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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盟主之命是从!”
所有人齐声答道。
苏雪澜点点头,随即看向乌青海:“乌掌柜,劳烦你赶紧整顿人手,重新布防,冥月护法,你从旁协助。”
“是。”两人领命而去。
苏雪澜这才转头看向其他人:“大家都散了吧,回去休息,随时准备再次战斗。”
众人纷纷散去,苏雪澜这才迈步,缓缓登上了倚月楼,却见明月公子坐在棋桌旁,桌上两盏香茶,缓缓地冒着热气。
见到苏雪澜,他却似半点不觉意外:“苏盟主,请。”
苏雪澜在他对面坐下,拿起茶盏来轻轻尝了一口:“公子好兴致。”
明月琸一脸波澜不惊:“要成为盟主之至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自该有几分担当才是。”
苏雪澜也微微地笑了:“能与公子结成同盟,也是苏某之幸。”
“不。”明月琸摇头,“有苏盟主在,乃是天下之幸。”
苏雪澜闻言,不由得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公子也以为,司徒雄等人之所作为,有违天道?”
“是否有违天道,非在下能评判,在下只是遵从己心而已。”
“好一个遵从己心。”
“听说当年苏盟主在大邺时,曾与炎君言及,愿有一日马放南山,醉吟清风,其实那样的境界,明月琸也是心向往之。”
明月琸一面说着,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些年来,明月山庄远踞南域,与中原诸国少有过从,是以故步自封,只求自保于乱世,若非前有阿罕达大军来袭,后有鬼门与天道谷为祸,明月山庄,也不会选择与苏盟主联手。”
苏雪澜沉默,却听明月琸又道:“在下的心性,苏盟主想必也尽知,是绝不会屈居人下的,但苏盟主待在下,无专擅之欲,有相助之德,是以明月琸自今日起,愿听从苏盟主调遣。”
苏雪澜眸色沉凝:“今日一战,明月山庄损失惨重,不知公子打算如何?”
明月琸长叹:“苏盟主既有意整顿南域,想必已有良策,在下愿听苏盟主之安排。”
“不如,先举庄迁入冥皇城?”
“也好。”
和明月琸计议妥当,苏雪澜方站起身来,下了倚月楼,卫子越正在楼下等着,见她出来,立即走上前来,苏雪澜并不多言,和他一起直奔庄门而去,到得庄门外,却见乌青海正指挥一帮属众布下道道防线,见到苏雪澜,他立即停下,所有人也停了下来。
“乌青海,冥月,你们两人随我来。”
苏雪澜将两人叫入院中,然后问道:“庄外的情形如何?”
“属下已经派三名杀手出去打探,想来不久便有消息传回。”
乌青海话音刚落,两道人影已从庄外疾奔而回,在乌青海身旁立定:“掌柜。”
“如何?”
“天道谷和鬼门的人,已经撤回了玉灵谷。”
“撤回了玉灵谷?”闻听此言,苏雪澜和乌青海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两人都有些不解——纵然西风狂焰一时未能达成目标,却也并非是如此不堪一击之辈,可是为何竟然会撤离?
“玉灵谷。”苏雪澜沉吟着,缓缓跺着步。
“盟主?”乌青海不由得唤了一声。
“眼下董家庄覆灭,明月山庄元气大伤,冥皇城和铁狼会也因此受创,当然,天道谷和鬼门的图谋也未能成功,双方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看样子,是那司徒雄有了新的安排。”
一丝锐光自苏雪澜眼底划过,但是她并没有言明自己的决断,而是转头看向乌青海:“继续布防,另外,组织所有人,分批返回冥皇城。”
“是。”
玉灵谷。
大殿之中,西风狂焰长身而立,满脸阴骛,玉华容、魂绝和鬼影尽皆立于他的身侧,个个噤若寒蝉。
“司徒雄这不中用的东西,花费了如此多的银两,竟然一无所获。”
“西风谷主。”魂绝踏前一步,原本想解释,却被西风狂焰挥手止住。
“传本谷主之命,封锁整个玉灵谷,之前所有行动全部取消。”
“……是。”
数月的风波终于平息了,南域开始变得安宁,在苏雪澜的指挥下,铁狼会、明月山庄与冥皇城合为一股势力,谓之新南盟,由明月公子统一指挥。
历经两月的整顿之后,苏雪澜带着明月公子等人返回了剑州城。
才入剑州城,卜先生、陆元豹、上官烈、熊霖等人便一齐迎出,苏雪澜问起时,方知剑州城近日十分太平,而炎国的危机也已经化解,炎君下旨,命上官烈仍回剑州城,而卜先生自然也随之返回。
待回到城守府,苏雪澜让其余人等散去,只将卜先生、上官烈等人留了下来。
因为,她要进行一个更大的计划。
上官烈等人隐隐有些猜测,但却无一人敢妄揣之。
等众人坐定,苏雪澜方于正中主位从容落座,目光淡淡从所有人身上扫过:“自宣阳一战以来,鬼门始为各国所知,而鬼门之图谋,诸位也已经知晓——本盟主在此,只想问诸位一事。”
所有人都没有言语,只是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苏雪澜站起身来:“如今鬼门势大,又有西风狂焰助之,单以中原一国之力,可能灭之?”
