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我没办法对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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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会所,纸醉金迷。
我独自一人走进大堂,开口就对经理说:“我要见你们的老板。”
我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骁爷不是说见就见的。
所以我的底牌是——
“告诉骁爷,我知道阮棉的下落。”
经理脸色一变,丝毫不敢怠慢。
“您等一下,我马上去通报。”
十分钟后,我被两个黑衣保镖带上了会所二楼。
进门的同时,我一眼便看到了一位年近三十的男人。
他正坐在包房的沙发主座上,昏晕的灯光落在他墨绿色的衬衫边缘,纯黑的西裤将他一双长腿衬得更加笔直。
他坐姿很随意,看向我的眼睛里却带着危险的警惕。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祁骁。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我身患绝症,万念俱灰。却在顾青裴和何婉晴的屡屡逼迫下,不得不奋起反击。
我无意中得知何婉晴在外有把柄,于是要阮棉帮我设局抓她现行。
没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两个被那贱人倒打一耙后,我亲眼看着阮棉被她的金主揪着头发,撞得满脸是血。
三年了,太多太多恐怖的回忆承载在我的噩梦里。
其中,也包括那时那刻,如冷枭般狠戾的祁骁,高高在上地的样子。
他用白手帕擦去手上沾着的血,阮棉的血。
脸上的表情冰封一样冷酷,眼底更是看不出一丝动容。
我想,就是这样一位为了稳住竞争对手,为了巩固自家地位,可以眼也不眨地做出这么残忍行为的男人。如今他跻身叶城四大家族,成为比肩顾氏集团的业界龙头——
祁骁,是有他过人之处的。
可是他再过人,也终究是有血有肉的人。
否则他这两年也不会像疯了一样,不惜重金到处寻找阮棉的下落。
一个人,在攀爬目的时不得不牺牲掉的东西。
当他们达成目的后,一定会加倍想要珍惜。
这是人性,毫无悬念。
而阮棉,就是祁骁的那个‘东西’。
“她在哪。”
开门见山,他看着我,眼里容不下多余一个字的耐心。
我镇定自若,目光闪烁。
面对这样一个黑白两道的生意,脚踩风云叱咤的男人。
我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越是泰然笃定,胜算就越大。
“三年前,阮棉为了给她最好的朋友报仇,用身上仅有的五百万买凶刺杀顾青裴与他的情人何婉晴。可惜杀手任务失败,落网后供出主谋。虽然顾青裴没有追究她的刑事责任,只被判入狱了六个月。可就在这期间,她那位一直在狱中服刑的男友杨川,却被人暴力殴打致死。”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哽咽了。
我用了暴力殴打这四个字,已经算是十分有底线,十分客气了。
然而,高陵传给我的那份尸检报告上。
直肠破裂,生殖系统粉碎切割等字眼,魔咒一样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阮棉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我相信,一个人若是已经自我放弃到这样的地步了,一定是因为她在这世上,连最后的希望都被颠覆了。
我用力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看着祁骁。
“骁爷,当年你把她像狗一样踢开。她亦如你所愿,就像条狗一样残喘在人世间。在叶城,没有人不忌惮骁爷的威望,正如没有人敢与顾氏集团公开叫板。在强强联合的利益链下,她一个人草根女人所背负的,对抗的,究竟是什么?骁爷心里比谁都清楚。”
说到后来的每一字每一句,我的心都仿佛被贴上烙铁,煎熬受刑。
我无法想象阮棉为我所做的一切,如果不是看了高陵给我的那些资料,我甚至还在自欺欺人地以为,她一切都好。
会所里的冷气开的很低,但我能感受得到,似乎就连祁骁的保镖们都为我捏了一把汗。
在叶城,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我这样,直言不讳地挑开祁骁的伤疤,逼他正视自己当初的那些龌龊手段。
他们一定以为我活腻了。
可我却始终仰着头,口吻不慌不忙,不卑不亢。
“我再问你一遍,她在哪?”
鹰隼般的眸子逼入我眼底,祁骁的身影压迫了身后的大半张墙壁。
那种气魄,让我感觉自己仿佛说错一个字,就会有无数颗子弹将我对穿成蜂窝。
可我一步没有退让,脸上的表情更是没有怂过一秒。
“骁爷爱棉棉么?”
