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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这次出来,本侯还不知道有人冒充我的名字招摇撞骗。”
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人,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冒充我?”
他一看自己真是遇上正主了,也就不隐瞒了,抬起头脸上没有一点恐惧之色,反而是一脸的坦荡。
“在下陆子轩,见过侯爷。”
他垂眼看着他,仔细打量,发现这人长得明眸皓齿,薄薄的粉唇,眼睛略微上挑,本是生的一副清倌人的模样。但那一双浓密剑眉却平添了几分英爽,使他看起来不显得娇弱娘气,硬朗了许多。
是个美男子。
而且两眼有神,坦荡荡不存杂念,倒是一股子正人君子才有的英气。
假冒的遇上正主,他还毫不恐惧后悔,反而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看着沈夜清的眼神还很激动很热烈,叫他很好奇这个人的目的。
“起来说话。”
陆子轩却并未起身,反而磕了个头,叫沈夜清更加皱眉。
他道:“侯爷,在下仰慕侯爷已久,恳请侯爷收留!”
他一听这话,端正了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收留?仰慕?”
不止他吃惊,所有人都吃惊了。
他冒充沈夜清招摇撞骗,本以为是图财,被抓住了不求饶也就算了,居然还一点不害怕,跟沈夜清说仰慕他?仰慕他,所以才冒充他?
众人怔愣不解时,他抬起头,眼中一片赤诚的说:“是的侯爷。侯爷这些年南征北战,为承天国立下汗马功劳,守承天国半壁江山。而且您‘漠乾’的威名远震四海,江湖上习武之人无不以您为榜样,您可谓当世无双的英雄!我陆子轩虽然人小,但也欣赏能人,愿在您麾下效力!”
这话字字铿锵有力,诚意天地可鉴。沈夜清听后很是震惊。
很少有人能让他震惊。
他试探着问:“你觉得,本侯是好人?”
陆子轩点头。
他轻笑一声,抬起一只手掌,问他:“你知道这只手杀过多少人吗?”
他不言。
他又抬起另一只手:“你知道这只手下过多少死罪令箭吗?”
他又指着自己的嘴:“你知道本侯这一张嘴决定过多少人下黄泉吗?”
他还是不言语。
“我是杀人不眨眼的、是能把活人扔进油锅里的、是能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用别人性命掩盖罪孽的杀神!”
他的声音激动,抑制不住而变得沙哑,异常沉痛。
大堂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后背发麻,包括荆绾和宋瑟秋,还有风残雪。
这样的沈夜清,给人一种随时可能会拔剑杀人的感觉。
但是陆子轩却抬起了头,对上他发红的眼睛:“所以您成了永胜侯,而其他人,不能。”
他幽深的眸子盯着他,洞察审视的盯着他。他不躲不闪,与他对视。
风残雪看出来沈夜清在考验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如果他是为了活命,怕沈夜清怪罪他才这么做,那么心里有鬼肯定顶不住他这样如泰山压顶的眼神和气势。
但陆子轩停住了。虽然跪着,但腰板笔直,动都没动一下。
她也不由得对这个人刮目相看。
本来以为他就是个草包,但这么看,好像不是啊。可他若真如现在表现的这样,又怎么会断出那么多冤假错案?
沈夜清也在想这个问题。
“你为什么冒充本侯?”
“为了给您正名。”
他成功的让沈夜清再次吃惊。
“正名?”
陆子轩道:“百姓对您误会颇深,以为您真的是‘地狱修罗’,是杀人不眨眼、吃人肉喝人血的恶魔,那是他们无知!您不是这样的人,我要让他们知道侯爷是好人,是真正为百姓们谋福利的好人,安邦定国的功臣。我知道您不在乎虚名,但这虚名有时候实在太重要了,既然您忙,没有时间,那么我就帮您正名!”
“你就仅仅因为本侯南征北战许多年,就觉得本侯是好人?你不知道很多人都说本侯有不臣之心,要谋朝篡位么?”