所有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过去,熊霖才有些迟疑地道:“那依盟主的意思是——?”
“中原诸国,原本为一体,自大熙朝分裂之后,为数十小国,期间纷争无数,大国吞并小国,小国寻求依附,尔后成四国均分之势,纵然如此,四国之间的争端也从未平息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无明君临天下,无明政行天下,所以,本盟主的意思是,以明君而治天下,使万民有所养,万民有所安,内外一统,可御强敌,可平内寇,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卜先生默然不语,似乎已经知晓答案。
半晌沉默之后,熊霖才有些迟疑地道:“若依盟主之意,这明君,又是谁?”
“当世之明君,诸位心中想必已有答案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正要发表意见,卜先生却站了起来,朝着苏雪澜深深一礼:“盟主之所虑,原是为天下人,不过此事甚大,不宜操之过急,当徐徐图之。”
闻听此言,其余人等纷纷点头。
见此情形,苏雪澜倒也没有坚持己见,只道:“既然如此,诸位请先回,卜先生,且请留下。”
待众人离去,苏雪澜方才看向卜先生:“听先生适才之言,似是觉得时机尚未成熟?”
“时机是否成熟,盟主心中有数,不是吗?”卜先生但笑不语。
“……”苏雪澜闻言,深深吸了口气,“自宣阳之役后,苏某奔走四方,迄今已五载有余,原以为凭一己之力,足可解中原诸国之危机,不料世事艰辛如此,实是出乎苏某之意料。”
“不。”卜先生摇头,“盟主所行之道,漫长而艰辛,个中痛苦,岂是常人能解之?”
“只可惜,时至今日,非但当年之大仇未得报,而天下,仍纷乱不止。”
“可天下若无盟主,早已为司徒雄所窃,诸域罹难之人,又岂止百万?”
“……”
两人相对默然,半晌之后,苏雪澜又道:“如今司徒雄行事不顺,而天道谷、玉灵谷、鬼门的计划也未能得逞,看起来我方占据上风,但除恶务尽,只怕不久之后,会再度掀起惊涛骇浪,先生以为该如何?”
“逐一灭之。”
闻得此言,苏雪澜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先生所谋甚合吾心,只是,该从何处着手?”
卜先生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右手食指蘸了蘸茶水,在桌上写下三个字。
苏雪澜看了一眼,又道:“先生可有良策?”
卜先生又写了八个字,苏雪澜点头:“善哉,便依先生之计,此后军中一切调度,还要倚仗先生。”
卜先生闻言摇摇头:“盟主亲往冥皇城,救出在下师弟,卜某感激不尽,愿以绵薄之力,襄助于盟主,此外,在下与师弟,还有一份大礼奉上。”
“哦?”苏雪澜眉梢微扬——当初在冥皇城,莫言初才脱大难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只是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未料今日卜先生再一次提及此事,她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是什么大礼?”
“盟主,请随卜某来。”卜先生并未言语,而是转头朝堂外而去。
尽管心中疑惑,苏雪澜还是跟在他身后,走出大堂。
两人出了城主府,骑上快马直奔城外而去,一径行至当日卜先生隐居的树林,方才停下。
看着四周依然如初的景象,苏雪澜心中疑惑之意更浓。
“盟主,你看好了。”乌青海说完,走到木屋旁的一棵树旁,伸手拍了拍树干,木屋后面的草垛顿时摇晃起来,继而散落,露出数个庞然大物。
“这是——”苏雪澜不由得惊异地睁大了双眼。
“这是在下师门所制的战车。”卜先生坦然道。
“战车?”
“嗯,此战车可攻可守,还可以组成阵法。”
“卜先生的师门——”
“在下的师祖,是大熙皇朝的武陵君。”
“武陵君?就是那个曾以百人之力,御敌十万的武陵君?”苏雪澜终于动容。 醉吟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