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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呵呵……”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能笑得出来,这种笑声刺激了佟凌萱的神经,她前臂一伸,扯住了裴光霁的衣领,把他的头揪起来,望着那混沌的凤目,冷声问:“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笑?”
“那我……应该怎么做……”他说话极其费力,伴随着斯斯的喘息声,血水从他五指间流出来,就像小溪一样,眼前早已看不清,只隐约看见暗夜里那双冰冷如雪的眼睛,犹如死神般审视着他,考究着让他死还是让他活。
“裴光霁,你应该求我。”女子勾唇一笑,月夜下,笑的极其妖娆。
裴光霁极力抬起眼皮,望着面前模糊的轮廓,唇角弯了弯,嘴唇翕动间,竟是说出:“萱儿……你不会……让我死……”
马上的人瞬间没了动静,佟凌萱用力推了推,咚的一声响,高大冰凉的身体从马屁股上滑落下去。
沉闷的声响,直敲在佟凌萱的心弦上,她咬咬牙,从包袱里掏出伤药,就着月色,把裴光霁腹部的伤口简单包扎了下,随后环顾四周,隐隐的看见前面的山边上有几处茅草屋。
她用力把地上的人拖起来,扔到马背上,又急急往前面赶去。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她故意放慢了马速,裴光霁失血过多,不能太过颠簸,几座茅草屋出现在眼前,在夜色里只露出那尖尖的房顶来,她刚下了马,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几声狗吠。
马背上传来几声微弱的呻吟,佟凌萱伸手撩开他散落在额前的头发,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来——
他紧咬着嘴唇,咬出了一排血痕,想必在她把他扔上马背的时候,他就已经疼到极点,却这般强忍着,是为哪般?
难道开口求她就这么难么?
哦对了,每个男人都有自尊的。可是,她偏喜欢把他的自尊踩在脚下。
他以前不就这样对她么?
收起眼中的愤恨,佟凌萱转身敲响了孱弱的木门,这门被她略微一敲,就啪啪作响,院子里的狗狂吠起来,恨不得挣脱绳索跑出来咬上来人一口。
过了会儿,门里就传来动静。
有人嘀咕的声音传来:“这大半夜的是谁啊?哈欠……”
提着破旧的油灯,披着麻衣的老妇人打开了门,抬头一看,月夜下站着一位黑衣姑娘,一双眉眼淡淡的望着她。
佟凌萱早就把面具摘掉,并且把束起的头发放下来,柔顺的垂在肩头,她微笑着,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亲切。
因为一个姑娘的身份,更容易取得人的同情和信服。
“大娘,我们在路上遇见了山贼,我……我夫君受了伤,所以想……”佟凌萱说到此处,忍不住抬手掩面哭泣。
老妇人往后探了探头,看见马背上还直挺挺的躺着一个人,那装束和身形一看就是男子,老妇人收起怀疑,随后侧身让了让:“那就赶紧的进去吧,我们无名村这一代最近确实不太平。”
老妇人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另一道苍老的声音,佟凌萱牵着马进院后发现是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头。
“老伴儿,这位是……”
老妇人上前搀扶住老头说道:“是来投宿的小娘子,她相公受伤了。”
“那就赶紧进来吧,大半夜的,想必赶路赶了好久。”老头才要上去帮佟凌萱搭把手把她相公扶下来,却见佟凌萱已经抓住裴光霁的后衣领直接把人拎了下来。
老头忍不住惊道:“小娘子好力气!”
佟凌萱单手拖着裴光霁高大的身体,解释道:“我家有几亩良田,虽是女子,却经常下地务农,力气自然要比那些娇贵的小姐大一些。”
“是啊,我们都是普通人家,哪有那么多讲究啊。”老妇人摇头一叹,推了推自己的老伴儿。
老头呐呐点头,便和老妇人进屋去拾掇出一间空房来。
“这间小屋原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住的,但他们嫌这无名村太穷,搬到附近的城里住去了。所以啊,你们就在这将就一下吧。”老妇人把床铺整理好,又从柜子里翻出一床被子放在木床上。
佟凌萱温柔可亲的笑了笑,忙道了声“谢谢”。
老妇人瞧见裴光霁身上的血迹,眉眼间满是担心:“小娘子,要不要去叫个大夫?我们这虽是穷乡僻壤之地,但还是有一家会看病的兽医。”
佟凌萱忙摇头拒绝:“我们有伤药,我已经帮他处理过了。”
见老妇人还要坚持,佟凌萱又补了句:“我会点医术,所以不劳大娘挂心了。”
终于把那对老夫妻打发走,佟凌萱把裴光霁的鞋靴脱下来,把他放到床上,这才就着油灯认真处理了番他腹部的伤口,这剑伤有些深,她上了止血药,那血水还是断断续续的往外流。
她又换了纱布,涂抹上伤药,才算收拾妥当。
裴光霁黑色的长袍已经满是血迹,她只得把长袍脱下来,扔到一旁的木架上,又发现床头上有一件男式的灰袍子,应该是老夫妻儿子的衣服,便把裴光霁扶起来为他换上。
处理完这些,离天亮已经不远了。
佟凌萱捶了捶后腰,酸涩感从腰椎处往四周散开,她打了个哈欠,眼窝乌青,一夜未合眼,再加上一夜的奔波,她体力早就透支,便趴在床榻边小憩一会儿。
有阳光顺着破旧的窗棂照进来,照在了简陋的小木床上,有一缕调皮的落在了那张苍白而英俊的脸上,玉白的眼皮抖了抖,弯曲的睫毛缓缓展开。
混沌的目光涣散了一会儿,终于找到焦距,落在了床榻边,确切的是那道纤瘦的黑影上。
锦缎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包裹住了她单薄的双肩,她莹白的小脸微微皱着,就像湖面泛起的波痕。
苍白的手指落在她纤薄的唇角,轻轻擦了擦,却见那双警觉的眸子猛然睁开,朦胧不过一瞬,就被冰冷覆盖。
佟凌萱挥开嘴角的手指,冷声问:“你干什么?”
裴光霁收起发疼的手,直白的说道:“你流口水了。” 奸妃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