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相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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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文成不可思议地看着钱多多,“我是不是听错了!那可是百里一手维护的产业,你让我来做庄主?”
钱多多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正是因为那是师父守护的产业,所以必须由他人来做。何况现在师父昏睡着,八兮山庄需要配合我的掌舵人,阿松并不合适。”
公孙文成有些看不透,“你到底计划了什么?”
钱多多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你先回答我,你对八兮山庄的庄主之位是否觊觎很久?红天逸给你的条件是否就是这个?”
基于刚才坦诚,此番公孙文成也不再隐瞒,颔首点头。
坦然的笑容在钱多多脸上浮现,“我看你和师父关系不错,想来你在公孙家族中身份不会太低;既然是大族子弟,又怎么会流落在外被红鼎收留作为义子?显然是你们特意安排。”
公孙文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早该料到,你迟到会猜到这些。”
“这些事情串联起来,后面的内容便不难推测。你进入十方楼很可能是一场考验,成功后你能得到想要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说的不错,我年幼就天资过人,反倒是百里体弱多病,我们虽然玩在一起,可没有人想到结果却是如此。”说到这里公孙文成抬头看着天空。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过去的事情,久到他都快忘记这些。
“我父亲在家族中身份不低,而我从小也被寄予厚望。倒是百里虽然占了继承人的身份,只可惜父母死得早,他与阿松相依为命。虽然父亲和几位长辈对他都很是照拂,但心里都觉得他很是碍眼……”
钱多多很难想象,幼年的百里温伟生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也难怪之前提到公孙家族时,他总是冷冰冰的,显然对他们并没有太多感情。
“既然你和师父的身份都不低,那为什么你会被送去十方楼?”
“那时候十方楼动作很是频繁,几个族长打算派小孩子去十方楼做暗子,顺势将碍眼的百里除掉。因而当时开出条件说,派去的孩子倘若能在未来将十方楼纳入囊中,就自动成为下一任的庄主。因为这个条件,百里不得不去。而我……”说到此处公孙文成露出无奈的神色,“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我父亲。我原本不在名单当中,可父亲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而我也不是家中的独子,他便将我送出去赌一把,希望我真的有朝一日成为八兮山庄的庄主。”
成人之间的阴谋竟要孩子来承受,实在是悲凉!
“你很幸运被红鼎选中带回十方楼……”钱多多也猜到故事的发展。
“嗯。我那时候才八岁,只是知道我要在十方楼好好活着,为了有朝一日回到父母身边,我要将十方楼弄垮,我要成为八兮山庄的庄主。正是因为这个念头,支撑着年幼的我走完最初的两年。”
“那你真的想办法弄垮十方楼吗?”
公孙文成摇摇头,“我倒是想,后来才知道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做到,却也做过一些努力。因而有人陷害我,也不是空穴来风,我当初确实做了一些损害十方楼的事情,想来那时候红天逸便盯上我,利用我罢了。”
钱多多也不得不感慨,这些江湖人的人生并不轻松。
“那师父呢?他既然没有被选上,后来又发生什么?”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等我与他再次相遇时,他已经成为武林盟主,而我也叛离十方楼,一双眼睛也瞎了。那时候他和我说,他被我父亲送到百里老人那里学习。你也知道,百里原本叫长孙越泽,可他觉得耻辱便跟了百里老人的姓。在那里也不知道他学了什么,整个人脱胎换骨一般。”
钱多多突然抓到一个重点,“你是说,你父亲送他去百里老人那里?哪为什么不是你?”
说到此处,公孙文成猛地身子一颤,然后惊恐的看向钱多多,“你……你想到什么?”
“我想……你父亲应该早就安排好一起。他这样做并不是希望你未来能够成为八兮山庄的庄主,也不是厌弃年幼的师父,我想他是忠于师父的……”
公孙文成想了片刻,哈哈的大笑起来,“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啊!”整个山坡上顿时回响着公孙文成的笑声,让人听得有些悲伤。
钱多多看到他这样子觉得十分无奈。其实这事情也不能猜想,或许他当局者迷,又或者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些,需要旁人将这些点拨。
一个聪慧的孩子被送到敌对势力中做暗子;一个体弱的孩子被送到高人身边学习技艺;暗子最终被人陷害,成为残杀同门的恶人;另一人却身子大好武艺精湛,并成为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山庄庄主。如此截然相反的人生,竟然出自亲生父亲之手……
“我的好父亲,好父亲呀!”公孙文成竟然笑得落下泪花,低着头看不到表情,可他袍子上却出现一点点深色的水晕。
钱多多见他这般不禁也有些悲凉。
“你也不必如此,我想你父亲只是想保全你。一方面他要尽忠自己的内心,另一方面又希望自己家族兴盛。倘若师父真的朽木不可雕也,你将会成为他的希望;可师父却成为人中龙凤,那他也必定会感念你父亲的善意,善待与你。”
公孙文成伸手抹去眼角的泪光,努力收住这凄惨的笑容,“或许你说的对,可我却成为牺牲品!”
