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暴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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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道,现在是夏天,蚊虫很快就被气味吸引了过来嗡嗡嗡的在尸体周围徘徊。那些摩洛哥士兵们开始试图把木桩子从尸体上面撤下来。我在外面看着这些人干活,心里一片空白,之前德国内乱的时候的武斗结果和场面我也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样的死法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们还活着!!!”
什么!!我听到那名摩洛哥士兵用走了调的西班牙语说这句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一根小腿那么粗的木桩子把肚子扎破了!!居然还可以活下来?听到这话康拉德教官和威廉教官立刻都快速跑了过去,也有一些德国士兵走了过去,但是绝大多数【包括我】还是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西蒙上校和托马中校也从后面赶了过来,最后我也忍不住过去了。那些牧师,修女,还有教士们的的确确还活着,甚至他们的神志还都十分清醒,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根本就活不长了。这相当于一枚200年前的3英寸实心铁球直接打进了人的肚子成的伤害,但是木桩的长度却堵住了两边的出血口,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活到现在。如果这几根木桩同时都被拔出来的话,毫无疑问他们会死得更快,如果不拔……据我所知这种贯穿伤的最晚死亡时间是三天之后。
我们都沉默了,这样看着那些神职人员在地上这样痛苦的活着实在不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但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那些提前撤走的西班牙国民警卫队倒是给我们出了一个难题,如果我们把木桩拔下来了——事实上我们的确是准备这么做的——那么他们就可以把罪责全都怪到我们头上,因为最后这些宗教人员是死在我们手里的。
但是如果不拔的话,难道我们就在旁边看着这些人痛苦的呻吟着,而且还在一边呻吟一边祷告,似乎在请求上帝宽恕什么的。那些国民警卫队的成员们根本不在乎教堂里有多少钱,实际上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穷得很,能有什么财富?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唯一在乎的就是杀戮,在和平时期老老实实的小市民,当被赋予一种生杀夺予的大权时,他们马上就会变得极端起来。
最终托马中校和西蒙上校都离开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离开,那些西班牙殖民军的人——不管是真正的殖民军还是外籍兵团——都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当我看见康拉德教官掏出自己的手枪的时候,我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我几乎想要转过身去,但是我的脚下几乎挪不动……
“阿尔弗!!!”
我睁开眼睛,看见康拉德教官看着我,他的眼神坚定异常,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看着我,以后你也必须这样做,明白吗?”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然后康拉德教官走到第一个穿着白色袍子披着紫色带子的,应该是一名牧师。这是一个光头的牧师,他看上去岁数应该很大了,在这几个人当中也就是他最镇定,最淡定。我几乎没有听到他发出过一句惨叫声,只是嘴里念念有词,一直都在背诵着圣经上的诗文,我只能听得懂几句,大致意思是请求上帝宽恕这些抛弃了他的子民们。
最终康拉德教官把P08手枪直接顶在了他的脑门上,那名牧师的神色也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最终当他念完了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虚弱的抬起自己的胳膊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砰!!
