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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都巡查大营的外头，开始下起了雨。

　　噼里啪啦地打在营帐上头，让里头的噪音便得更加巨大。

　　烟雨在说完这样一个故事之后，水云绝并没有显得太过于吃惊，他随手捡起一壶酒，将没喝完的剩下半瓶继续喝掉。

　　烟雨眯了眯眼，“真不愧是盘水族的家主，看来你早就猜到一二了。”

　　“也许是吧。”水云绝叹口气，“这世间很多事情看多了，就觉得古怪的事儿都是相似的。比如水鸢，我一早就知道她是圣君安插在府内的细作，但也没什么奇怪。至于圣君就更是不会奇怪了，天下王将都是一般模样，有点疑心很正常，所以我才不喜欢接触朝堂的事，能躲就躲了。要说吃惊，我是没想到水鸢将驱壳留给你的原因，居然是一场无聊至极的赌约。”

　　“对你来说可能是无聊至极，但对她，是心中的某一些东西彻底崩塌了。”烟雨道。

　　而水云绝，正是这场赌约的扭转者。

　　烟雨虽然不能彻底明白水鸢当时放弃生命的想法，但总归是也能体会到一点吧。

　　水云绝拧上了酒壶，狐疑地问道她，“你好像说漏了一点，乌木捷岳临死前说的遗言，到底是什么？”

　　他的这个提问，让烟雨的眉头舒展后，又紧锁起来，“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些，怕你承受不住。”

　　水云绝露出一副很不开心的表情，“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是好奇了。大小我也是你的恩人，你就是这么对恩人藏着掖着？”

　　烟雨抿嘴笑了笑，“恩人嘛，勉强算是。不过恩人呐，时机没有成熟，我若是现在告诉你了，还就真是对不起你的救命之恩了。”

　　烟雨知道水云绝和水鸢一样，都是对圣君有信仰的人，但真相和这信仰是背道而驰。所以她不愿轻易说出。

　　水云绝耸耸肩，似乎对这个问题也不再有兴趣追问下去。

　　他起身想走向营帐外头，发现雨势很大，便撩起帘布，驻足观望。

　　水云绝突然问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个，我一直都很想问的事儿。”

　　“什么？”

　　“你喜欢乌木长门吗？”

　　“……”

　　烟雨脸色的反应很是诧异，唇齿微抖。

　　水云绝眉目低敛，虽然没有回头，但是烟雨的神色，大许心中能摸透一二。

　　“怎么，我这个问题让你很惊讶吗？你是心虚，还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长门的感情。”

　　水云绝的问话好像突然在烟雨的心尖上狠狠敲击了一下，顿时让她清醒很多，也有些不知所措。

　　“我对他……”

　　他对于她来说，可能一直是个很特别的存在。明明长门对他做过很多分的事情，但是两人也曾经在胡地共患难。

　　长门为她挡剑时，带她奔跑时，或者她整整陪了他一个雨夜，那些记忆都太为深刻。

　　那时她曾经多少次沦陷在他的那双眼睛里面。

　　而现在呢，长门的主动接近，也总让她心慌意乱。

　　崖底的那几日，长门的眼中满是柔情，她几乎又克制不住自己，生怕露出马脚。

　　水云绝用鼻息似带嘲笑了一下，“既然真的对他有感觉，就别压在心底，你们二人之间也没有深仇大恨，去争取这份感情，也没有什么不妥。”

　　“什么感情。”烟雨无奈仰天叹气，“他这些天肯陪着我，肯搭上性命救我，无疑还是我的这张脸，是为了他的挚爱水鸢，并不是为了烟雨，为了九歌。说起来，他应该也从未在意到过我的存在，还谈什么感情……”

　　水云绝楞了一下，看这烟雨的忧伤神态，八成是动了真情。

　　他想起来之前同花媚娘说的话，蛊术的作用只是对那个人，并不是会因为有相同的容貌而产生情愫。

　　他的脑袋歪了歪，眼中映着烟雨有些懊恼的模样，就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水云绝小声自语着。

　　营帐外头的雨声渐渐小了一点，他将帘布挑开，丝丝雨飘了进来，有些凉意。

　　而在那很远处，战争的旌旗都已经飘起。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刀光剑影能够停歇，但烟雨和水云绝心里都清楚，他们并不是作为这场战争的终结者，而是在试图挑起另一场血腥暴力。 九歌凤华：重生双面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