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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说:“小二,我发现你现在管后勤管的有点不动脑子了,海盗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前来自投罗网?”
“那您的意思是?”
“现在官军已经和海盗反目了,双方正在往死里打,等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海盗会往哪里去?”
“肯定是往海鲈岛跑啊,刚才那些船工说了,这是第一次去给他们送补给,第一次就被我们劫了,他们没有了补给只能往海鲈岛上撤退,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啊,我们把船开到美人礁东西线附近等着他们到来,那时候,我们是以逸待劳,你说他们跟那些撞在木桩子上的兔子有什么区别?”
“高,实在是高!”
“我呸,这种战法,牡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到了你这里,居然还像听了什么神机妙算一样!这样吧,你把这些粮食等物资运回荷花镇,然后给我办三件事!”
莫小二立刻伸出三根指头说:“您吩咐,我数着。”
“第一件,你告诉魏不群,暂停军训,把擅长水战的士兵挑选一部分,你们和艾丽斯带着,乘坐我们的二号战船以及刚到手的这艘海盗船,到美人礁东西线跟我会合;第二件,你们把船上储存好淡水、耐放的熟食,至少够三艘战船三天的补给。”
莫小二摁下两根手指,说:“前两件记下了,还有一件。”
“第三件,派人骑快马通知常庆波,今天就率队返回荷花镇,李斯强和杨枭蓬等我回去再公审,先暂时关押。原来的隘口,各派一个小旗的人马守候,常庆波和牡丹回防荷花镇,并派出一个总旗的官兵增援瑶山县城,让周通亲自带领人马巡逻海边,联络沿海各村的民防,日夜巡逻警戒,防备海盗上岸抢掠,要困死许大业。”
莫小二扳着指头,一件一件的复述了一遍,钟离确认后,莫小二带着三艘船往回赶,三艘船上的淡水和吃食都放到了钟离的大船上。
钟离的大船上,留下了一个新俘虏的船工和海盗,向他们了解海鲈岛的情况。
他们对钟离介绍说,海鲈岛现在还有两艘大战船,别的都是些小船,岛上的海盗大概还有三百人,这些人还是全部集中了各个小岛上的人马,才凑齐了这么多。本来最近海盗死伤严重,其中有一个小头领谭乙,因为相中的女人被许大爷霸占,心生不满,带着近二百人,驾着三艘大战船往北投靠了倭寇,更要命的是谭乙把看守的粮仓的粮食全部装船运走。许大业现在很恼火,正在想方设法抓壮丁,抢粮筹款。
钟离又问岛上的武装力量和布防情况。
他们在甲板上画着示意图,告诉钟离海鲈岛的明岗暗哨。海鲈岛西侧的海滩,就是钟离上次率人攻击碉楼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重新建了一个碉楼,里面有三十多个海盗把守,有大火炮一门,过半数海盗有火枪,剩下的是弩箭,这个碉楼把守着海滩的要塞之地,碉楼附近还有几个不固定的岗哨,大约也有二十几个人。
另外海滩上平时就摆放了鹿角丫杈,海滩的里面尽头是陡坡状的山崖,上面一溜防护墙,墙上面有射击口,有大约百十人的力量防守,防护墙上有四门轻型火炮,主要打击攻上海滩的人马。
许大业的聚义厅附近,还布置了大约一百人,其中有十个人是他的贴身卫队,每人背着一把火枪和一把五连发的弩弓,配着清一水的大号钢刀,这些人身手不错,心狠手辣,都是些十分忠诚于许大业的家伙,号称十大金刚。
许大业的聚义厅里遍布暗道机关,据说其中的机关奥秘只有他一个人知晓,一旦发现不妙,许大业可以通过暗道逃跑。
钟离问那个船工:“他逃跑能跑到哪里去?不还是在海岛上?”
那个船工摇摇头说:“我也是听说,好像许大业的密道能通到海边,说是有一艘小船藏在暗处,能快速地把他送到附近的小岛上。”
“那你看到过那艘小船吗?”
