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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心换心,找一颗与她元神属性相符的心脏,替换了她的那颗。”西王母款步走到床榻边的时候,已困住了祝融的行动。
她玉润纤细的手轻轻一展,赤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便脱离胸膛,落入了西王母的掌心。
“你想干什么?!”祝融挣开束缚,要去夺她手里赤影的心,那是赤影的一部分,即便是残损的,对他而言都是宝贝。
“没用了,还留着做什么?”西王母掌心升起一抹洁净的光,赤影的心瞬间就化作一朵晶莹剔透的莲花,再被她一阵轻吹,便散作无数细小闪光的尘埃,飘进空气里,消失不见。
“你……”祝融还没使出火术攻击,就又被西王母上了结界的枷锁。
不是她厉害到可以斗得过祝融,而是他的心慌意乱,每一步行为都在她预料中,掌控间。
“我若要夺她性命,还用如此大费周章了?你的血和气用完了也护不了她多久的。”西王母千万年不变的美丽容颜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更猜不出她的用意和目的,但她的话没错。
祝融不再挣扎较劲,颓然地被西王母扣押着,“说吧,你们意欲何为?”
“我们?”西王母眉稍挑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冷笑。
“天界定是不容我们的。”祝融眼看着赤影的红发一点点褪色,变得暗淡无华,脸上也布满了死寂的苍白,嘴唇冷硬地抿着,像是再也不会张开,不会叫他一声师父。
“火神大人还是很明事理的。天界诸神已知你对她动了凡心,你作为十二神将,这是犯了大忌;再者,你们是师徒关系,却生出这般情愫,这是违背伦常;三界大战之际,你作为东南两域军队将领,不顾军令,私自行动,这是犯了军规。”西王母大义凌然说得头头是道。
祝融却听得颇为不耐烦,她说的那些对他早已不重要。
“还有吗?”他冷冷道。
“还……有……什么?”西王母出乎意料,一向刻板严谨的祝融,不应该为自己违背那么多天规戒律而感到羞愧难当?他现在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还有什么天规戒律,拿出来我一并违反了!”那是气话,不过火神大人生气了,不是一点点可怕。
祝融挥袖间便已碾碎西王母的结界枷锁,一股烈焰随即朝床榻边的西王母掷去,逼退了她千里传影的幻像。
“祝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冒犯于我!”西王母的影像又从四面八方的水汽中聚拢过来,身边萦绕着雾霾袅袅。
她对祝融还是有所忌惮的,所以才没有亲自出现。若刚才不是她的幻像,自己是一定会被他伤到的,她知道一怒为红颜的冲动与可怕,那些儿女情长的绕指柔,也可催化出入魔般的力量。
“离她远点。”祝融再次燃起火焰扫向西王母的影像,像一只火凤凰的巨大羽翼,所到之处滚烫的温度烧干一切水雾缭绕,“我知道我罪责难逃,但我希望她能安好。”
“好,成全你。你既然认罪,那就好说。”西王母不再显像,只有声音四处回荡,“你交出你的心脏,还赤影公主的性命,惩戒你一人承担,没了心的你入不了三界六道,没有轮回转世,你将忘却你几千年来经历的所有事情,包括对她的感情,你将不死不灭,一直流落在人间。”
这个惩罚何其残忍,祝融握紧了燃烧着烈焰的拳头,那火焰已经烧成无色透明的极至火焰。
“我答应你,我的心你拿走,若你食言,救不了她,我就让整座昆仑为她陪葬。”祝融将手里的烈焰射向千里远的昆仑方向,顿时消融了整座山的皑皑积雪。
之后七年间,四季如春,山巅终年清冷的昆仑,热得如同沙漠。
正在入定出神的西王母手上赫然出现了一颗火热跳动的心,几乎灼伤她的掌心,她从法术中醒来,忍痛握住了祝融的心脏。
她哪敢不救赤影,她已经被威胁了不止一次。
刚刚失去帝君的妄玉,发了疯地问她要女儿的性命,不惜动用整个冥界之力,那个手持日晷的鬼王削了昆仑在冥界底座的一大片,威胁说赤影要是有个好歹,他就推翻昆仑。
西王母当然会治好赤影,但这些威胁她也不会忘记,更不会轻易饶过。
“师父?师父!”赤影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祝融眼睛里满是泪,“师父,我是死了没?原来我死了,你是会伤心的。”她很累,但是心里舒坦,露出欣慰的笑。
“没死,没死,你没死,你活得好好的,一直一直。”祝融等了二十八个星宿掠过火神宫的日子,终于盼来了她又可以开口叫他师父。
他把赤影从床上捞了起来,贴在胸怀里,趁着那里还有温度。赤影被他抱得有点懵,这还是她的师父吗?高冷无情的火神大人?
她越过他的肩膀,环顾四周,发现这是火神宫里师父的寝殿,身下那张舒服的床塌是她厚着脸皮,没羞没躁勾引了师父好几回的地方。
他要不是提着她的衣领,把她赶得远远的,要不就是拂袖而去,把她孤零零一个人留下。现在的情形她可是想了好久,和做梦似的。
原来师父是喜欢自己的。
当还在懵圈的赤影的嘴唇被祝融吻得牢牢不放,她便明白了,师父和自己一样,是喜欢自己的,他一定是舍不得她再离开,看见她受伤而心疼感动了,于是忍不住带她回了火神宫,留在身边,不顾违背天规戒律。
“等等,师父,那个……我们是不是可以……会不会我们不应该……在一起?”赤影支支吾吾问,近百年里,她也有所耳闻关于十二神将要守的法则。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应不应该,我们已经错过了太久。”祝融吻得越来越深,吻得肆意妄为,泛滥自己收敛已久的情愫,若再不让她知道,怕是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赤影沉溺在自己期盼已久的怀抱里,那里太过炙热,她甚至疏忽了他胸膛里的异样,那是如何的激动澎湃的时候,都不会再有动静。
“师父真的喜欢我?”她娇喘连连,精疲力竭,满足地躺在祝融臂弯里。
“喜欢。”祝融的另一只手边是一坛子陈年的醉仙酿,是那位早已仙逝而去的酒神留下的,所剩无几的佳酿。
“师父还喜欢过别人吗?”赤影把玩指尖自己恢复华美颜色的发丝。
“没有。”祝融垂眼望着赤影,只见她隽秀的眉,翘翘的鼻尖,丰润的唇瓣勾人的一启一合,却不见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动情的眼睛。
“那,以后呢?师父以后还会喜欢别人吗?”赤影问得小心翼翼。
“不会。”祝融心事重重,因为他们又将分离,也许是永别。
“师父,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呆木头。”赤影不知道,刚刚眷顾她的幸福,转瞬即逝,她还嗔怪着,在爱人怀里撒娇。
祝融摸了摸她柔软蓬松的发,“过去千百年的岁月里,我从不曾对谁动情,将来万千年里,我也不会再为谁动心,因为我的心在这里,完完全全是你的了。”
他指着她心口的位置,然后满灌一口酒,又将她压于身下,将酒喂入她的口中,让她又一次沉沦,沉沦到神智不清。
“师父要走了。”祝融在她耳边,不舍地低语。
“去哪儿?师父,你要去哪儿?”赤影喝醉了,原来陈年老酒那么厉害,她晕晕乎乎,绵软无力,陷在床榻里,分不清眼前是梦境还是现实。
祝融没再回答,摸了赤影的脸颊,送她入眠,自己就此离开了火神地域,离开天界,坠入人间,他的记忆也是在那一刻开始消散殆尽的。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