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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天地初开时的力量炸裂,新界之灵释放出她元神里无限强大的神力,冥界所有的危机都一并解除,封疆镇界的西域重获新生,鸟语花香,灵气丰沛,甚至比它上空的昆仑山脉还要美,紧接着以皇城为中心,辐射四域疆土,无论是终年气候严酷的沙漠东域,还是极寒荒芜的冰封北疆,都开满了彼岸花,绛红的一大片,一大片,透过圣光,那艳丽夺目的红色一直映射到天界的空中……”
“那一定好美好美的。”酒酒摇着身后一条霞光粉黛的小鱼尾,趴在云久那条洁白如玉的大鱼尾上,“娘,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冥界,看一大片一大片的彼岸花?”
三百年前,冥界危机,新界之灵拯救苍生,重塑三界安宁的故事里,酒酒最喜欢听结局的那一段,漫山遍野盛开彼岸花的情形她在脑海里想象了一遍又一遍,才能缓解新界灵君失去爱人那一部分的故事给她带来的难过。
“是啊,娘,我们什么才能去冥界?还有还有……爹爹什么时候回来?”窝窝依靠在云久怀里,已昏昏欲睡,比起娘讲的故事,他更爱听爹爹讲的版本,最爱听新界灵君掀翻昆仑山的那段。
“想爹爹了?”云久捞起怀里的儿子,又牵上女儿的手,离开珊瑚花园,往寝殿里游去。
“想。”
“想。”
一儿一女异口同声回答。
云久何尝不想?哪怕他们成亲已快四百年,现在每年有一大半时候能和阿酒在一起,她还是会在他回冥界,不在家的时候思念泛滥,期待他回来,和他撒娇耍赖。
“那你们就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快点长大,长大了,鱼尾才能自由变换成双腿,离开水域。”云久与几个婢女一起把酒酒和窝窝安顿在了床上,掖好透明柔软的水母锦被。
儿子窝窝一沾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了过去,女儿酒酒还留着最后一丝小心思,望着床头几案上那花瓶里一束即将凋萎的彼岸花,那是爹爹上次从冥界带回来的,因为娘喜欢,因为酒酒喜欢,他每次都会带很多很多回来。
“娘。”酒酒挽住云久的手,看着云久唇瓣上润泽美妙的颜色,“是不是酒酒长出双腿的时候,也能像娘一样,用彼岸花汁染唇?”
“行,那当然行,那个时候酒酒就是大姑娘了,可以染唇,可以自由出入三界,还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长厢厮守。”云久吻了女儿光洁明净的额头,看见自己幸福安然的笑在女儿金色的眼睛里绽放。
“自己喜欢的……只要自己喜欢就行了吗?会不会喜欢了也不能在一起?”女孩子心思细腻,故事里的那些悲欢离合她都记在心里,每每被新界灵君与太阳神的故事打动,又为他们唏嘘伤心不已。
“不会,只要你们足够喜欢对方,就可以在一起,无论将来你是喜欢的是冥界阴灵,还是天界神仙,亦或是人间凡夫俗子,都可以在一起。”云久一下一下温柔地摸着女儿的长头发,看着她逐渐入睡,不由得感慨,若早四百年,若没有梦依依那时翻天覆地的颠覆,没有她如今幸苦恪守的原则,她是无法如此轻松对女儿说出这样的承诺。
唯爱成则,只要心里有足够的,纯净的爱,如今的寰宇就允许两者在一起,突破生死,跨越种群,但若是违背初衷,心生任何亵渎爱的心思都会遭到严厉的惩戒。
也是因为有了梦依依固守的这一新规,云久才得意从冰冷的水底苏醒,才能如了好久好久之前的愿望,与阿酒成亲,成为冥界东域鬼王的妻子,还有了两个那么可爱的孩子,让她镇守水域的女王生涯不再孤独无望。
不不不,现在她可不是东域鬼王的妻子,她是冥界死神的妻子,阿酒担起了死神的职责,帮梦依依一同协调管辖新规下的冥界,事务繁忙得难以想象,他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留在冥界处理公务,尽可能安排妥当,再回水域,和妻儿享受另半年的幸福时光。
几案上的彼岸花落下了一丛凋萎的花瓣,在静谧的夜里声音格外清晰,云久投去目光,看见它已长出了第一片绿叶的新芽,待到花尽叶茂之时,就是阿酒回家的时候了。
忘川河畔,冥界与人间相同的那道大门口,不再如往昔阴森森列一队望不到头的亡魂队伍,而是来回分了两路,除了死后入幽冥报道的亡魂,还有申请了来冥界回家探情的生魂。
入口处也不再渡河人孤零零一条船,孟婆一碗汤,几个鬼差就可以应付的场面,河上桥下冥界公职人员忙碌有序地查验着通关的文书,类似于人类国与国之间的签证制度,现如凡人生魂,妖仙精怪都可在各界办事处申令,符合条件的便有通关文书,可在一定时间内入到自己要去的那个界,与自己思念的个,爱的那个相见相会。
“死神大人,这是要回家去?”楚凉老远便看见扛着一大束艳色彼岸花的阿酒,深渊袍子的大斗篷也遮不住他眉梢嘴角的笑意。
他日复一日站在渡口,看着来往的人流鬼群,热闹穿梭,虽则里面不会再有自己期待的那声影,但他依然为了那些不用再像他和蕊儿那样煎熬分离的人们欣慰。
“嗯,幸苦了。”阿酒扔了一坛子醉仙酿过去,那是他之前还是酒神时存下的沉酿,现在忙死神的差事,再也没有闲工夫酿酒了,那美差交给了修。
不同元神酿的酒是不一样的,就像与之前空山酿酒的钢劲爽烈不同,阿酒酿得最仙酿迷人醇美,柔和细腻,而现在修酿得酒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让人吸引力,入口甘净如水,骗人贪杯后是不可严明的醉人。
“多些大人。”楚凉接过酒坛,开封便饮,“九殿下的酒就是温柔。”一头一暖,往事蜂拥眼前,美不胜收。
“喜欢就好,不多了。”阿酒办完了验完了通关文书,就算死神因私出入也得严格遵循法规。
“殿下,要不要送你一程。”一阵疾风,神兽身样的谛听停在了阿酒身边。
“帝君大人竟有空放你的假?”阿酒不免担心,梦依依自此接任了帝君之位,重塑了新规法则后一直为此忙了四百年不止,谛听也是追随着她不曾停歇。
“陛下,去无间地狱了,我难得偷闲。”谛听何曾不担心梦依依独往。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