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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走过了一个长廊，外头还在下着雪，这廊里除了飘落进来的梅花花瓣，积雪都打扫得很干净，想来是为了方便这个瞎眼的少主行走。

　　绕过长廊，经过了一些院落，但都颇为偏僻，风声都很清晰。

　　接下来便是一个布上机关的石门，九歌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地牢！

　　其实这不仅仅像是地牢，更像是屠宰场。因为随处可见的是暗沉的血迹，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九歌差点呕吐了出来。

　　她回头看了看，身后跟了两个神情严肃的士兵，乌木长门仍在前方走着。

　　“你要带我去哪里？”

　　乌木长门没有回答。

　　九歌垂下眸子，心里寻思着他不会一恼怒真的把她咔嚓？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九歌明白了一件事——如果没有写玄幻网文的脑洞，就永远不要揣测他这样的男人要对你做什么。

　　他只会给你更大的‘惊喜’！

　　大约二十几人，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腿，有的瞎了眼，有了没了耳朵。这么一群人被关在地牢里，各个都用锁链拴着，被十几根用木头钉住的牢房里关在一起。

　　“他们……”

　　乌木长门笑笑，命人打开了牢房的铁锁，将九歌推了进去。

　　“给你们一柱香的时间叙叙旧，随后自然会有人放你出来。若你出来后改变了些想法，可以着人向我通禀。”

　　说罢，士兵锁牢了门，随着乌木长门离开了这个地方。

　　周围只有昏暗的烛火，九歌勉强能看清人脸。

　　“小姐！是小姐吗！”

　　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嗓音，然后有个瘦小的人影向九歌扑来，抱住了她的脚踝。

　　九歌一惊，发现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约十五六岁。身体被锁链束缚着，脸上和手上都是血迹，头发也乱成一片，就像街边的乞丐。

　　喊她小姐？九歌大概明白了她的身份。

　　“你是……檀羽？”

　　这次又是洛九歌的记忆钻了进来，这个小姑娘是她从小服侍在身边的贴身丫鬟。

　　檀羽点了点头。

　　九歌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这些人都是……！

　　鬼洛族人？

　　九歌将檀羽扶起来，问道：“鬼洛族那夜不是被乌木长门全部剿灭？那为什么你们还活着？怎么回事？”

　　九歌觉得这不甚符合逻辑，且当初乌木长门将族长都杀害了，那他还留着这些废人做什么？

　　檀羽见到小姐很是激动，只顾着哭。九歌安慰了好久她才平静下来，慢慢说着事情的原委。

　　据这个檀羽所说，当时乌木长门确实领下抹杀处洛九歌之外的所有人，就连牲口都没有放过，其场面手段都极为残忍。

　　但最后让士兵们检查是不是全都毙命的时候，发现了四十几个人仍有气息，乌木长门让人查了身份，杀掉了二十几个和鬼洛族关系不大，并且与洛九歌不亲昵的人。

　　剩下的这二十几人，包括檀羽，都是洛九歌朝朝暮暮相处的亲人。

　　他们被囚车押送，从小路运回了乌木府。之后便是被关在这里。

　　“可恶！居然俘虏了这些人，难怪他那么自信能牵制洛九歌！”

　　他这一招真是高明，留了底牌。

　　洛九歌再轻命，也不会对这世上唯一仅剩的同胞亲人袖手旁观，主动权可不都是掌握在了他手里！

　　檀羽抓住九歌手，“小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一起杀出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傻姑娘。”九歌拍了拍她的肩膀，“什么同归于尽，你也不看看，这些人里面都老人有妇人，还有小孩儿，一定要活下去！”

　　“小姐，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九歌摇摇头，“我先给他们看看伤势吧。”

　　这些人多半都受了重伤，九歌一个一个的检查伤口。

　　其中檀羽的伤势较轻，只有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

　　有个断臂的老人，显然已经伤口感染，正在发热，意识不清楚。还有个被刺伤了眼睛的孩童，眼球遭到破坏，一直有溢血。

　　他们情况都不轻，听诊和触诊都有异常的心肺和脾脏的异常，可能已经出现了体内出血。如果再继续待在这么潮湿的地下，吃不饱穿不暖，性命没有是迟早的事情。

　　九歌帮他们做了一些初步的止血，但这里条件跟不上，不能做手术清创，只怕伤口感染的情况会越来越重。

　　她坐在地上，看着这些横七竖八躺倒的病患，第一次觉得自己这样的无能为力，第一次灰心于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医术，第一次明明可以搭救却要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体内的细菌病毒逐步吞噬。

　　“大小姐，老身想问你一个问题。”

　　一个年迈的老人捂着伤口，喘着大气问道九歌。

　　九歌回了神，点了点头，“请问。”

　　“我听乌木族的贼人说，那夜乌木长门并没有亲手杀死族长和夫人，而真正杀了他们的，是……是大小姐？”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九歌。

　　那些目光中带着期待，带着疑问。

　　九歌感觉心脏猛地抽痛一下，跳动的很快、很慌乱。她低下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从何说起。

　　那夜里的火光、血色、杀戮，一幕幕瞬间重现在九歌的眼前，以及她永远都不会忘怀的，拿着乌木长门递来的长剑，使劲了全身的力气贯穿了爹娘的身体。他们的呻吟和泪光都历历在目。

　　见她许久没有回答，檀羽急了，晃着九歌的肩膀，“小姐，这一定不是你做的！老爷和夫人是那么宠爱小姐，小姐一定不会这么做，是不是？小姐你快解释啊！都是乌木族的人在胡乱栽赃，对不对？对不对！”

　　九歌心里百感交集，她眼中渗出了泪光，抬眼看向檀羽带着仅剩希望的目光，那泪滑落下来，只汇聚成简单的一句话，“是我杀的。” 九歌凤华：重生双面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