“没有,海鲈岛的东侧是悬崖峭壁,一般人也不准到上面瞭望,我们一般只在西侧活动。”
听到这里,钟离基本可以判定,许大业的逃命小船肯定是在海鲈岛的东侧,估计东侧有一个类似大山洞那样的地方,里面与大海相通,小船就停靠在里面,这样,一旦聚义厅被攻陷,许大业完全可以从密道下到山洞,然后乘坐小船离开海鲈岛。
一般来说,攻打海鲈岛的人,一般都会把兵力摆放在西侧,因为东侧是一片悬崖峭壁,既没法进攻也没法逃跑,因此,这就给了许大业逃跑提供了机会。
钟离决定,等到攻打海鲈岛时,一定要悄悄安排一艘战船侯在海鲈东侧海面上,也玩守株待兔的游戏,这样,只要许大业逃跑就会被抓个正着。
所谓计划不如变化快,钟离本来是打算到海上看看战况,顺便切断海盗的补给线,没想到海盗窝子里也发生了内讧,这样攻打海鲈岛,直捣许大业老巢便提上了日程。
钟离让船老大沿着原来的路线继续往东行驶,老实说,钟离觉得这样的风景中打仗实在是叫大煞风景。蓝天白云,碧波万顷,海鸥翔集,只可惜不远处不时传来隆隆炮声。
钟离用望远镜观察,这次,海面上的大船居然少了三艘,两艘海盗船和一艘官军的战船消失了。
不用问,这一次官军作战是下了死手的,不像以前那样做做文章。而海盗们估计被官军打了闷棍,恼羞成怒,也是摆出了鱼死网破的架势,这样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至于官军为什么下死手,钟离猜想,肯定是雷勇想和许大业来个切割,彻底消灭他们,也算是杀人灭口。钟离的厉害雷勇已经知道,而且钟离保证雷勇的荣华富贵不会受到损失,那么雷勇干嘛还要冒着私通海盗的风险,再和许大业勾勾搭搭呢?
这一次来给波洲港水军下的肯定是死命令,而且督战的官员肯定也是雷勇的心腹,估计也是个狠角色,这样,官军才会如此强悍地击沉了两艘海盗船。
至于猛兽岛和月亮岛,现在估计警报解除,他们只需做壁上观就可以。海盗应付官军,已经是露出了败像,已经无力进攻岛屿了。
一个士兵问:“钟大人,现在海盗们已经处于下风,我们此时趁机杀过去,以您的威力,顷刻就能让他们屁滚尿流。”
钟离摇摇头说:“不可,我们继续航行,到东西线附近等候他们。”
另一个士兵也问:“在哪里打不是打,现在我们加入,加上官军的战船,我们处在绝对的优势,为什么非要到东西线等候。”
钟离看看他俩,一脸的单纯和好奇,就逗他们说:“好小子,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现在肯动脑筋思考问题了,好,那我就和你们说道说道!”
“你们说波洲港的官军来这里是干啥的?”
“开始是来进攻我们的,后来,不知为什么和海盗们闹翻了,自己人之间打起来了。”
“官军嘛,本来就是为了剿匪的,可是他们不务正业,居然和海盗合起伙来欺负我们,现在他们迷途知返,幡然醒悟,知道不能再认贼作父了,于是,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了。你们说,官军们正是打的兴起的时候,我们跟着去瞎掺和什么,那样人家官军不愿意。”
“去帮他们,他们有啥不愿意的。”
“听过戏没有?”
“听过。这和唱戏有啥关系?”
“人家的角儿正在台上里格楞里格楞地唱的欢实,你跑到台子上,对着人家说,来来来,你歇歇喝口水,我替你唱几嗓子,你说人家会高兴吗?”
“当然不高兴”
“那为啥?”
“抢了人家的风头,再说了,人家看戏的也不愿意啊,真要那样,台下就会扔石头、扔土块给轰下来。”
“这不就结了,现在是波洲港的水军在唱戏,我们去瞎掺和什么呀,我们现在的身份就是观众,懂不懂?”
两个士兵显然还是不明白,有些发蒙。钟离火了,一人脑袋上一个脑瓜崩儿,弹的两个家伙差点蹦起来,捂着脑袋说:“钟大人,我们知道了,我们要保存实力,让他们两败俱伤,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钟离哈哈笑起来说:“看到没,你们这种榆木疙瘩脑袋,不给你们弹个脑瓜崩儿,你俩还不开窍,一疼,想明白了,哈哈哈。”
引得周围的几个士兵也都笑了。
大船继续向东北方向,钟离拿起望远镜看了看,快要到达等候的地点了,吩咐船老大放慢船速,改成游弋状态,钟离让人轮流值班开饭。
钟离刚吃完饭,就在望远镜里看到了普特朗的那艘船开始朝着这边撤退了过来。
钟离看看身后,莫小二等人的船只还没有出现。
钟离吩咐下去,都隐蔽好,最厉害的狙击手来了,都要加倍小心。
好家伙,有些新兵吓得腿都有点发抖,躲在船帮的后面,就跟个獾猪一样。
钟离也躲在一个有利的狙击点,支起巴雷特重狙,用狙击镜观察着海面上的动向,他开始思考问题。
按道理来说,普特朗不应该率先撤退,因为他的狙击枪可以有效杀伤官军,给他们极大的震慑。海盗们最近比较猖狂,就是因为仗着普特朗和杰克的存在,如今杰克已被干掉,只剩下最强悍的普特朗,他要撤离了战场,海盗们更没有依恃了,这是为什么呢? 穿越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