一发9毫米的手枪子弹直接在他的脑门上开了一个洞,连带着把他的整个后面的头盖骨都给打飞了!!白色的脑浆和深红色的血液溅了一草地!!他脑袋一歪,身体无力继续支撑下去,顺着木桩缓缓的滑了下去,整个木桩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还有一个修女,看上去也已经很老了。她很瘦,她的皮肤几乎贴在骨头上,脸颊深深地陷了进去。她也一样奄奄一息,当康拉德教官把手枪对准她的时候,她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把我们所有人都下了一大跳!!饶是身经百战的康拉德教官也差点吓死!!但是那名修女举起她的手指,似乎在指着康拉德教官的胸口,然后缓慢的划了一个十字,最后无力的垂了下去……
接下来就简单了,最后的那些神职人员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了,他们几乎是用手拉着康拉德教官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哇哇哇……我回过头看见小艾哈德对着地上一个水坑大吐特吐,他旁边的路德维希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一脸菜色的看着我。旁边的几个人脸色也不是很好,都惨白惨白的。所有人当中,我的距离是最近的,也是看的最清楚的。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觉得自己应该是站在正义的那边的,至少弗朗哥将军代表的是社会秩序,而不是到处暴动起义的共和国。西班牙内战爆发的根本原因之一就是宗教改革的失败,弗朗哥将军属于法西斯吗?我看不一定,他也许不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却是一个坚定的社会秩序的维护者。
只不过当我离开西班牙的时候我又改了主意……
当天晚上我们谁也没有去吃饭,根本没有任何胃口,看见面包和熏肉香肠的时候心里总是想起来那些惨死在木桩子上的宗教人士“居然是阿拉伯人——那些穆斯林给基督教的人收尸。”赫尔穆特拨拉了一下火堆说道“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意见。”
的确是个讽刺,几百年来穆斯林和基督徒关系势同水火,几次大规模的十字军东征都是冲着他们去的。但是现在呢?信仰伊斯兰教的摩洛哥士兵们却要给那些天主教教徒们收尸,然后掩埋。
我们都在沉默中,当意识到你是在和什么样的敌人作战的时候我们所有人才发现,自己之前的学习的战斗技巧,坦克和步兵,坦克和炮兵的协同作战在纯粹的杀戮面前是多么的无力和苍白“阿尔弗!!带上你的人!!我们就要走了!!”康拉德教官突然跟我说道“现在!!快点!!Los!!”
“要出发了吗?”我站起身拍拍屁股说道。
“对,我们十五分钟之后出发,”康拉德教官说道“很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我马上钻到了坦克里面,国民军第7步兵团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似乎没有收拾他们的辎重物品,而是直接拿了枪支弹药就走了。黑暗中几千人在公路上机动,安安静静的只听得到整齐的脚步声,坦克发动机的功率被限制在了最小,我们连车灯都没有开,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行进在大路上。
“所有人注意!!”托马中校打破了无线电静默在电台里说道“我们的目标是赶在前面4号森林的边缘地区设置防线,阻挡西班牙共和军国民警卫队第6旅以及第11旅的进攻!!所有人保持安静,不要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我们大概可以在三十分钟之后抵达目的地。”
事后我们得知西蒙上校和托马中校对于我们前面的那个西班牙国民警卫队旅判断都错了,我们原本估计他们会顺着瓜达尔基维尔河一路直接进攻塞维利亚,但是实际上他们在沿途洗劫了数个村庄之后调头向北,似乎是临时接到了命令要去支援马德里。
于是我们就必须赶到他们前面设立防线,在那次悄无声息的夜晚行军中,我们距离敌人最近的距离还不到200码,愣是没有被发现!!似乎对面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
整整一个晚上我们都没有休息,在森林的边缘,公路的一侧建立了一条三层防线。这是一个绝好的伏击地点。4号森林的地形比公路要高出去一大块,而且茂密的植被很好的掩盖了我们的坦克的存在。唯一的缺憾就是我们的迫击炮必须在森林外面才能使用
等到清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我把最后一根树枝盖在了坦克炮塔的后面,然后钻到了坦克里面。一晚上的功夫,五千多人的铲子上下翻飞,一条深度达到一米多,有三层之多的完美战壕就已经形成了,他们的炮营在第四层,炮口直接对准了公路。
而我们装甲营的位置在森林的侧翼,旁边的位置上,由于惧怕空中侦察所以我们的隐蔽工作同样很细致,而且由于提前刷了迷彩,在空中很难看得出来。
西蒙上校的计划是,以他自己的第7步兵团吸引注意力,然后我们101装甲营在侧翼进攻,两下合一一举击垮对面的一个半旅的西班牙共和军。
忙碌了一个晚上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很疲惫,但是却都很精神,因为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开打了,所以我们都很紧张。甚至我看见汉姆少尉脸色也是黄的……
我从弹药架上抽出来一个弹夹的炮弹然后装了上去,当我拉动炮栓的时候,脑海里面闪过的是爱玛亲切的笑容“阿尔弗,”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如果你想回到爱玛的身边,那就战斗下去!!”
我松了松自己的领结,我的手无意中碰到了爱玛送给我的十字架,虽然我不信教,但是我还是把十字架拿了出来在嘴唇上碰了一下……
“目标出现!!12点方向!!距离3600米!!”托马中校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
战斗开始了。 铁十字之芯:装甲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