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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别喝别喝,醉仙酿喝挂了才不会那么难受,非得自虐……”梦依依轻轻拂过幽将的背脊,心疼不已,向来在她面前淡定优雅的三哥哥,现在狼狈不堪,翻江倒海吐得都逼红了眼眶,她嘴上嗔怪着幽将,心里把玄女雪颜咒骂了个体无完肤。
幽将话都说不出来,这人间酒水如刀割剑刺一样折磨着他的身体,却也好过今天天庭上看到的婚典一幕幕对他的伤害。
他想好了要以大局为重的,想好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想好了不怪他的身不由己,想好了……想好的一切都没有用,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别人行那喜结连理的大礼时,幽将的心就碎了一地,就算知道他脸上谦和温润的笑是假的,他心里是不会有别人的,他还是难过得不能自己。
依然有只温柔的手,拂在他的背脊上,但就是那轻微的一下变化,让幽将像被电闪雷劈般震住,爱人指尖的怜爱疼惜他是醉得再深,也能感觉得到的。
回首间,的确是那张全天庭最最讨人喜欢的脸,尘灵还是一副浅笑嫣然的宁静,他阻止了在场所有人告知他的到来,为的就是要给幽将一个唯他想要的惊喜。
“你来做什么?”幽将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光,扶着栏杆站稳身形,强装镇定,还不忘捋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很糟糕,这样的落魄他不忍心让他看见。
“来找你。”尘灵的声音出奇的甘醇低柔,天籁之音应该是特意为形容他而存在的词汇。
“找我作甚,太子殿下不应该已经入洞……”幽将碎成冰渣渣的心在尘灵一句“来找你”后融化成水,但他还是别扭地委屈着,故意硬邦邦不领情的样子。
尘灵的手捂到他的嘴上,“竟胡说,我为何要与他人入那地方?”
“太子殿下,请自重。”幽将往后退开,躲着尘灵的手躲着他的讨好,“那人又不是他人,她是你的新娘,是要你长厢厮守的。”这话伤人,说得他自己心里一空,没注意脚下,撞上围栏,险些翻进湖里,却在最后时刻落入尘灵的怀里。
幽将惊讶不已,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是瞒着别人的,人越多的时候距离不是应该越疏离嘛?难道……他也喝醉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她的。”尘灵凑近幽将,细看他眼里的隐忍,嗅着他不安的呼吸里杂乱的酒气,旁若无人地说着体贴安慰的话。
“但我也知道,你是无法拒绝的。”幽将倔强地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无奈,强行推开那个他好喜欢好喜欢的怀抱,“赶紧回去,你有你的责任和命运,你终有一天会继承天帝之职,没资格任性妄为。”
“我拒绝了。”尘灵淡淡地笑起来,身上还是未褪去的正红盛装,眼里已是凛然的决绝。
“你拒绝什么了?”幽将复又拉回他的衣襟。
“我也不知,只是今日我对全天庭的人说,我不能娶雪颜为妻。”他答得骄傲自得,并没有让幽将看出他背负的代价。
“你……你,怎么可以……他们会……”幽将哪里会不知道他要承担和承受的。
“这些都无妨,我看着你走了,就觉得心被你一起带走了,我明白这次若不来找你,你就永远不会理我了。”尘灵玉砌的修长指尖摩挲过幽将苍白的嘴唇,贪恋他冰冷的美好。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幽将终是在爱人的告白下柔软下来。
“说好什么了?说好让你伤心难过?我不愿意,我反悔了。”尘灵的眼角弯起从未示人的娇媚,眼神里是云开雾散的光芒万丈。
“你真的,蠢死了。”幽将哽咽着忍住了金色眼眸里翻涌的似水柔情,攥着尘灵衣襟的手松开了拳头,抚在他的心口,抚平衣襟上的皱褶也抚平他心里的波澜。
“是啊,我是蠢,那你呢?”尘灵捧着他的脸,慢条斯理捋着他耳边被风吹着,怎么都整理不好的散碎发丝,好像那是世间最重要的事,“喝酒喝成这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让人闻风丧胆的死神,就是个没用的委屈鬼。”
“少说我,你也喝醉了吧,否则哪来那么莽撞胡闹的胆子。”幽将扣住了尘灵的手腕,不让他的手再肆无忌惮撩拨他快要崩塌的情绪。
“没有,我只与你喝酒。”尘灵乖乖被桎梏着双手,眼睛眨得乖巧又讨好。
“当真?”幽将已被迷住。
“何时骗过你?”然后他忽然附到他耳边,“就如我只与你……”情话只入爱人的耳。
尘灵说完,也没放过幽将的耳垂,细细啃咬着,一直吻入颈侧,随即他雪白巨大的羽翼在柔和温润的光芒里,从他肩胛之处生出并张开,把两人包围其中,再次合起,一起消失在属于他们的结界里。
半夜三更的人工湖边,恢复一片寂静和黑暗,好像天神从未出现过。
“看够了?”储玘一句严厉又低沉的声音终于勾回了梦依依差点一起消失的魂。
“啊……”小姑娘的三观正在被刷新中,反射弧度异乎寻常的长。
这还是她认识的幽将哥哥和尘灵哥哥吗?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地互撩,高高在上的形象完全崩塌了。幽将那求抱抱亲亲举高高的傲娇眼神,还有尘灵那哄小孩子般的柔媚深情,梦依依看着都替他俩脸红心跳。
“嘴,好久没闭上了。”储玘对梦依依自尘灵出现就目不转睛的眼神表示不满。
“哦……”梦依依傻傻地合上嘴,吞了口口水,“他们……”
“他们自有他们的事,我且问你,今天喝多少酒了?我没及时赶来你要怎么发酒疯?”储玘很有训孩子的威严。
“我?你说今天的新生欢迎会啊?他们摆明了要欺负我们呗,我可不能认怂的,我没喝醉,谁发酒疯了?是不是云九。?”梦依依的脑袋其实是晕乎乎的,“云九呢?”
“和红头发的男孩子走了,在你发呆的时候。”
“他们俩真不够意思,重色轻友,九哥哥就更没良心了……”
“嗯,你最有良心,最爱管闲事。”
“闲事?怎么是闲事?我管的哪件事是闲事?我才不像云九,她偷偷打电话给谛听,那才叫……等等谛听呢?”
“去天庭找冷夜了,也在你发呆的时候,他得到消息说太子殿下出逃,冷夜被扣下了。”
“什么!?天啊,他们这回应该是闯大祸了。”梦依依扶额半天,觉得头更晕了。
“都问完了?可以回宿舍了?”储玘又好气又好笑看着面前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梦依依,“明天还要上课。”
“哦。”她就挪了一步,便又停下来,“我走不动,天旋地转的。”没人了,就剩一只她的鬼了,她可以认怂了。
“还说没喝醉。”储玘嗔了一句,抱起满身酒气的梦依依。
她笑着埋首进他怀里,这下舒服了,舒服得快要睡着了,不过还挣扎着想起件事儿,问道,“你说明天可以上到你的课是怎么回事?你那么晚才回来去哪儿了?”
可是也就有问完的力气,没等储玘回答,已经呼吸沉沉地睡着了。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