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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诊完毕后，九歌从床旁离开，对着案桌上摆放的药碗闻了一番，“你们平时给家主喂些什么药？”

　　“家主的心口痛属下们实在无能无力，想来应该是肾阳虚弱，就以肉桂、山茱萸、熟地、丹皮、茯苓入药，熬制成汤。若是家主心痛厉害时，则加仙茅、淫羊藿。难道……有不妥的地方？”

　　九歌放下搭脉的手，看了一圈屋内的环境，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在这个久远的年代，医术并不发达，即便知道了是心脏的毛病，也没人研究过怎么对症下药，所以病情才会越拖越严重。

　　“不妥倒是没有。但是大夫您所说的入药的药材，均是针对肾阳虚弱型的心病。可我看家主面色黧黑，是因为心脉寒凝，而并非肾阳虚弱。平日应该用当归、桂枝、细辛、灸甘草、通草入药，清晨服用。胸痛加重时，加制川乌、赤石脂。”

　　九歌第一次觉得她当年放弃临床医学，转而帮她那心狠的未婚夫研究药理，顺便修习了中药材，也是一件幸事啊。

　　“那……家主为何现在还不清醒？”

　　“昏睡的征象倒不会很严重，是因为受了寒气，加上心痛起来也的确伤人，心肌长时间缺氧，一时间体力跟不上才会昏睡，不久一定能醒。”

　　众人都相互看了看，觉得是一番奇论，明明家主看上去已经危在旦夕，她却说并无大碍。

　　九歌对乌木长门道，“药方我已经说了，你若信我，就照着我的话做。”

　　乌木长门轻轻点头，“药方你亲手写下，交由父亲随侍的大夫煎药，你需先试药。”

　　九歌暗自翻翻白眼，明明很不信任，却还是不得不依赖洛九歌的医术。

　　“对了，我看这屋内一直燃着炭火，你们最好撤下，再打开门窗通风，让外面的新鲜空气进来。否则，只会加重家主缺氧的症状。保暖可以用几个水壶灌上热水，放在被褥下。”

　　伺候的丫头有些傻眼，为难地看向乌木长门，“少主……”

　　“照她说的做，小心伺候父亲。”

　　“是。”

　　因为九歌的几句话，整个乌木府变得有些忙碌起来。

　　下人们端来了煎好的汤药，并把炭火撤了下去，小心妥帖的侍疾。

　　九歌和乌木长门站在屋外等候，他说了，家主没醒，她不可以离开，这也算是防着九歌。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了雪，可能乌木族的领地就是这样，不飘雪的时节才是奇怪。

　　侍从给乌木长门披上了防寒的斗篷和暖手壶，而九歌只能反复搓着发凉的掌心。偶有寒风刮来，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的膝盖之前挨了乌木长门的一棍子，也幸好现在温度寒冷，冻得她双腿都麻木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下人进进出出，只有乌木长门和九歌两人并排站在廊檐下。

　　乌木长门面上缚着的白绫沾了几颗雪花，很快便划开，成了水渍。他静静站立，下巴微微扬起，像是在专注的想事情。

　　“又是雪……”

　　他不是在对九歌说话，只是在呢喃出声。

　　九歌悄悄侧脸看他，错觉般的他面目温柔了许多，唇齿微张，发出极为轻声叹息。

　　她好像突然被这画面吸引，陷入这美颜之中，但很快又收回眼神。可能是下意识地对乌木长门的畏惧。

　　九歌挠挠头，后又一想，他不是瞎子吗？既然看他，必然也不会察觉，那又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多看两眼。

　　于是九歌将整个脸转过去。

　　她这边脖子刚伸长，那边乌木长门便突然扭头向她，惊得九歌后退一步，险些跌倒。

　　“心虚什么？”

　　乌木长门咄咄发问，表情又回归到了冰山一般。

　　“我……”九歌咋舌。这小子不会是装瞎吧？

　　“你气息如此不平稳，实为心里有鬼。”

　　九歌有种儿时做了坏事被家长抓个正着的尴尬感，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宁愿憋死也不想被他这种人察觉到什么异样。

　　久站了一个时辰后，屋内终于传来了家主苏醒的好消息。

　　九歌拍着胸口，心里总算是放松了一口气，这第一关勉强是过了。

　　乌木长门进了屋子里，九歌在外头听着好像传出了些许谈话声。

　　再等他出来的时候，面色好像增添了一些凝重，他命人将九歌送回黑屋。

　　“洛九歌，往后父亲所用的汤药，你都需要一一尝过，三天一诊脉，直到父亲痊愈为止。”

　　“那鬼洛族人呢？能放了他们吗？”

　　乌木长门没再回答，撑着他的那柄拐杖离开了。

　　九歌现在更加苦恼了。

　　这古人或许不懂，可这种心脏病若是不开刀做手术，哪里会有痊愈的说法。看乌木长门的意思，她要是不给他父亲变成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怕是不肯罢休。

　　这件事情好像越变越复杂了……

　　九歌刚回到小黑屋子，膝盖一软，倒在了地上。

　　那硫火还在屋里一直候着，见她回来了，急忙上去搀扶，“夫人的腿……”

　　“没什么，还死不了。”

　　她一瘸一拐地蹦到了床榻上，揉着她的腿伤。

　　“那我去给夫人打盆热水来，再弄些吃的。”

　　“谢谢啊。”九歌勉强还能撑出一个笑容。

　　硫火一瞬间有些错愕，“这，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不敢担当夫人的谢意。”

　　古人这种尊卑的规矩，九歌是习惯不了。

　　而且似乎在这种地方更甚，看那乌木长门对水贞淑的态度就知道，心里哪怕再不屑，礼数上还是要低她一等。

　　当硫火提着一个小篮子，篮子打开是热腾腾的饭菜时，九歌突然心里对那个乌木溪风是感激涕零。

　　这几天，她可是只吃的到馒头稀饭，这回终于见荤了！ 九歌凤华：重生双面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