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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舒荼的视线一寸一寸地在绣品上挪动着,最终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最中间的一团区域。
“段掌事……”
童舒荼喃喃自语。
苏渐离凝目看去,“你的意思是,段掌事就是第十八个绣娘?”
童舒荼说道:“当初我在段掌事的竹林小屋中见过段掌事所作的绣品,不会认错的。”
“我也终于明白段掌事当初为什么谎称自己患有手疾,不能做绣品了。因为她把一切心血都花在了这幅《锦绣河图》上。段掌事所绣的这片区域是最大的,图案包含山川河流以及桥梁房屋和车水马龙,最为复杂,最耗费心神。”
童舒荼这话让其他人恍然大悟。
随后,童舒荼和苏渐离同时陷入了沉默,良久后,童舒荼看向苏渐离,“苏大人,也许我们应该想想太子殿下为什么要杀那十七个绣娘。”
苏渐离沉吟着说道:“因为这十七个绣娘都看过《锦绣河图》,只有看过这幅秘图的人才能仿绣出来。”
“《锦绣河图》兹事体大,所以,见过秘图的人绝对不可以继续存活在这世上。”
苏渐离话音一落,素锦便说道:“看来段掌事身份非同寻常,她绝不可能只是和皇帝有染的女人那么简单。”
苏渐离和童舒荼都看向素锦,素锦便继续说道:“段掌事如果只是皇上和太子殿下安插在锦绣坊的一枚棋子,那么她绝对不至于如此重要,以至于看了秘图,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
素锦说完后面露疑惑,“既然太子殿下的目的是解开秘图中潜藏的秘密,他为何要让绣娘们仿绣这幅秘图?”
童舒荼也同样不得其解,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苏渐离,想从苏渐离的脸上得到些许答案。
太子孟玄喆生性多疑又足智多谋,他的局实在太深太玄。
苏渐离目光重新落在《锦绣河图》仿品上,一句句地分析起来。
“他是个多疑的人,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这一点和他的父皇倒是挺像。”
“他绝对不可能让这些绣娘见到完整的《锦绣河图》,万一有绣娘别有居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这些绣娘只能看到一小部分秘图。”
苏渐离挪开视线。
“绣娘们根本不知道这幅秘图藏着什么秘密,还真以为是一幅藏宝图路线,所以她们根本没办法参悟图中的秘密。”
苏渐离说到这里时,童舒荼的眼眸中流露出了光芒,她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一个一直困扰在她心中的问题。
“也许太子见这十八个绣娘都没能窥探出《锦绣河图》中的秘密,所以开始怀疑自己的方法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要让绣娘看到完整的《锦绣河图》才能真的窥探出其中的秘密。”
童舒荼凝望着苏渐离,想要从苏渐离的表情上看出自己说的究竟正不正确。
苏渐离微微点头,这就是为什么当初他要送童舒荼入宫。
苏渐离就是料定孟玄喆黔驴技穷,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参悟出藏在《锦绣河图》中的秘密。
他也料定孟玄喆会把目光落在童舒荼的身上。
整个绣坊街,留下了的绣娘中,也就只有童舒荼的绣法和苏绣还有那么一丁点关系了。
童舒荼入宫之后,孟玄喆并不舍得太快带她去见《锦绣河图》。
童舒荼一旦见过《锦绣河图》,就只有一死。不管有没有参悟《锦绣河图》中的秘密,她都难逃这一结果。
因为——不管是太子孟玄喆,还是皇帝孟昶,都绝对不可能让她活着。
所以,孟玄喆迟迟没有下手,他还想再确定一下,确定童舒荼是不是真的会苏绣针法。
而童舒荼也料定了孟玄喆会有这等疑虑,所以她入宫的时候,让千城带上了那幅《画云台山记》。
《画云台山记》这一绣品即将完成时,孟玄喆越发焦躁不安,他知道是时候带童舒荼去见真正的《锦绣河图》了。
他在童舒荼的饮食、茶水里通通动了手脚,又是派的苏渐离安插在他身旁的两名细作,成功麻痹了千城。
所以,太子孟玄喆成功地在《画云台山记》完成的那一日看到了童舒荼口吐鲜血,晕厥过去的样子。
随后,他昭告天下——她死了。
一切都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败给了童舒荼的谋略。
她不仅逃走了,还带走了《锦绣河图》。
“是我太着急了。”童舒荼的声音充满了落寞和无奈,甚至还带着浓浓的自责。
“现在想来,太子当初的本意是先让我看看这幅《锦绣河图》仿品,听听我的看法后再带我去见真的《锦绣河图》。我太着急了,没想到这一层,便把这幅图给带了出来。”
苏渐离却宽慰她道:“你不用想太多了,你能把这幅绣品带出来,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苏渐离说什么做什么都漫不经心,唯独这句宽慰真挚、诚恳,发自肺腑,带着三月春晖般的温暖。
“如果你不及时出来,可能就真的无法从宫里逃出来了。我们要的不是用性命换秘图,而是留住青山,一步步寻图。”苏渐离眼含坚定。
童舒荼点点头,心底深处涌起一股暖意。
其实苏渐离说得不错,如果童舒荼在得到这幅《锦绣河图》仿品后还不筹谋离开的话,就很有可能无法离开了。
“苏大人,有个人我觉得很可疑。”童舒荼忽然想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童舒荼的身上,他们都想知道童舒荼要说什么。
苏渐离低头看着目光微凝的童舒荼,只听童舒荼短短道了两字:“皇上。”
童舒荼继续道:“传言皇帝耽于女色,无心朝政,他甚至因为这和皇后发生了分歧,以致皇后娘娘从宫里离开。”
“可是,我总觉得真正的皇上绝非传言中所说的这般。”童舒荼疑惑地看向苏渐离,仿佛要从苏渐离那张英俊不可方物的脸上看出个答案来。她继续道:“惠妃娘娘绝非狐媚之人,她心思远非寻常宫妃能比。”
苏渐离微微点头,“你说得不错,皇宫中隐藏最深的人不是太子孟玄喆,而是皇帝孟昶。”
苏渐离这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
苏渐离提及孟昶时,瞳孔微缩了下,“不管他藏得多深,终有一天我要摘掉他的面具。”
苏渐离收了心神,低沉道:“不过,目前我们要先找出真正的《锦绣河图》。”
“如何找?”所有人都是茫然的。
苏渐离眼睛看向有一束束光线投射进来的洞墙上,目光透过墙上的洞看了出去。
“段掌事。”
短短三字,如同一块千斤顽石掷进平静的湖中。 锦绣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