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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有些惊讶地问:“京城?怎么突然提出京城,难道你这钦差身份是真的?要回去交差面圣?”
钟离问周通说:“我这钦差身份看来我们自己人都怀疑?”
周通拱拱手说:“大家心照不宣,都半信半疑,反正感觉你这钦差很另类的,但是又没有人敢说,因为你的所为都是为了百姓,老百姓磕头谢恩都来不及,谁还管真假,对于老百姓来说,有奶就是娘。”
钟离觉得周通这句话说的还算实在,但是他还想继续维持着这种月朦胧鸟朦胧的感觉,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反正这种感觉最好。
钟离打个哈哈说:“真作假时真亦假,假做真时假亦真,好便是了,了便是好。我就问问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去京城走一趟?”
周通说:“你要是真钦差,跟着你走一趟无所谓;你要是假钦差,跟着你去京城,那不是自投罗网吗?恐怕不是去耍耍,而是要把脑袋送到人家砧板上等着人家砍。”
假如说:“掉脑袋的事儿没有,升官发财的可能很大,你去不去?”
周通毕竟是个读书人,他这根筋始终抻着,对钟离说:“咱们这么久,生死与共,我说句心里话,你在这里打海盗救黎民,就是假钦差我也跟着你干,但是,据我观察,你不但不是钦差,就连你的来历我都觉得颇为离奇。”
钟离说:“哦,你说说看?”
周通说:“你们的语言和我们的有很大差距,你对汉字似乎有些不大熟悉,但是,一聊起来,古今中外天文地理,你又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通,你们的武器我看过,现在的工匠根本造不出来,更不用说那逆天的杀伤力,还有一点,你那叫什么越野车的铁牛,四周都是大海,那玩意那么沉,你们是怎么开上来的,那玩意在水里不沉底才怪。”
周通说到这里,又指着自己的脑袋说:“更重要的是,你们的想法惊世骇俗,按理说,你就是在深山修炼隔绝人世,但是师门不会不教你们一些世俗礼仪,你们浑然无知,根本就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说的话,办的事,都是不合纲常礼法。凡此种种,我一直很困惑的,只是因为敌情紧急,一致对外,所以没有细细查究。”
钟离点点说:“你说的不错,我也很纳闷,但是,对不起,这些事儿我没法跟你说清楚,因为我自己有时候也糊涂着。怎么学的本事,怎么当得钦差,怎么来的海岛,好些我也迷糊着,所以,就索性难得糊涂。”
周通显然对钟离的答复不满意,钟离看得出来,于是就说:“既然你不愿意跟着我去京城,就留守在这里吧,我让莫小二帮着你,巩固这块根据地。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如果混的好我也回来,混得不好我更得回来,放心,能砍我脑袋的人,还没出生呢。”
钟离说完,冷不防就地一个纵身,身子凌空飞起,直接落到身后的一棵树上。
这一下,直接把周通看呆了,他说:“老天,我只知道钟大人武功高强,没想到身法如此灵巧,这莫非就是传说的轻功?”
钟离轻飘飘落下,然后,一转身,突然发力一脚,身后一棵小碗粗的树被一脚蹬断,惊得周通目瞪口呆。
钟离对周通说:“就凭老子这一身本领,加上我的先进武器,哪一个能把老子奈何?万军丛中,老子射杀主帅如探囊取物,高墙深院,老子来去自由如履平地,去趟京城,有何难哉?要打,老子无人能抵;要逃,老子无人能追。珍珠、阿娇一里地之外就能暗中射杀伏兵,牡丹、不群都身怀绝技,寻常杀手近不得我身旁,我也不惧什么圈套陷阱!有何可怕的?”
周通拱手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大人和我分开不过数日,感觉身手突然增长数倍,周某人书生习气,不敢冒险,所以,不当言谈还请钟大人海涵。”
钟离说:“先生的话,放到寻常的人身上,一点都不错,但是,请先生不要忘了,我还有一个本领,就是能预知大事,所以说,朝中大事,包括朝中大臣的命运我都很清楚,有人说,人算不如天算,我就是看看,凭我一己之力能否扭转乾坤。”
周通说:“今天我就这个问题,冒昧的再和钟大人您探讨一下,您说您能预知未来,那么未来我们这个国家会怎样?”
钟离说:“假设历史就是一条长河,在我还没有施加我的影响改变它的流向之前,它的脉络演变是这样的。”
钟离拿起一根树枝,在一片土地上画了一个大体的地图说:“还有一百多年这个大明王朝的气数就尽了,陕北一个叫李自成的人,会带领起义军攻打进京城,大明最后的一个皇帝崇祯皇帝会自己吊死在煤山上。”
周通问:“那姓的李坐了天下?是李唐的后人吗?”