我问。
“如果骁爷不爱她,我便是今天死在你手里,也不会把她的下落说出来的。”
我来找祁骁是一步险棋没错。
但阮棉是我的底线,是我在这世上寥寥仅剩的想要不惜一切代价来守护的人。
我可以赌,但我不接受赌输。
我看着祁骁眼眸里的自己,也看着我眼眸里的他。
我们对视着,像一场高手对决般的博弈。
可我终究还是略逊一筹,那是女人生而柔弱的本能。
我有眼泪。
“骁爷,你爱棉棉么?你会好好待她,会保护她不受任何人伤害么?她过得好惨,她……染上了那玩意儿。如果你不救她,她就要死了……”
泪水划过我敏感的脸部肌肤,朦胧的视线里,我看到祁骁宽厚的肩膀震动了一下。
他抬了下手,一旁的保镖会意,即刻上前给他抵了一支雪茄。
混合着南美厚重木叶的气息,惨白的烟雾在包厢里寥寥。
祁骁猛地吸了几口,才抬起幽深的眸子看向我:“你叫什么名字。”
“纪晓萝。”
“你跟顾青裴什么关系?”
他吐了口眼圈,眼睛眯成一道暗藏城府的缝隙。
我的心跳猛地漏了一个节拍,旋即敛去脸上错愕的表情。
“我跟他没关系。”
我尽量压得声音沉稳,却是怎么也想不通,祁骁为什么会觉得我跟顾青裴有关系?
我哪一句话,哪一丝态度里有所表现了么?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告诉我阿棉的消息?”
他叫阮棉为阿棉。
这一声阿棉,随意得很,让我冷悬半空的心总算是有了一定安全距离的下落。
只有将某人看作是自己专属所有的,才会用昵称。而一旦专属,就意味着护佑周全。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知道,我瞒不过祁骁这种人的眼睛。
“骁爷,我确实有事求您。”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幽深如星辰浩瀚的眼眸里,藏着三分怀疑,七分打量。
于是我也不再回避,直入主题。
“我想请求骁爷,暂时推迟明天上午香域水岸的招标大会。”
香域水岸,堪比三年前的黄金海岸。
由祁骁筹备开发,面向叶城全面招标。
如果不是我监听了顾青裴的书房,那么包括我在内,包括叶城各大商贾财阀,一定都觉得这次中标是顾青裴毫无悬念……
祁骁看着我,却很快敛去了眼底那一抹深沉的不可思议。
掸了掸雪茄上的宴会,他注视着我说:“你还说自己跟顾青裴没有关系?”我咬咬牙,坚持道:“真的没有关系。他是商人,所为赚钱。可钱是好东西,我和我的老板也想赚。请骁爷暂停明日招标,等我准备好,势必可以一举从顾青裴手里夺标。”
“我懂了,”祁骁游了下眼睛,“你是阿棉的朋友,所以也是顾青裴前妻的朋友?阿棉当面捅他一刀不算过瘾,你这是准备背后再捅一刀。”
没等我回答,祁骁转头冲后方笑了两声,调侃道:“果然,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女人?是不是?”
我这才意识到,这包房里并不是只有祁骁一人。
沙发是那种曲折组合的,在靠近落地窗的一个侧背靠的位置上,一位同样身材高大,年轻而英俊的男人一直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我惊讶着往那里看去,他正好起身。
对视的一瞬间,我慌不迭地移开了目光。
我不认识他。
同样的,因我盯着这样一张虚拟的整容脸,我相信那个男人也一样不认识我。
但我真的从来没见过那样一双眼睛——
仿佛要看穿灵魂一般的犀利,要冻结意识一样的空灵。
只一眼,我就能感觉到自己全部的气场都对撞成了水蒸气。
这种恐惧而敬畏的感觉,在顾青裴那里我没感受过,在祁骁这里,最多也只得七分领略。
祁骁站起身,从那男人一侧经过的时候,大手在他肩上压了半分:“我先带人过去了,这位纪小姐既然跟顾青裴不是一路子的,或许你们二位能有些共同话题?”
