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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日回府到底是为了什么？”

　　凤相疲惫的按了按眉角，厉声询问道。

　　这一次，凤亦蓝直直的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我来为我母亲上柱香。”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凤相的脸色一瞬间变的十分难看。

　　这倒是稀奇了，她这个做亲生女儿的，来给自己的母亲上柱香，为什么凤相听了会是这个表情。

　　书房内一时静了下来，但气氛却莫名的压抑与紧张，凤秋雪坐立难安，她暗自看了一眼凤亦蓝的表情，发现她神情与凤相几乎是如出一辙，丝毫不见放松的盯着彼此，周身所环绕着若有若无的戾气，还有能与凤相抗衡的勇气。

　　她……凭什么？

　　可就算想不明白，凤秋雪也不会再这个时候多问一句，她甚至想马上逃离这个连呼吸都让她觉得困难的地方。

　　“父亲，女儿想起院中还有事，先行告退。”

　　正想着，凤秋雪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语毕，立刻起身离开了书房。

　　凤亦蓝眼角挑起极为讽刺的弧度，睨了凤秋雪背影一眼，脸上的轻鄙不加掩饰。

　　凤家如今还没有一个小辈男丁，因此凤秋雪与她那做了续弦的母亲心大一些也无妨，总归这凤家以后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凤秋雪想如欺负原主一样来欺负她，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你自从恢复了神智，倒是越发的性格古怪刁钻了，是不是真的要看凤家被闹得鸡飞狗跳你才满意？”

　　看到凤亦蓝的神情，凤相声音里一丝温情都没有，满满当当的解释寒意。

　　凤亦蓝本也没有指望他能对自己这个女儿上心，更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父女之情，她甚至原本根本就没有打算见凤相的。

　　她只是想找个幌子，回来凤家一趟，而后去玉山寺替原主为自己的母亲上柱香，她此世十六年来都被关在凤家院中，从未看一眼外面的世界，更不会有人想到，她或许，也很想念自己的母亲，想为她尽一分孝道。

　　“我并非一开始是为着招惹府里其他人而回来的，若不是凤秋雪将她的院中的人调儿教的放肆而没有规矩，我也无需如此。”

　　见凤相似乎还要教训她，凤亦蓝瞳眸微缩，一动不动的紧盯着凤相的眼睛说道：“难不成别人喊我野种，我也要坦然应之，任由那些人去说吗？他们说我不要紧，可这个词，侮辱了我的母亲。”

　　陈氏何其骄傲的人，享陈家长辈父兄的喜爱，即便凤亦蓝从未有缘见过她，她所继承的所有记忆里，更加没有自己亲生母亲的相貌，温度，可凤亦蓝知道，嫁给凤相，她其实并没有高攀，在整个夏启，只怕都找不到第二个像她那样热烈明艳的女子，即便后来陈家满门战死沙场，她也永远是高贵的。

　　可她在凤家存在的痕迹，竟然只有那一个积满了灰尘的院子，还有祠堂里的一块墓碑。

　　凭什么？

　　“你不配去看你的母亲，更不配替她烧柱香，只要你少在她面前出现，你……”

　　“凤相，我且问你，凭什么你不让我去拜见我的母亲，凭什么不让我去上柱香，整个凤家有谁将她放在心上，不让我去，难不成你想让你后娶的妻，还有这满院的妾，再不成，让凤秋雪凤悦儿去吗？“

　　凤亦蓝本以为那日她在洛竹苑西厢房内看到凤相对陈氏留下来的东西似乎很是珍视的模样，是因为他心有愧疚，甚至到此时还不曾忘了自己的发妻，可现在看，是她想错了。

　　这个人，身为父残忍无情，身为夫薄情寡义。

　　她根本就不应该与他多说这些的，原本就是从未有过一句嘘寒问暖的便宜爹，自己何必为了原主心底的怨气与遗憾，再做无用的打算？

　　“今日我一定要去玉山寺，你拦不住我，你也没有资格拦住我，还有，如果不想再看到凤秋雪在我手下吃亏，就让你的女儿安分一点，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皇后！”

　　凤亦蓝从书房内推门而出，脚步沉重而带着隐忍的怒气，见小竹几乎是在她出来的瞬间，便扶住了自己，凤亦蓝心底一暖。

　　这些年，若不是小竹还在她身边，只怕原主早就死在了洛竹苑内，死在凤秋雪与凤悦儿的欺辱之下，不会有轮到自己出现的机会。

　　许是原主的那些记忆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凤亦蓝渐渐觉得自己仿佛亲身经历了那些，到现在，终于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可凤相轻飘飘的一句不许她去祭拜母亲，还是让凤亦蓝难受非常。

　　“小竹，回一趟洛竹苑，拿些东西，咱们直接去玉山寺，我去为母亲供奉一盏长明灯。”

　　小竹被自家小姐言语之间的郑重激的生出几分激动与酸涩来，算起来她这条命还是先夫人留下来的，那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当然，凤亦蓝更是。

　　书房门没有关，这些话自然也尽数都落到了凤相的耳中。

　　他清楚的看到凤亦蓝衣袂飘然的背影，那份坚定，仿佛与另外一个身影重合，让他生出无边无际的怀念，与令人窒息的怅然来。

　　“阿菁，咱们的女儿现在已经长大了，她不再痴傻，有了正常人的想法，跟寻常人一样的思考，她会因为我的话生出怒气，也会因为我的薄待而充满怨恨，她现在真的成为了凤家推到宫内，成为众矢之的的一颗棋子，这些都是我亲手促成的。”

　　凤相仿佛觉得自己能看到那样明艳绝伦的一张脸就在自己面前，她神情之中有怨怼，还有叹息，她似乎……是在怨她。

　　怨他将自己的女儿逼到如此境地，怨他对他们的骨肉十六年来没有一丝的疼爱与庇佑，也怨他，竟然自私到这等地步，当真不让她见自己的女儿一面，甚至不许凤亦蓝去祭拜。

　　“你怨我也好，伤心也罢，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她，是她的出生，是她的存在，让你失了性命。” 傻女逆天：第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