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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我会为你办一场葬礼，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如何而死的。”

　　凤亦蓝许诺道。

　　她守着小竹半夜，终于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梦里，小竹温热的手，从她的脸颊，一路向下，脖颈，心口，探寻她的心脏脉搏才安心。

　　“小姐，幸好你活着。”

　　“小竹……”

　　暗夜里一声呜咽，趴在塌边的凤亦蓝眼角汹儿涌的泪润，她陷入梦魇之中，无法安睡。

　　一道身影翩然轻轻的到了屋内，将她放在房中的贵妃榻上，瞧她毫无安稳可言的睡颜。

　　指腹擦去眼角流出的眼泪，迟疑了片刻，轩辕宴放在嘴角尝了尝。

　　“是咸的，似乎也很苦。”

　　他俊美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还有淡淡的迷惘。

　　他记忆之中从未哭过，可如今见凤亦蓝这般模样，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一个丫鬟的死去，真的对她来说这般重要吗？

　　握住凤亦蓝冰冷彻骨的手，轩辕宴叹了口气，为她输送些些许真气。

　　少女青白的脸色总算是红润了些许，轩辕宴这才放下心来，为凤亦蓝掖好被褥，这才放心离去。

　　他说了，会为她找到背后想要杀她的人，为她在意的那个丫头报仇。

　　凤府书房内，凤相回想着方才轩辕宴对他说的话，满身生出淡淡的惊惧与凉意，而后脚步不由自主的后腿，跌坐在椅子上。

　　“冤孽，真是冤孽啊。”

　　他重复着这句话，而后无声无息的归于沉默。

　　这一儿夜，对有些人来说，无比的漫长。

　　洛竹苑院门紧闭，冷硬的警告着凤家内每一个人，不要随意窥探。

　　但总有人忍不住。

　　“凤亦蓝，你给本小姐出来，你以为凤家是什么地方，堂堂相府，怎么容下你为一个下人举行丧礼，你也实在太嚣张了些。”

　　凤悦儿不似凤秋雪时刻端着大小姐的架子，出言更是难听几倍，她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叫了好些时候的门，都不见里头有人理会，自然是忍不住自己出声高呼道。

　　凤亦蓝正立在屋内烂院中几个她信得过的人为小竹准备丧礼，不小心伸手打翻了一只沉香熏炉，她不由自主的愣住，下意识的要弯身捡起来。

　　“娘娘，还是让我来吧。”

　　洛水自昨日凤亦蓝守了小竹一儿夜醒来便从宫中来了凤府，几乎不用猜，凤亦蓝也知道她必然是轩辕宴带过来的，当然也就不奇怪为何自己一觉醒来竟然会是在贵妃榻上，而不是小竹床前。

　　她任由洛水将那只熏炉捡起，开口道：“将它放在……放在……“

　　凤亦蓝使劲摇了摇头。

　　她根本不记得这只熏炉原本应该放在哪里，这些本应该是小竹料理的。

　　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

　　凤亦蓝将那只熏炉接了过来。

　　又听到凤悦儿在院门外放肆怒骂。

　　她微微阖了一下眼眸，与洛水说道：“与我一起去外面看看。”

　　洛水心下一颤。

　　她似乎从皇后娘娘这看似平静的一句话中，听出了几分杀意。

　　沉寂了一天一儿夜的洛竹苑终于开了门，凤悦儿看到凤亦蓝走出来，神情不免得意：“本小姐就知道你不敢不出来，凤亦蓝，我劝你不要以为自己担了皇后娘娘的名头，便以为自己真的尊贵，你那丫头身份也能有什么不同，她本就是个下贱的，即便是随着你入了宫，也还是个下贱的，现在死了，仍旧是下贱。”

　　一连三个下贱，让洛水的脸色越来越沉，只是看着凤亦蓝巍然不动，她也不敢开口。

　　“说完了？”

　　凤亦蓝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有些轻，带着迤逦的凌厉，仿佛极北雪原上永远不会融化的冰川，隐隐有一丝杀气盘旋。

　　凤悦儿张了张口，还没有等她继续说出什么来，便被凤亦蓝突然走过来的身影摄住。

　　啪儿啪！

　　两声极为清脆的声响，让凤悦儿十分惘然的捂住了自己的脸颊，而后觉得哪里不对，看着凤亦蓝想说出谩骂或者恶毒的言语来。

　　可近距离之下，凤亦蓝的眼神可怕如斯，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看到凤亦蓝嘴儿一张一合，在她面前冷笑道：“在本宫面前，你更是下贱，娼女支之子，令人鄙夷恶心。”

　　周遭都是意味深长的惊诧眼神，凤悦儿的身世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可知道，与这般直白的被人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你……你……”

　　“二妹妹何必要跟一个庶女计较。”

　　相比反凤悦儿的口无遮拦，与凤亦蓝随手打人的野蛮强悍，凤秋雪声音温婉，很有大家气度。

　　她走到凤悦儿与凤亦蓝面前，看了一眼院中挂起的丧幡，而后眼神落在脸颊红肿不堪的凤悦儿身上。

　　她自然是也看不上凤悦儿的身份的，与她同为姐妹，对凤秋雪来说是耻辱，不过她没有想到，凤悦儿竟然真的来洛竹苑叫骂捣乱。

　　凤亦蓝睨了凤秋雪一眼：“你在叫谁妹妹？我是府中嫡女，从来都是最尊贵的那一个，从前你跟你那母亲是个什么身份，你也忘了？”

　　刘氏不过是凤相从妾室抬上来的，若不是当初她早早的生了女儿，又怎么会有被娶做续弦的机会？凤秋雪真当这府里没有人提，便彻底忘了最开始她是个什么身份吗？

　　凤秋雪不免睁大了眼睛怒视凤亦蓝，似乎还想要争辩。

　　可看到凤亦蓝的眼神扫了过来，瞬间如凤悦儿一样怔住，动弹不得。

　　凤亦蓝太冷了，她的眼神之中满是沉冷的警告与冰寒的杀气，让她说不出话来。

　　“好，凤亦蓝，如今我母亲掌府中中馈，你为一个死去的丫头大张旗鼓的置办丧仪，简直丢尽了凤家脸面，实在不妥当。”

　　说来说去都是这一些话，凤亦蓝并没有耐心再听一遍，带着洛水要回到院中。

　　“来人啊，将洛竹苑里不合规矩的东西都搬出去扔了，凤家清净可不能被一个下人给破坏了。”

　　那小竹能在红楼里被凤亦蓝救出来，已经是她命大，凤秋雪哪里会在意她的死活。 傻女逆天：第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