说完,他再次把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张了张唇,半晌没挤出一个字。
祁骁同样没说话,但他的眼神让我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
他会保护好阮棉的,我相信。
空荡荡的包间里,只留下一阵诡异的气氛。
我尴尬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男士。
他大约三十出头,与祁骁那种不在框架内的野性相比,他身上更多了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沉敛和猎性。
对,那个词就是猎性。
仿佛世间万物,人心向古,都逃不过他那双巡猎一样的眼眸。
他高大,挺拔,一身简约的黑色衬衫,让整个人的气质倍现禁欲与神秘。
整齐的黑色的短发贴在额头前,我恍惚注意到,他靠近太阳穴的位置,似乎有一处伤疤。
“我姓萧。”
他开口,吐字暗沉而磁性。与包房里靡靡的颜色大相径庭,那是一种仿佛在山谷里淬炼过的,清澈的嗓音。
“我,我姓……”
我恍然回神,勉力微笑。
“我刚才听到了。”
我:“……”
我想,这应该是一个很喜欢在交流中占上风的人。言外之意,社交中不是很客气。
“纪小姐可以说说看,跟顾青裴有什么过节?”
萧先生落座下去,抬手伸向对面的沙发。
看这个架势,似乎有与我深聊的兴趣。
可我却有一种骑虎难下的如芒在背感。
来找祁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这位办道杀出来的萧先生,真的是神秘又奇特,敌友莫测。
我感觉我自己的脑袋里充满了一部孙子兵法,仿佛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布局。
“萧先生误会了,我跟顾青裴以及顾氏集团都没什么恩怨。只不过大家都是生意人,各为利益而已。而且我这次来找骁爷,主要目的还是希望他能去救救我朋友……既然现在目的达到了,我也该告辞了。”
我觉得,这种时候还是借个台阶先下去再说。
我已经做了太多超出计划的事,急需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强大到对任何状况都能处理得游刃有余的程度。
于是,我拎包站起身,也不等对方有所反应。
“那,很高兴认识萧先生。我先走了。”
“好,下次再聊。”
我转身,他也不拦我。那表情淡然自若,就仿佛对下一次见面很是胸有成竹。
可就在这时,包房的门被人猛地拉开,一个男人略显莽撞地冲了进来——
“大哥,我们——”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萧鸿渐!
他是顾青裴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叶城四大家族之一萧家的小公子!
我本能有种回避和躲闪的冲动,下一秒才从萧鸿渐那惊讶而茫然的目光中,意识到了我的多虑。
我早已不再拥有林舒年的面容。
顾青裴不认识我,萧鸿渐又怎么会认识我呢?
但我就是做梦也想不到,这位萧先生竟然是萧鸿渐的大哥!
该死,我听到他说自己姓萧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可是眼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冲萧鸿渐微笑了一下,然后迅速离去。
一路开车,我心乱如麻。
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又不想回家。
于是我在方向盘上爬了一会儿,点了一支烟提神,却没有抽上一口。
缓了又缓,我给温之言打了个电话。
“哥……”
国内外强大的时差,让我在午夜的电话这端,听到了温之言那边的教堂清晨唱诗班。
空灵的歌声耸动我的泪腺,我没出息地哽咽着说:“哥……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对着顾青裴举起刀……”
我可以理直气壮地面对任何人说,今天去找祁骁,我是为了阮棉。
可是我却无法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不是为了挽救顾青裴所面临的算计和阴谋。
我不再爱他了,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办法恨他。
我没办法看他一个人住在我父母的老房子里时,心里丝毫不起涟漪地无动于衷。
我没办法在知道他被阮棉派人刺伤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的时候,还保持幸灾乐祸的心情。
我更没办法任由他和何婉晴狗咬狗,没办法面对他落于下风的状态,事不关己又视而不见。
温之言没有马上说话,任由那些孩子们的歌声传递那些真善美的净涤。
我听着听着,只觉得灵魂都要半透明了。
终于,他才缓缓开口道:“年年,除非你能爱上别人,否则顾青裴注定是你一辈子的劫。我太了解你了,你心里空着的时候,会很疼。”
“哥……”
我趴在方向盘上,索性一个人宣泄着痛哭出声。
许是今天阮棉的事让我压抑的太难受,又许是这份摇摆不定的决心,终于让我一直以来不敢面对的自我怀疑,放大到再也不能自我回避的程度。
哭着哭着——
笃笃笃,一阵敲车窗的声音,让我整个人一机灵,直接从方向盘上撑了起来! 天价前妻:总裁离婚请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