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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的身影微微一僵，马儿打响鼻的声音惊扰了佟凌萱纷乱的思绪，她缓缓抬起眼皮，望着那张在月夜下越发苍白的脸，吐纳一口气息，终于说道：“你进屋休息吧。”
裴光霁呐呐应了声，就跟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慢悠悠进了屋。
许是在外面冻得久了，刚进了卧房他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冻得发青的嘴里溢出一丝细吟。
佟凌萱转身把包袱放在桌案上，出声说道：“我今天去探路，发现他们很快就会搜查到这里来。所以，我们明天必须离开。”
“好，都听你的。”他顺从的坐在椅子上，只是用一双眼睛盯着她，其实他心里是暗喜的，原来她没有丢下他，而是去探路了。
佟凌萱烦躁的避开那道视线，问：“你怎么还不上床休息？”
“我们一起。”他建议，嗓音依旧沙哑难听。
佟凌萱眉头一蹙，站起来转身就出了屋，裴光霁站起来，不安的朝卧房门口瞅着，想跟上去又怕受到佟凌萱的呵斥。
正犹豫着，就见那女人拎着冒着热气的铁壶进来，朝茶壶中倒了些热水，随后听她说道：“喝茶暖暖身子吧。”
“好。”裴光霁高兴的跑过去，忍不住问：“萱儿，你是不是在关心我？”
佟凌萱冷嗤一声，翻起眼皮：“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身体养不好，在路上成为我的累赘。你知道的，我最讨厌没用的东西。”
“哦。”端起茶杯，裴光霁低头喝了口，不再说话。
他成了萱儿没用的东西？
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腹部，裴光霁叹口气儿，他的伤口什么时候好？
正愁闷间，却感觉领口被扯开，他回神一看，却是一支玉白的手在撕扯他的衣服。
“萱儿，你……”他惊愕的抬起眼眶，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这不由让他想歪了……
佟凌萱晃了晃手里的药瓶，“给你上药，去床上躺好。”
“哦。”失望地应了声，裴光霁乖巧地爬上床。
他平躺在床铺上，望着在床前忙碌的女人，她模样认真而悦目，明媚的眸子被黑夜般的颜色覆盖，显得冰冷而薄情。失忆的她和现在的她，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不过，他都喜欢。
喜欢？
他有些慌乱，难道他已经喜欢上她了么？似乎比喜欢还要深一些，那是爱么？
爱这个字眼，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多么的吝啬不可求。
察觉到那乱转的凤目眸光一点点暗淡下去，佟凌萱不由皱了眉头，她揭开纱布，望着那道狰狞的伤痕，又把药面洒在上面，他铜色的腹部肌肉微微抽动了几下，看起来他在极力忍耐痛楚。
其实她可以把药面洒在纱布上，不用直接接触伤口，但她偏不，她就是让他尝一尝这如蚁噬般的滋味。
简单粗暴的用纱布把伤口包扎好，却听他咬牙打趣的来了句：“萱儿，你无时无刻不想谋杀亲夫！”
“呵！你也算亲夫？”佟凌萱收起药瓶，不屑一笑。
这种笑容刺激了裴光霁的神经，他恼怒的长臂一伸，把那道纤瘦的身影拉到床上，一下子就把她压在身下。
四目相对，他们的呼吸离得很近。
她唇角依旧勾着笑，水目下垂，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他的伤口，五指成爪：“永和大帝，您还想尝尝被剜肉的滋味么？”
身上的男人显然一哆嗦，他凤目强压着一阵薄怒，但又怕让她生气，只得强忍着，“萱儿，你就这么恨我？”
“当然。”抬起眼皮，望着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摇头嗤笑：“我不是萱妃，不是你的萱儿，还请永和大帝收起这恶心人的称呼。如果你还想与我说话的话，请叫我佟姑娘。”
“佟姑娘？”身上的他自嘲一笑，凤目如碎裂的琉璃般散落一地，“你我竟这般生分了么？”
“我们何时不生分？”佟凌萱反问，“难道我们两个仇人还要像老朋友似得在一起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咬着牙，额头冒出虚汗，因为伤口被药腐蚀的疼，只能强忍着，整张脸都煞白下来。他脑中忽然浮过一道月白的身影，拳头一下子收紧：“那那个男人为什么可以叫你阿萱？”
青筋暴起，拳头一下子抵在了她的耳边，捶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望着那猩红的凤目，佟凌萱垂下眼皮，敛去内里的波动，缓缓开口：“他和你不同……”
“有什么不同？”男人暴怒的追问，就像一个找不到出口的困兽。
佟凌萱抿着唇角没有说话，腮颊微微抽动。
谁知男人却是呵呵一笑，极具嘲讽，“是不是我们在床上的功夫不同？他把你伺候舒服了？嗯？佟凌萱，啊？你告诉我，他是怎么伺候你的？”边说边疯狂的朝她吻来，那唇齿咬着她脖子上的细肉，似乎下一刻就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
佟凌萱疼的直皱眉头，“裴光霁，你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就是疯子！你竟然看上那个该死的男人，想联合他一起置我于死地？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
二人在床上扭打不知撞到了什么，随着乒乓一声，卧房的门也同时被敲响了。
“小娘子，你们怎么了？”门外响起老妇人的询问声。
二人同时停下，互相对视着，谁也没再动。
过了会儿，门外的老妇人才听见里面传来回音：“大娘，没什么事儿，你们睡吧。”
“哦……”老妇人虽应了声，但依旧站在门口，耳朵贴在木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后面的老伴儿担心的问：“可还有事儿？”
老妇人屏息静听一会儿，摇摇头，终于扶着老伴儿回去。 奸妃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