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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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们为兰微进行了伤口的包扎,兰君涵的那一剑虽然凶险,但是许是在太愤怒的情况下,并没有伤到真正致命的地方。太医们都松了口气,既然兰微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们便是可以同欧阳靖交代了。
天知道刚才君王冷寒着一张脸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感到深深的恐惧。倘若兰微真的有个万一,他们这群人,怕是只能陪葬了。
一位宫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瞧得君王仍旧黑沉着一张脸,但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他的身侧,“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
听闻兰微没有事情,欧阳靖的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可仍旧是黑着一张脸,仿佛是在质问那人,既然兰微没有事情,那么他们又是因为什么来打扰自己呢?
“你有什么事情,说吧。”欧阳靖冲着他摆了摆手,可是心情并不很好,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去插手和管理。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欧阳靖一眼,迟疑了好久才是开口,“兰丞相在外面侯了好久,想见见皇上,不知……”
他当然是收了兰碧城的好处,不然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专程来开这个口呢?欧阳靖冷冷地看了那个来人一眼,只单单这个眼神就让他后悔自己刚才开口了。可是说出的话又不能收回,他只能强装出一幅镇定的模样,在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皇上,您不见吗?”
知道兰碧城等会找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欧阳靖微微将眼眸垂下,却是冲着来人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这事情说给兰碧城听也好,让他早一点死心,没有什么不好的。
那人有些诧异,显然是没有料想到欧阳靖竟然会答应,连忙退了下去,不过须臾的功夫,兰碧城就走了进来,跪在了欧阳靖的面前。
就算现在所谓的大梁江山,有一半的实权都在他的手中,但是在面对欧阳靖的时候,仍旧他为臣子,欧阳靖为君王。就算心里不高兴,兰碧城在礼数上还是做到了周到。
“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候,丞相有事情找朕,不能等到明日吗?”话虽然是如此问,但是欧阳靖清楚,只怕兰碧城现在连耽误一刻都不愿意,怎么可能等得到明日呢?
而且他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欧阳靖一清二楚,只是现在须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上,微儿没有事情吧?”兰碧城小心翼翼地问道,并没有简单直入主题,这个在官场上混迹了多年的男人,显然非常明了所谓的为官之道。
欧阳靖点了点头,这个问题倒是可以给他一个答案。“刚才御医见过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朕没有想到兰丞相倒是挺关心你的这个女儿的。”
兰微从小就没有受到过兰碧城的丝毫照顾,之后就算住到兰家,两人的关系根本就是彼此利用,哪有半点父女之间的温情。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兰碧城从来没有一刻,将兰微看成了自己的女儿。
他们之间,不过是因为有共同的利益,才集结在一起的。
可是此刻,兰碧城说出的完全是另外一幅话语,“微儿不但是微臣的女儿,更是大梁的皇后,她有个万一,便是关系到国家兴亡的大事情,我们做臣子的,怎么会不担心呢?不过听闻皇后娘娘凤体无恙,臣下便是放心了。”兰碧城的确是松了口气,兰微大难不死,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他可以继续做他的国丈,即便这个位置,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权力。
“那你可以退下了吧。”欧阳靖冲着兰碧城摆了摆手,知道他万万不会就这样离开,不过是用这句话引出兰碧城真正的动机和打算。
深夜到访,必有所求。
兰碧城摇头,在心中稍微斟酌了一番,才是轻轻开口。“皇上,老臣还有一事相求。兰君涵刺杀君王有一万个不是,但终究是老臣最为疼爱的小女儿,老臣为了大梁一辈子尽心尽力,就请皇上看在老臣服侍您那么多年的份上,能否稍微宽限,留她一条性命呢?”