钟离摇摇头说:“那姓李的不过是一介草莽,刚进京城就贪恋妇女,因为霸占了山海关总兵吴三桂的爱妾陈圆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打开关门带领关外的清军入关,清军的军队叫八旗兵,进关之后,很快就横扫中原,直下江南,大明腐败透顶,军队涣散,毫无战斗力,纵然有几个忠臣良将,然而终究无法力挽狂澜,大明之后是大清朝。”
周通叹口气说:“这么说,天下成了满人的天下?”
钟离说:“按理来说,他们都是我中华族人,做龙庭没必要非要搞出满汉之分来,关键是大清误国,大明中晚期已经走了下坡路,大清不过是换了满人干皇帝,体制腐败,专治跋扈,大清从建国起,就没消停过,苟延残喘了不到三百年,彻底完蛋。”
周通说:“钟大人,据我说知,马前课、推背图等书籍说起后事,几乎是含混不清,据说是天机不可泄露,一旦泄露,泄露者眼瞎耳聋,祸延子孙,您为什么敢这么说?”
钟离说:“那些书籍很多是赝品,很多别有用心的人所托前朝名人的伪做,实则是包藏祸心,假借天意欺骗天下人,已达到他们的目的。老天何在?老天就是老百姓自己,他们整天求神拜佛,其实就是拜的自己,那些泥塑木偶给不了他们任何好处和保佑,也不会给他们任何灾难。所有的灾难,都是大自然带来的。老天不在,我有何可惧怕的?”
周通点点说:“那大清之后呢?”
钟离说:“大清之后期,清王朝腐败无能,西方的列强,仗着船坚炮利,打开了清王朝的大门,数次逼着清朝割地赔款,清朝后期出了个近似女皇帝的人物,人称慈禧太后,内战内行,外战外行,就知道割地赔款,说什么量中华之物力结诸国之欢心,只要外国人还让她垂帘听政,怎么丧权辱国都不在乎。”
钟离说到这里,气愤地说:“在此之前,中国人是看不起那些洋人的,叫他们洋毛子,觉得他们是些荒蛮之人,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自从被洋毛子打怕了之后,你不知道,八国联军到了北京烧杀掳掠,英法联军更是火烧圆明园,皇宫里好多宝贝都被他们抢走了。从这以后,中国人见了洋人再也高傲不起来了,见了他们都喊他们洋大人,那些外国佬儿,在自己国家可能就是个乞丐,来到中国之后,立马就变得高高在上,中国人崇洋媚外的德性就是这时候形成了。”
周通气的攥着拳头说:“那洋人统治了中国?那不给我们把种都换了吗?”
钟离拿着树枝在地图的东侧,画出几个小岛子说:“最恶毒的就是这个倭国,这个鳖孙国家,一直世受天恩,从唐朝以后跟着中国学习了很多东西,结果,后来他们通过明治维新,强大起来之后,就时刻准备吞并中华。”
周通说:“就是这些倭寇的后人?”
钟离说:“是的,他们穷兵黩武,打的很多国家措手不及,中华民族被他们欺负的差点亡国灭种。他们先是占了东三省,然后打进山海关来,这些倭寇在中国大地上横行了八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南京,这个千年古都,被这帮家伙攻占之后,作恶达半月之久,被杀死的人多达三十多万,妇女被侮辱的达数万人,无论老幼都惨遭毒手,手段之残忍,惨绝人寰,是中华民族少有的耻辱。”
周通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地上说:“这些该死的倭寇,想不到他们的子孙比他们还不是东西,真该让他们亡国灭种啊!”
钟离说:“侵略者固然可恨,但是这种灾难的根子还是自己身上,要不是清王朝腐败无能,国弱民贫,老百姓都被愚弄的成了奴才,然后过渡成了奴隶,有骨气有血性的人也早就被杀掉了,这样具有奴才和太监传统的民族,怎么能抵抗外辱?”
周通愤怒了,他说:“那该怎么办,您既然知道,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变以后的走向?”
钟离看到周通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拳头钻得紧紧的,他显然已经出离愤怒了。
钟离说:“所以说,这后来的一切屈辱和灾难,根子就在大明这里,而这个嘉靖皇帝可以说就是个转折点,这个货前半期还算勤政,到了后期昏聩无能,误国误民!”
周通说:“您的意思是杀掉他?”
钟离说:“和中华民族的千秋大业相比,和中华民族子孙万代的福祉相比,一切干扰这一切的都该死,都该让路,都该砸掉!”
周通这一次语气坚定地说:“我跟着您去京城,就是死了也无怨无悔!” 穿越荒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