“不,你不是牺牲品。我想你父亲他是爱你的,你可以回去与他好好商量……”
“不,回不去了……天下动乱那几年,他也死在八兮山庄的动荡当中。而我当初还在十方楼中,并不知晓。当我知道一切时,正是我被陷害叛离十方楼的时候,也是那时候百里出现告诉我这些……”说到这里,公孙文成的表情又突然凝固,似乎想到什么?
钱多多却沿着他的话说下去,“师父救了你,将这些事情告诉你,并主动去结交红鼎,替补你任务失败的空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师父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着或许便是你父亲临死前的请求。”
公孙文成愣在那里,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些。
他以前总是麻痹自己去忘记这些事情。聪明如他,不愿意去细细推测父亲的意图和所有事情的串联,他做着鸵鸟,处理他愿意接受的事情。可真像从不会因为逃避而消失。
无论公孙文成怎么看待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是爱他的,是用另一种方式在保全他。
钱多多见公孙文成没有更多反应,撑起身子爬起来,浅紫色的襦裙在秋风中飞扬。她居高临下得看着眼前男人。他曾经设计她,伤害她,逗弄她。可此番,他也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公孙文成,那些都已经过去,我希望你也能够看开一些。你没有接受红天逸,能够信任师父信任我,我相信你心中的大道依旧。”
公孙文成继续低着头不接话。
“公孙文成,无论以前发生什么,我至少会实现你成为八兮山庄庄主的梦想,你可愿意?”
“呵呵,钱多多,你就不怕我占了这个位置再也不肯退下来吗?”公孙文成依旧不抬头,声音沙哑得说到。
“你刚刚不是向我起誓了吗?倘若我要求你退下来,你会怎么做?”
公孙文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路,你扮成师父的样子同我一道回八兮山庄;第二条路,直接在八兮山庄中夺权,成为新一任庄主。无论你选哪一个,我都会扶持你,让你成为八兮山庄最终的掌舵人。可所有的前提是,你要效忠我。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说着钱多多转身离开,公孙文成继续呆坐在那里。
钱多多边走边叹息,很多事情她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可她又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很自私,当发现有许多情债时她便不愿意再接受这些偿还不清的人情,因而她要切断公孙文成的妄念;可她也没有能力直接管辖庞大的八兮山庄,所以又要让对方尽忠,成为她的左右手。
钱多多觉得心里烦躁,便朝着冰室走去。推开冰室的大门,她发现有个滚圆的身子站在冰床前。
二师父转身看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你也来看百里小子吗?”
钱多多点头,又在冰床边上坐下,伸手拉着百里温伟如同骷髅骨架的手,贴在她的脸颊上,“过两天我又要走,最近有时间便多来看看师父,想着他必定很寂寞。”
“百里老头好运气,教出这样厉害的徒弟,又有你这样贴心的徒孙。”二师父呵呵笑着,对于百里老人很是羡慕。
“对了,你之前不是介绍一位姓陶的姑娘来诊治吗?”
“那是我暗部的管事,她的不孕能否治疗?”
二师父又是无奈的摇摇头。钱多多有些遗憾,继续转头看向百里温伟,她又突然想到那天晚上做的梦……
“二师父,我的血是不是能让陶露康复?”
二师父眉头一皱,“钱丫头,这事情之前说过,你的善心不能普度众生!”
“我知道,可总有一些人我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二师父,对不起,我已经用血救了红三娘和她的孩子……”
听钱多多讲述之前发生的事情,二师父也只能无助的叹气,“钱丫头,你又有救多少人?你不能把自己当时神仙呀!”
钱多多低头笑了一下,她抬头看看二师父又看看百里温伟。
二师父觉得她眼神中闪着光芒,心头又是一阵跳动,“丫头片子又想到什么鬼主意?”
“二师父,我若是用心头血喂养师父,他是不是能够醒来?心头血是心所主之血,也是最为滋养的血液,亦是神志活动的物质基础。师父这样是精气神被抽空,身体才会变得老态龙钟。我若是能够用心头血滋养他,他至少能够恢复往日的样子,醒来是不是机会更大?”
“你可知道这挖心之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二师父都有些生气,笑盈盈的面容顿时僵在那里。
“只要能救师父,这些痛又算得了什么,师父也为我牺牲很多!二师父,你这话的意思是……”钱多多从二师父的语气中听到希望。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
钱多多笑而不语。她总不能说是上辈子看小说得到的灵感吧!
“唉,你这鬼丫头就是点子多。这个法子到也不是不行,可需要持续才有效,而且对你身子也是极大的伤害,你难道又想变成以前的样子吗?”
钱多多转头看向百里温伟,眼神中有许多不舍,“那等我将大仇报了,我们再开始吧。师父,再等等我,好不好……”
当夜公孙文成找到钱多多,表达他最终的意思。
“你真的想好要这样吗?如果这样,未来你很有可能失去一切!”钱多多再次与他确认。
“呵呵,我会失去什么?我和你是等价交换,我失去的你自然会补偿我更多,我说的可对?”公孙文成又露出狡猾的笑容。
钱多多点头,也同时露出狡猾的笑容。 穿越之娘子钱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