这才是兰碧城今晚的目的。欧阳靖也猜得七七八八。
兰碧城年纪已经大了,虽然可以靠着丞相的身份在大梁耀武扬威,但是却需要一人的扶持。他本来有三个厉害的女儿,都可以做好这样的角色。只是可惜君溪已经去了西晋做了晋国的皇后,以后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是鞭长莫及。至于兰微,那时万万指望不上,要让她出手帮忙,就得交出非常优渥的条件。
这唯一剩下的人,便是兰君涵。而且他更可以借着今天的事情,让兰君涵对自己抱有一颗感激之心,以后帮着他做事情的时候,也会更有些帮衬。
当然,他救兰君涵,也是看在她是自己女儿的份上。
欧阳靖微微点头,表明自己刚才的确有在听兰碧城说话,却是陡然将话锋一转,“倘若是别的事情,朕都可以依着丞相,只是这事情着实有难度。兰君涵虽然是兰家的三小姐,但是她这次刺杀君皇后,乃是后宫所有大臣亲眼所见。倘若没有受到严惩,而是将其放了。只怕朕以后都没有办法安睡了。”
这句话虽然是戏谑的语气,但是已经说明了欧阳靖的立场。他断然不会同意这事情,否则就是将自己的脖颈放置在绳线之上。
“皇上这句话严重了。”然而兰碧城也不是好打发的,立马就明白了欧阳靖的意思。于是连忙开口说道。“臣下定然劝说小女,再也不来招惹皇上了。”
虽然拿到了保证,但是欧阳靖还是有些不爽,便是冲着兰碧城摆了摆手,“你且下午去吧,这事情就依着以前的叮嘱办。”
干净杀绝。他又不是做不出来。
兰碧城有些不甘心地看了欧阳靖一眼,可是也只能认命了。
盛怒之下的欧阳靖,可不是一个可以冒犯的主。
兰碧城吞咽了口水,盛怒之下的欧阳靖,远不是他可以招惹的。不过倘若自己这个时候还不开口,分明就是将兰君涵的生死之余一个不管不顾的地步。
就算这事情欧阳靖不会做出让步,他还是得为此稍微努力一下。就算手中再握有权势,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自己一人去完成。于是连忙将身子匍匐到了地上。“皇上,请你怜惜老臣已经年事已高,膝下最疼爱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还请皇上成全,老臣将不胜感激。”
话虽然如此,但是欧阳靖的一双眼眸,仍旧带着满满的凶险,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退让。
想到兰君涵刚才那抹深重危险不顾一切的眼睛,欧阳靖就不会将那个女子留在世上。要不是兰微护着自己,只怕现在早就改朝换代了。
虽然不清楚兰微为什么救了自己,但是单从这一点出发,他就应该给兰微一个交代。
于是冲着兰碧城摇了摇头,“兰丞相,你有三个女儿,现在不过是少了一个,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虽然话语并不是特别铿锵有力,但是用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他要让兰碧城闭嘴,如果他仍旧不知道轻重,他不介意让兰碧城永远闭上嘴巴。
兰碧城咬住唇,他猜到了欧阳靖不可能那么容易松口,不过所幸他还有最后一件武器握在手中,便是继续开口说道。“皇上,念在老臣为您做了那么多事情的情分上,还请皇上答应这事情吧。老臣虽然有三个女儿,但是君溪已经远嫁晋国,微儿又贵为皇后,也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儿,才能承~欢老臣膝下。”
“刺杀天子,本就是死罪,还得株连到兰家上下,朕已经看在你是大梁功臣的份上多加忍让,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不知道轻重,现在竟然是得寸进尺了。”欧阳靖怒气更甚,兰碧城分明是没有将自己这天子放在眼里。就算当初成为君王,的确依附了兰碧城诸多势力,但是不代表,他就得一辈子做傀儡帝王,任由他摆布。
听懂了欧阳靖的话语,兰碧城只能保持了安静。然后对着欧阳靖拜了拜,退了下去。
欧阳靖不答应的事情,就没有周旋的余地。
目送兰碧城离开,欧阳靖招来一队近卫,“你们,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地跟着兰丞相,保护他的周全,顺道也将他的行踪告诉给朕知道。”
他才不管兰碧城是真的认命,还是别有一番图谋。反正他都不会容许这事情出现任何的差池。
兰君涵得死,而且还得快些死去。
近卫们得了命令,连忙退了下去。他们不用知道欧阳靖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意,只需要执行他下达的每一个命令便是足够。欧阳靖将身子缓缓站了起来,进到了里屋。
兰微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张脸因为失血过多,苍白得几近透明。欧阳靖皱了皱眉,倒是有几分心疼。 重生凤谋之乱世毒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