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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贵妃,你是在质疑朕说的话吗?”
这声音仿似从冰雪中出来,直直的窜进佟凌青的心底。
她浑身一僵,把迈出的脚又缩了回去,低下了头:“臣妾不敢。”
那道明黄的身影逐渐远去,大殿的所有光芒,好似都随着那道身影消失,亦如佟凌青此时眼底的神色。
纳兰丽挑着眉梢,还真想拍手叫好了,今晚的一幕实在精彩啊!
见身旁的纳兰太后面色不快,她忙低声劝道:“既然皇上都承认孩子是他的了,丽儿觉得,那萱妃定是受了冤枉。”见太后的脸色更差了,纳兰丽又补了句:“是那刘荣说假话,也怨不得姑姑啊!还望姑姑别往心里去,找个时间,和皇上解释一下就好,别因为这件小事,让您和皇上生了误会。”
纳兰丽的一席话,倒是提醒了纳兰明慧,她点点头:“丽儿,你说的在理,这些事都是……”犀利的目光一瞬间落在婉贵妃身上,纳兰明慧扯着嘴皮冷笑:“都是那婉贵妃惹出来的!没想到她连哀家都敢利用!呵,哀家定让她吃不了兜子走!”
“婉贵妃,你在萱妃这件事上,有失偏颇,她虽害过你的孩子,但你却公报私仇,实在是心胸狭窄,难当大任!”纳兰明慧沉声说着。
让正暗自伤心的佟凌青,一阵惊骇,她赶紧跪在地上,否认:“臣妾没有想过公报私仇,还请皇太后明察。”
纳兰明慧冷笑一声,水袖一拂,让纳兰丽扶着站起来,蔑视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绿影,“哀家念你初掌凤印,对处理后宫一事还不算熟练,所以哀家罚你闭门思过一月,每日抄读佛经,修身养性,磨砺一下你这心胸狭窄的性子!”
佟凌青垂着脑袋,五指微蜷,咬着唇瓣,终于点头道:“臣妾谨遵皇太后教诲。”
“望你好自为之。”纳兰明慧哼唧一声,率领宫娥入了内室,不再见客。
佟凌青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眼底是满满的不甘。
大殿里的众嫔妃们,面面相觑,过了会儿,全都散了。
沁儿站在梧桐苑门口,不时朝前面的小路口张望着,她双手团在一起,焦灼的走来走去。
“怎么娘娘还没回来呢?会不会出事了?啊呸呸呸!吉人自有天相,娘娘一定不会出事的!”
沁儿嘟囔着,忽然听见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欣喜的抬头,一看是夹着浮尘匆匆赶来的张公公。
沁儿微惊,忙向来人行礼:“奴婢见过张公公。”
张德水扬扬浮尘:“别耽搁了,沁儿,你赶快随着杂家去启明殿。”
“发生了什么事?”
月夜下,张德水脸上挂着一抹急色。
“边走边说吧!”张德水快速转身,带着后面的沁儿往通往启明殿的那条小径走过去。
“你家娘娘被皇太后灌了堕胎药,现在危在旦夕,杂家是奉了命来叫你过去照顾你家娘娘的。”张德水长话短说,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沁儿面色一白,紧咬着唇瓣,好一会子说不出话来。
夜一时静下来,月夜下,两道身影几乎是飞奔着往启明殿跑去。
张德水跟在后面,扑棱着小短腿追着:“沁儿,你等等杂家啊!你这心急的丫头!”
“人怎样了?”
启明殿压抑般的静谧,被一道低沉而焦灼的嗓音打破。
裴光霁抱着怀中的女子,大手抓住了那捂着腹部的冰凉小手,他尝试多次想把那纤弱的手拿开,但那看似柔软而纤细的手指,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如雪般冰凉,如钢般坚毅。
宫匪施针诊脉,有条不紊,他抿着唇角,未说话,面上难掩凝重。
“萱儿,你放心,孩子一定会没事的。”见怀中的女子自从回来后,就呆呆的不说话,整个人仿似丢了灵魂般,裴光霁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已经说了好几次的话。
女子依旧没反应,空洞的双眸继续望着殿顶,木然的表情连个眼神都欠奉。
宫匪捏着银针,刺入皮肉,他望着那张毫无反应的脸,觉得自己扎的不是人,而是一个纸糊的娃娃。
听见殿外传来的脚步声,宫匪转头,正好看见了一脸着急的沁儿。
“娘娘!娘娘——”沁儿扑到床榻边,眼角红红的望着躺在皇上怀中的女子。
那双呆滞的眼睛,终于滚动了一下,毫无焦距的目光微漾着落在了沁儿身上。
“娘娘,我是沁儿啊!娘娘——”
“沁、沁儿……”佟凌萱终于回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扑进沁儿怀中。
主仆二人抱头痛哭,空荡荡的启明殿,满是女子的呜咽声。
宫匪瞥了眼呆呆坐在床榻边的裴光霁,开口道:“皇上,您就靠边站吧,这里就先交给我,你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吧!”
见裴光霁站起来,迟疑的朝那痛哭的主仆二人靠过去,但被身后的宫匪叫住:“皇上,萱妃娘娘现在不需要你,你还是想想怎么和萱妃交代吧?”
龙靴停下来,裴光霁恼怒的目光盯在那个碍事唠叨的宫匪身上。
宫匪举着手里的银针,晃了晃:“皇上,微臣可不能走啊!微臣走了,谁来给娘娘保胎呢!再说你放心吧,娘娘虽动了胎气,外加喝了点堕胎药……呃,确切有点严重,但微臣一定能治好的!”
“治不好,朕砍了你的脑袋!”裴光霁咬着牙,甩袖往大殿门口走去。
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忍不住回头望着那抹纤瘦的身影。
她哭的梨花带雨,很是伤情。
看来,那个孩子对她很重要啊!
是因为爱么?
因为爱他,所以才会爱屋及乌的想要保住他和她的骨血?
一个年轻的帝王,千年不变的黑眸,出现了一丝月夜般的迷茫。
月光下,那高大而孤寂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口,直直的朝皇宫死牢而去。
宫匪收起银针,见床上的人终于睡下,才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凉爽的夜里,他却出了一身的热汗。
直起腰,宫匪伸出右手轻轻捶打着,看见依然跪在那里望着自己主子的沁儿,他忍不住抱怨道:“沁儿,你看我忙乎了大半夜了,你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奸妃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