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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规法则,不可负,哪怕你是应天命出生的神,也只是命轮回转里的一尘一沙而已,你没有选择的资格,无边的神力不是为己所用,而是要你肩负起蝼蚁众生无法承担的职责。”
“大逆不道,必须严惩不怠!”
“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是要与三界寰宇为敌吗?”
“皇儿,你真是辜负了父皇母后的用心良苦啊!”
“昊烨,你知道你要为任性妄付出什么代价吗?”
“昊烨哥哥,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哪里不好?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不要……”
祥云瑞彩笼罩的天庭,瞬间变得阴云密布,三千里的美丽红妆,在昏暗中看起来阴沉凝重。神诋仙家个个变得怒目相向,讨伐指责的声音不绝于耳,像厚厚云层里滚动的雷声。
“你们在乎,我都不在乎,若无边神力只是枷锁,你们尽管拿走。”昊烨一句冷情淡漠的话,令得周围鸦雀无声。
他从元神里抽出自己的兵器日燧长矛,用力向天际掷出去。那支通体乌黑无光的矛在空中飞驰着,迅速变作赤焰之色,燃烧出上面加持的符文,一下子照耀得云开雾散,天空被映得雪亮,它继续燃烧着,烧成太阳才有的光与色,然后直直投入太阳的中心,消失不见。
整个天庭为之震撼。
“我与生而来地神兵利器已经归还于它的出处,而我应天而生的命……”昊烨环顾众神,神情高傲不羁,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天后身上,“母亲大人,唯您可以取走。”
说完,他面对着天后,恭敬地双膝跪地。
“不要!不要!”梦依依大声疾呼,而口里传出的是莹儿的声音,“不要,昊烨哥哥,我……我不强求你娶我,求你……不要……”
昊烨转脸过来,露了一个轮廓英挺好看的侧颜,嘴角落寞地闪现一抹笑,“莹儿,你不懂。”他抬起他的眉眼,那个坚定沉稳的透彻眼神,梦依依觉得绝对是给她的,因为她懂。
天界帝后再心疼自己的孩子,也无济于事,他站在所有神诋的对立面,让自己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那样子是对所有神的亵渎,他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藐视,这让他们不安,他们决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天后默默流着泪,最后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昊烨,一言不发地离开,她不能亲手取他的性命,她做不到,天界众神也不会让她这么做的,他们要给的罚戒更严厉。
自此,天后把自己禁闭在天界深处,无人知晓的地方,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想解脱是不可能的,解脱不是修为圆满,就是无业无念,消散也好,出离三界轮回也罢,都不是你应该得到的,你需要罚戒,劫难,你有太多的业要消,你有太多的罪要赎。”西王母站到了众神之前,看着天界帝君手里的法杖。
多年前,她的女儿瑶姬,是她借了天帝的法杖,亲手正法的。
“那你想如何?”昊烨站起身,咄咄逼人的气势,一点都不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神。
西王母不语,等待着天帝发落,所有的神诋都等待着他的量刑,看他如何挽回与冥界过节,如何公正地严惩自己的儿子。
“剔除神籍,贬下凡间,永不得返回天界,生生世世受众叛亲离的苦,渡不得善终的劫,以此方可赎清你今日冒犯上古法则,寰宇诸神的罪孽。”天帝是把罪判到了极致,他是希望昊烨能害怕,能悔改,“你若现在诚心悔过,我便只收了你的神力,押解你去无幻天苦修五百年,以示惩戒。”
“我的神力修为,应天而生,父亲大人,您收不走的,除非剔除我的神籍,才能把它封印起来。”昊烨在诸神开始议论纷纷之前开口,“我已想到会有重罚,我不后悔,天界不需要一个不心甘情愿执掌大权的人,莹儿公主也不需要一个不爱她的丈夫,但我需要对我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我的选择是注定为人受苦,我也毫无怨言。”
“储玘,你个大傻瓜!”梦依依撕心裂肺地吼声没有人听到,她心疼他接下来要受到的惩罚,心疼他一意孤行的倔强,就算是她懂他的心意,也不舍他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
原来他在人间遭受的苦难,都是注定的,都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如果他们执意一世为人,储玘是不是还要遭受轮回最初的诅咒?
执法的是天界的十二武神,他们都曾是昊烨下属,现如今也是天命难违,各执了一条法咒的锁链,锁住了昊烨的身体,也困住了他的元神,因为剔除神籍和封印神力的痛,连神都难以承受,锁住身和魂是为了让受罚时的神,不至于因为太痛苦而自殒。
赤影在祝融走上邢台前,战战兢兢拽了拽他的手,压抑的气氛让她油然而生恐惧,祝融把她送到了冥界的队伍里,送到了妄玉和绛的身边,才走向昊烨,他藏在心底的叹息,没让她看见。
绛和天帝客套了几句,打算带着冥界的皇族先回去,他知道妄玉受不了看这行刑的场面,不久之前,自己的长女,也是这样离开冥界的,她怎么都无法释怀孩子的绝情和固执,也无法忘却送走她时,比生养她还要强烈的痛。
还有莹儿,落在众神眼里,像个可悲的笑话,但她的心还是在那个伤害她的人身上,执念已生根发芽,让她如何忍心看着他受苦受难。
“不,我想走。”莹儿甩开了过来带她走的幽将,“我不想走,我要看着他付出代价,看着他痛不欲生……”
明明是泪连连的柔弱模样,声音也是哭得沙哑哀怨,可莹儿说话的语气却是狠毒的。
梦依依透过她面前的珠帘,眼看着莹儿每落一滴金色的泪珠子,眼眸的颜色就暗沉一点,渐渐的,当她掉了满地泪的时候,她清丽的浅金色眸子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凤冠下的青丝乌发也褪成雪白。
原本娟秀柔美的容颜,变得凌厉冷艳,她周身散发着比死神黑渊袍还要阴寒可怕的暗黑气息,但这些异相似乎只有梦依依看得见。
莹儿一步步朝昊烨逼近,也一步步向梦依依逼近,似乎正咄咄逼人,直视着她,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像是觉得这一次莹儿不会再如穿透魂体般虚无的她。
“啊!”
直到退得梦依依听见背后,几乎是贴着她耳廓传来一声惨烈的哀嚎,她转过身,看见昊烨正在她身边,光芒万丈的元神生生从他身体里抽离出来,天帝的法杖正穿过他元神的心口,让元神金光四散泄出,而身体吐出满地的鲜血。 冥界女王养成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