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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他说了些什么?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梦依依睁圆了亮晶晶,泪汪汪的眼睛,便连珠炮式地问了刚刚回来的冷夜一通。
“没有,他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冷夜显得很疲惫,但相比之前的哀伤,神情出奇的平静。
“那他……怎么不和你一起回来……”梦依依嘟起嘴,看了一眼病榻上谛听无动于衷的脸。
“他要完成自己没有完成的修行。”冷夜在谛听的元神世界里,见到的谛听,是他早在三千年前,舍利园内闭关百年后,本应该到达的神级。
要不是苍耳的死,要不是舍利塔倒,谛听已经修为圆满。
“修行?他都是第一神兽了,还想修成什么样?”梦依依有些嗔怪,实则是无奈是不舍。
“更好的样子。”冷夜回想起刚才遇到他的场景,居然忍不住迷恋倾慕地笑了起来,从唇齿间,到眼角眉梢。
“更好的样子?”梦依依紧盯着冷夜的眼睛探究,想从其中寻找到一星半点的讯息。
“你会见到的,等他再度归来。”冷夜眼波流转,望向身边的谛听,忍不住用手指摩挲了他的额角脸颊,小心翼翼试探到他的唇瓣,仿佛还能摸到自己的吻痕。
“他会再度归来?他答应你了?到底是怎么说的?你能不能给我讲详细点?”梦依依面对冷夜的淡定从容,更是焦躁不安,“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冷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走神,他太沉浸于刚才和谛听的短暂相见中了,他很快收回眼神,认认真真看着梦依依,“他会回来是因为他还有劫数在命轮,不曾渡,不可弃。”他不会把谛听所说的,自己便是他下一个劫的事告诉梦依依,谁都不会说,那是属于他的稀世珍宝般的秘密。
“而你,我的公主殿下,他希望你也能完成你的修行,成为那个更好你,在他归来之时。”冷夜从元神里取出谛听给他的万鬼刃,“这个是你的了,你要成为冥界的女王,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万鬼刃会替他保护你。”
梦依依迟疑了一会儿,接过那把漆黑无光,极寒阴冷的万鬼刃,无数厉鬼邪祟在其间淬炼出强大的戾气,让她觉得格外舒适,和她的冰魄雪锥居然有相同的气场。
“我才不要做冥界女王呢。”梦依依垂下了手,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收下了万鬼刃,原本决绝无疑的决定似乎没有那么坚定了,也许是她自己都不曾感受到的。
以前,要成为冥界女王是一件被很多人逼迫,附加的事,梦依依并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而如今,随着她经历过的种种,包括每一次救赎鬼魂的失败,自己爹爹的消散,谛听和玄水的沉睡离别……也许还会有更多需要她去面对的事情,要更强大的心智和神力才能守护,她想守住,保护的一切。
有些事不是逃避离开就可以解决,有些责任是与生俱来的。
“我懂了,他是铁了心要走的。”梦依依话说得有些赌气,她还不能,不能适应越来越孤独的处境,身边护着伴着她的人一个个离去。
“依依……公主殿……”冷夜还想安慰她些什么,却见她已转身走出了他的结界。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辜负他一番苦心。”梦依依尽量不让自己再哭泣再软弱,“你的嘴唇上是他吻的痕迹吗?”临出门,梦依依低语了一句,头也没回,仿佛早已注意到他俩的亲密。
冷夜害羞地一滞,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病房的门刚好打开,门口是修坐在巨大的霹雳神兽上闭目养神,霹雳兽安静地趴在地上,犄角上电花四溅,听见动静,掀了掀狭长的眼帘,略出锐利警惕的冰蓝色眸子。
见到梦依依,霹雳兽不自觉地先开始摇起了尾巴,修也从它身上跃下,轻盈地落到地面。
“可以让我带他走了吗?”修其实在外面等了好一阵子,看阿酒和小情人腻歪得心烦。
“走吧走吧,迟早都是要走的。”梦依依靠着霹雳兽,一屁股坐下,它立可伸了尾巴垫在她身下。
“轮回变换,周而复始,我们冥界就是和这些事儿打交道的,吻儿,你得习惯。”修揉乱了梦依依的头发,随遇的话却是希望能给她安慰。
“不习惯,一直都不能。”梦依依推开了修的手,愤愤然甩了甩头发。
“傻丫头,那样只会苦了你自己。”修不由分说,一把捞过梦依依,狠狠抱了抱,又立刻松手,“他想选择什么模样回去?”他走进了病房,双手叉腰,扫了一遍谛听,“我倒是没想到,有机会来收他。”修心里落寞,感受到更深的伤感,不久以后,继玄水和谛听以后,他会有机会送走另一个更让他不舍的元神,不能习惯,梦依依说的没错,无论如何伤离别都是永远习惯不了的一种情绪。
“我能送他吗?”冷夜站在修的身后。
“你?新来的兽界神兽?”修稍稍转脸,不曾细看,倒是已把冷夜打量了个通透,“天界灵蛇,谛听那家伙有眼光,怎么收服了你?”
冷夜被问得有些尴尬,不知如何作答。
“喝酒吗?喝一坛再走不迟。”阿酒和云久一起回来,手机各捧了一坛子醉仙酿。
“事办妥了?”修接过阿酒手里的那一坛,开了封,先在地上撒了少许,然后痛饮而尽,“走吧,带你回家。”他手指轻捻,时空顿时铸就出一道单向直通的隧道,通向看似深不见底的幽暗冥界,实则是他鸟语花香,美若仙境的西域疆界。
冷夜从云久手里接过另一坛子酒,开封后倒是自己先喝了一口,而后将剩下的大半坛子醉仙酿统统撒在了地上,“我送你,不醉不归。”
梦依依最后抱了抱谛听温暖的身体,好像他只是小憩一会儿,没多久便要醒来,“再见了,大家伙。”她还想说什么,又觉得有说不完的话,还是就此打住。
冷夜抱起谛听的身体,跟在驾着霹雳兽的修身后,莫入了那个深不见底的隧道。
伴随着醉仙酿的芬芳,梦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是醉了,她隐约看见谛听修长挺拔的背影在一片祥瑞之光中渐行渐远。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