,我认识他也不过就一个星期,其中还不包括我昏迷的三天,和他消失的两天。
“顾青裴呢。”
我眯了眯眼睛,突如其来的光,让我有点不适应。
“当然是在他自己家。”
萧陌的口吻云淡风轻,我却读得出那一丝隐藏不巧妙的讽刺。
我哼了一声:“是,他的确不是我的什么人。但也别搞得你就好像真是我男朋友一样吧?”
我伤在身上,不在脑子上。
我对萧陌说:“何婉晴出事了,我的仇算是报了吧。我想我们是不是也不用再见面了?萧先生。”
我试着起身,但手臂和背脊都不敢用力。
萧陌见状,上前将我轻轻扶起来。
他拽了个靠垫给我,还不忘把我的长发轻轻拉出来,才将我放心放下。
可他的细与暖,却让我有种洗刷干净上砧板的既视感。
没错,事情已经结束了。无论谁是boss,谁是小丑,都到了要卸妆的时候。
我看着萧陌,想从他深沉如海的眸子里,找一丝虚伪的突破。
可是并没有。
他坦荡得就好像自己真的无辜,真的理所当然一样。
“纪小姐做事,一向这么不拖泥带水么?”
半晌,他问我。
我点头:“当然。”
“那你又怎么会由着自己伤成这样,就为了救顾青裴一命?你奋不顾身的牺牲,对得起你的重生?”
他反杀我,毫无悬念。
我瞪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我不想再给自己找任何可笑的借口。
何婉晴已经废了,我已经赢了。
即使承认了顾青裴在我的计划里,拥有从始至终的豁免权,又能怎么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这句话从萧陌口中质难出来的时候,我倍觉颜面无存。
见我迟迟不开口,萧陌继续道:“还是说,你觉得你与顾青裴之间这场游戏,不甘心结束得如此不明不白?如果你需要他重新爱上你,疯狂地追求你,然后再狠狠拒绝他,报复他的话——”
“萧陌!”
他的话彻底激怒了我,我秉着中气吼出这一声。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我需要这么不堪,这么下作么?难道我生命的意义就只在于要向顾青裴证明,我值得他爱?你太看不起我了!”
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涌动,却始终没有溢出坚强的决堤。
我扬起脸,一字一顿地冲萧陌道:“我从没后悔爱上过顾青裴,从我们十岁那年的初次相遇开始,到我嫁他为妻,到我离他而去,到我向死而生,到我回归再相遇。只是曾经的林舒年太过年轻,以为爱是在一起的理由,在一起是爱的归期。可是现在,我明白了,爱是爱,在一起是在一起。我不知道会在哪一天终止对他的爱,但我很清楚,我们不会再在一起。萧陌,如果不是你突然的出现,仅用三天时间就搅乱了我的一切计划与局面,我本来是应该把这番话慢慢渗透,慢慢告诉顾青裴的,你明白么?你——”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腮边一阵温暖。
萧陌突然抬手摸着我的脸颊,不算光滑的指腹,没有特别温柔的力度。
我本来忍住的眼泪,突然在那一瞬间全盘皆输。
我索性哭了出来,一头扎在他的胸怀里。
我顾不得它是不是从来都不该属于我,反正现在给我捉到,就是我的。
我哭了好久,嚎啕转抽泣,抽泣转啜泣,啜泣转呆滞。
萧陌去而复返,端着热腾腾的清粥小菜,还有一碗滋补的红枣乌鸡汤。
我饥肠辘辘,食指大动。
一边吃着,我一边听到他说:“林舒年,你说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但你怎么没想过另一种可能?同样的时间和精力,你完全可以去爱上另一个男人,去守候另一种执著。”
那时的我,喝着萧陌给我熬的鸡汤,把他的话当耳边的毒鸡汤。
直到很后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十岁那年的一场邂逅,错的不仅仅是顾青裴。或许,还有我。
我在家养了三天的伤,起居都是钟点工阿姨在照顾。
我甚至一度以为他不会再回来了,带着那些心照不宣的秘密,不明所以的动机,永远消失在这场如火如荼的赌局里。
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们都没什么理由在对方身上停留。但至少,等我伤好了以后,把许诺他的那身西装完成也好吧?
我是个那么有仪式感的人,起床一定要说你好,分开一定要说再见。
所以在第四天早上,我看到萧陌再次出现的时候,心里竟然会有一丝欢喜的情绪。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正想把你的东西打包快递到公司哎。”
“还欠你一个解释,不想要了么?”
他大大方方坐在我床头边的摇椅上,推了一个食品袋子过来。
我差点以为是瓜子爆米花了,因为我潜意识有种预感,萧陌的故事或许会很长。
长得如一部虐心的电影,绵延多年,扎心入肉。
所以才会值得他大刀阔斧,杀人如麻。不是么?
而事实上,他给我带的是老街桥下的一碗豆花粥。
我前天重伤初醒,也不知怎么的口味就变得跟害喜一样刁,突然怀念起那家老字号的味道。
随口说了一句,还以为萧陌没听到呢。
“能起床了么?”
他问我。
我点点头,说前天换完药我就下地了,王姨扶着我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呢。
“那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我怔了一下,然后追问道。
“去哪?我只是将将能动,爬山下海肯定不成的。”
“圣天使疗养院。”
我:“……”
我连连摆手说不用,这两天王阿姨将我照顾得不错。
虽然伤在肩背多有不便,但总归一天好过一天的,去疗养院干什么?
“我有说让你去住么?”
萧陌瞪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嫌我聒噪。
“带你去见个人。”
一路上,他开着车。我则靠在舒服的后座椅上,吃豆花粥。
车开了大概两个半小时,终于停在了叶城最高端的疗养院——圣天使疗养院门口。
萧陌怕我累,特意弄了个轮椅。
推着我走过惬意的喷水池,幽静的林荫道,最后终于来到V别墅疗养院那区。
他不说,我也没主动问。反正心里就有一个感觉,这地方肯定不便宜。
住在里面的人,如果不是特别有身价,那就是因为在乎他(她)的人,特别有身价。
直到萧陌把我带进一间采光特别好的豪华病房后,我亲眼看到床上那人的脸时——
我的震惊,无与伦比! 天价前妻:总裁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