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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过了一整夜了,赤影这个急性子是再也耐不住了,她透过紧闭的门,看见祝融不远不近,依旧静静地守在那里,那挺拔的身姿,冷峻的神情和以前一摸一样,那不近人情,严肃刻板的样子也是一样的。
赤影记得刚刚做他徒弟,跟随他在天界火神宫修行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天界的各种清规戒律,经常被祝融罚了关禁闭,她再吵再闹,他都静静地守着门口,耐性那个叫好,总是守到赤影认输求饶,自己乖乖出来认错,每当这个时候,除了谆谆教诲之外,他还会给赤影准备一壶自己最爱佳酿,和一份她喜欢的食物。
仙灵之兽她可没少吃,每次问祝融这样杀生好吗?祝融总是淡淡回答一句,“我超度过它们了。”可后来,赤影才知道,他每次得花费自己的修为,应了那些仙灵之兽的要求,助它们早日修为圆满,超脱轮回,赤影才能安心地开荤。
“喂!你要关我到什么时候?”赤影敲敲窗户,吸引祝融的注意力。
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动静而看向她,其实整晚,自己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他不敢看,不敢靠近,那妖孽对他诱惑莫名的大。
“你是要灭杀我还是超度我?给句准信啊!”赤影追问。
“我也不知。”许久,他对着面前的小池塘,轻不可闻地说道,更像对自己言语。
“既然你拿不定注意,那你过来,我告诉你。”赤影有些高兴,起码这家伙傻了也不会想杀她,看他之前灭鬼时那毫不留情的冷酷样儿,看来还是对她有感觉的。
“不必。”祝融立刻冷冷地回绝,回绝了她动人的声音在耳朵里的萦绕。
“那你想怎么办?把我一直关在这里?偷偷的?一直养着我……我这个鬼物,不让你的师父和师兄弟们知道?”赤影语气故意魅惑挑衅。
“休要胡言。”祝融这回总算是给了赤影一个大义凌然,表明立场的眼神。
“你是怕了我了?”赤影没有放过他的眼神,紧紧盯着他,一只纠缠到他元神深处,她的身影还藏得好好的,她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睛里是几千年前孩子气的骄傲清亮。
祝融屏气凝神,转过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走向那扇窗,古旧格花窗中的赤影比天边要初生的太阳还要明媚动人,可是他唯想证明的是自己没有害怕,可以摆脱这个妖孽的蛊惑。
“我只是在想,你的归宿。”隔着窗户,祝融都能感觉到赤影灼灼的热力烧过他的身体,“也许我不该将所有鬼魅邪祟都杀灭。”
“我的归宿就是你呀,你真的是越来越傻。”赤影摇摇头,这傻瓜怎么样都是喜欢她的,她看得清楚,发现他倒是越来越不通透了,这一次的祝融好像有所不同。
赤影想伸手推窗,去触碰祝融时,他却像能预知似地退开了好几步。
“不要试图蛊惑我,这里是清修之地,我带你来是为了让你不去祸害人间。”祝融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剑,才想起已被妖孽的同伙毁掉了。
“那你是还没想好怎么处置我?”赤影气呼呼地问。
“等你的同伴来救你,我要一同收服。”这是句谎话,其实祝融的心绪早就乱了,他在和这些他认为的异端邪祟交手的时候,感觉和以往完全不一样,特别是他们从他手里救出那个要被他打散的厉鬼时,他质疑了自己,灭杀他们是真的对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心意吗?
“你省点力气吧,他们应该会来救我,不过你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的,我说你怎一次比一次蠢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什么时候撞坏了脑袋?你已经没心了,脑子再坏了就惨了!”见他还是一副耿直,认死理的样子,赤影懒得和他绕弯子,说话也不再遮遮掩掩。
这一次的目的本就是帮他恢复正常的,只是储玘说的那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实在让她心疼又难接受,才让他磨叽到现在。
“你怎么知道我撞到头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没了?”祝融忽然神情严峻起来,“莫非我跳崖的时候你在?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心?还有我的记忆?我师父说,是他把我从崖底救上来的,我没有心却死不了,是被邪祟所害,但是又有了神力灭鬼,这是上苍给我的恩典,是要我除……”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从悬崖上跳下来?为什么?真的撞到头了?现在还痛吗?我看看,伤得严重吗?”赤影才不在乎他其余的胡言乱语呢,在他们千年的一次次坎坷相遇中,奇葩的多了去了。
“你干什么?离我远点,你不怕现在就杀了你!”祝融眼看着赤影穿墙而来,对他伸出了双手,眼睛里还是该死的,迷人的泪光点点。
“你真的有够蠢的!”赤影不管不顾,一把搂住祝融的脖子,垫着脚尖,仔仔细细查看他的整个脑袋,伤痕累累,最大的那块疤刚刚愈合的疤几乎贯穿他整个头颅。他是怎么都死不了,但毕竟是凡人,会疼,“你说你干嘛要去跳崖?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脆弱没用?!你想死都死不了的,知不知道?你想摆脱这该是的罚戒用这样的方法是不可能的!”
祝融举起双手,尽可能不去触碰,面前这个哭得凄惨的妖孽,她连哭起来都那么美,都带魅惑之术的吗?为什么他一动不能动?不想推开她,远离她,更别提灭杀她了,只想好好抱着她,安慰她。
“我不记得了,跳崖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之后很多事是师父告诉我的,他说我浴火重生,是天意。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过去,我们认识?”赤影靠得越近,祝融就越平静,他渐渐地觉得身边的一切,师父说的一切,都不如面前的她重要
他还觉得她很熟悉,熟悉到,他的指尖去捡她脸上晶莹剔透泪珠子的动作不是第一次发生。
“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了,你的事我都知道,我这次就是为了找你而来的,为了把你修复如初,把你失去的心和记忆都找回来。”赤影哭着捧着祝融的头,呵护着他的伤口,神力抚过,什么痛和痕迹都消失了。
但她却探查到他元神里更严重的问题,他的元神居然是不全的,少了一魂二魄,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祝融比之前哪一次对她都要陌生的原因。
“祝融,别被着妖物迷了心智!”
一串杂乱的脚步声后,是一个看似道骨仙风,像模像样的老道带着他的徒弟们提剑而来。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