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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的瞳仁逐渐明亮，她攥紧拳头，盯着发怒的檀羽。神色略有吃惊，但又一副意料之内的模样。

　　此时，硫火正拿了热水进屋。

　　九歌淡定下床，接过热水，“硫火，你出去一下，我与檀羽有话要说。”

　　“是。”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寂静中， 只剩下檀羽因愤怒极重的呼吸声，

　　九歌倒了两杯茶，但显然檀羽并没有喝茶的心思。

　　九歌似笑非笑，“看你这个模样，应该是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对，我并不是你的小姐。”

　　“你承认的倒是挺快，那为什么之前不说？”

　　“我为什么要说？来到这个身体本不是我自愿，我也是受害人。”

　　檀羽冷笑，“你受害？你根本就是害人精！你听从乌木长门的命令，亲手杀了家主和夫人，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小姐的亲生爹娘！你用小姐的身体做刽子手，你觉得家主和夫人会有多伤心，小姐又会有多伤心？你对你自己的爹娘下得去手吗！”

　　九歌揉了揉太阳穴，“你先别激动，害人精这三个字我可担当不起。我好歹和你小姐一样，都是治病救人的职业。那夜我被逼动手也是无奈之举，洛九歌爹娘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解脱就是死亡。”

　　不过檀羽说得也是对，她用了洛九歌的身体做刽子手，哪怕理由再冠冕堂皇，难免会背上弑父弑母的罪孽。

　　那夜她的爹娘哼唱歌谣，是希望女儿做出正确的选择，给他们一个了断。

　　但剑端真正插进胸口的时候，恐怕也是很难接受亲生女儿杀了自己的事实吧。

　　的确，如果真的是亲生女儿，纵然再明白当时事态发展的严重性，也做不到杀死爹娘的举动。

　　檀羽的眼眶本就通红，如今又添了泪水，咬牙切齿地看向九歌，“我真不相信这个话是从小姐口中说出的。家主对我们来说就是鬼洛族的全部希望……是你！就是你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我们才会被乌木族给囚禁！”

　　“打住！”九歌做了个手势打断她的话，双手环胸，一脸的严肃，“你只是个小丫头，不懂事儿我不怪你，我九歌也不是能给你一个十几岁的女娃指着鼻子骂的。尤其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时候！”

　　檀羽被她这神情吓住了些，声音低下来，“你什么意思？”

　　“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我从中周旋，你小姐的这具身体会怎么样？你又会怎么样？还有地牢下面的那些俘虏呢？是光凭你这一张利嘴就能保命的吗？命如果都没了，你们还有什么？还要跟我谈尊严吗？”

　　仇恨是仇恨，屈辱是屈辱。

　　撇开这些不谈，想要东山再起，可不要活下来才是先决条件。

　　如果洛九歌和檀羽的性格一样，乌木捷岳提出的要求她不答应，又吵又闹，那么结果不必说，项上人头定是保不住的。

　　依照九歌以前的脾气和秉性，如果不是先觉得有些对不住这本尊洛九歌，她才不会做这些麻烦事儿，找个机会自己逃走便好。

　　本就说不上火烧洛府那晚她有多大的罪责，这一来二去的，把檀羽救了出来，地牢的族人也都保住了命，也算是还清了。称不上谁欠谁。

　　九歌见她一脸无法反驳的样子，想着这个话题总算是可以终止了。

　　她问道，“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是怎么突然发现我并非你家小姐的？”

　　檀羽瞪了瞪眼，然后陷入了沉默，眼珠子转来转去像是在思考什么。

　　九歌手托腮，斜着眼打量这个小丫头，“我猜，你见过她了对吧？”

　　檀羽这神色三分吃惊的样子，九歌就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果然都是真实的。

　　“是洛九歌亲口告诉你发生的事情，就在这个身体里面。你的小姐并没有死掉或是离开，而是和我正共用这一个驱壳！”

　　说完后，九歌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檀羽眯了眯眸，没想到她还挺聪明，应声说，“是。”

　　九歌之前大致能觉察出一些不对劲，早晨醒来后都与前日睡下时候的状态不一样，包括那张字迹娟秀的布纸。

　　她就猜测，是否洛九歌的灵魂仍在身体里。如今，得到了证实。

　　穿越重生这种事情本来就够玄幻的了，现在落了个不完整的身体，那不就是相当于……精神分裂？ 九歌凤华：重生双面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