旁边还坐着宋瑟秋和荆绾,他这话毫不避讳的说出来,瞬间引得大堂所有人屏息凝神听着。
沈夜清功高盖主,不止民间,朝廷里不少人说他有谋逆的心思。这次他自己提出来,大家不免都好奇陆子轩怎么说。
但没想到他竟然笑了:“别人可能不懂您,但我懂。侯爷忠国之心当朝无二,无人比拟!”
单凭这一句话,风残雪就知道他捡回了一条命。
忠国之心,不是忠君之心,就这一句话,足矣说明他对沈夜清的了解程度。
“你会什么?有什么让本侯把你留下来的理由?”
“这……”他低着头挠挠脑袋,有点犯难:“我会打架,会功夫。不过,您好像不缺护卫。”想了想他问道:“您缺跟班么?给您搬马车凳的。”
马车的车辕高,下车需要踩着东西。有的踩着小厮后背,有的就准备凳子,就叫做马车凳。
他身子靠在椅背上说:“本侯不喜坐车,偏好骑马,恐怕用不着。”
陆子轩思索间,看见大堂桌案上的惊堂木了,灵机一动道:“我会查案,可以给您做谋士!我读了不少书,兵法阵法都看过,一定会有用的!”
沈夜清冷笑一声:“你先把王老汉和菊花会的案子结了再来找本侯吧。”
说完,站起来就要走。
陆子轩跪着转了个弯,面向他的后背急忙问:“我要是能破这个案,您能收留我吗?”
他并未回头,声音冷毅:“本侯不留无用之人。”
说罢,拂袖离去。
风残雪急忙跟上。
待人走远了,荆绾站起来朝陆子轩走近两步:“你当真要入永胜侯府?”
他决然点头。”
“那你是要效忠谁呢?”
如果是沈夜清,那他可就留不得了。
“效忠承天国。”
他又不傻,怎么可能说效忠沈夜清?沈夜清只是他效忠承天国的一个介质,一个踏板,他真正要效忠的还是承天国的皇帝。
话说的滴水不漏,荆绾沉了沉气:“那就好好表现,侯爷喜欢聪明的人。”
说罢,带着宋瑟秋离开了县衙。
县令吓得半死,等这些人走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着陆子轩,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是永胜侯,他却傻呵呵的当祖宗供了三个月,现在真相大白了但沈夜清却没有处置,而且到底沈夜清是个什么意思也没说清。是让他戴罪立功继续查案,之后再决定去留吗?
还没等他问,陆子轩先站起来对知县行礼,歉意道:“真是对不起,我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还请您不要怪罪。另外,我要带捕快们去一趟城边村落,抓屠老五。菊花会的案子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拽着捕快带着衙役走了。
他本来是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判断的,但也得分是谁质疑。沈夜清质疑他他绝无二话,立马按照之前沈夜清派流云传的话去抓屠老五。等回来了再重新审理菊花会的案子。
直到他走了县令也没回过神,呆站着眼神空洞。良久才喘了口气:“真是惊险。”
刚缓过神知府“啪”就一个嘴巴子:“你个混账东西!侯爷来了你也不告诉我一声!现在好了,认了个假的。要不是侯爷不计较,老子都得陪你掉脑袋!”
凉风吹在脸上有些疼,两个人没走街市,挑着小巷回客栈。
恒城的生活水平不错,家家户户门前都挂着两盏灯笼。虽然不明亮,但人家多,一路上灯光不断,映出两个人的影子。
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天显得异常沉闷。
风残雪猜测道:“还在想陆子轩的话?”
他驻足,一双眼被昏暗不定的灯光映得有些迷离:“你觉得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垂眸踢着地上的石子,咬嘴唇想了想,说:“我觉得不像假话,但是世上这样的人……太少了。”
陆子轩的样子不像说谎,但这样的事情她就连电视剧或者小说里都没见过,是她见识浅薄了吗?可是这也太戏剧化了,她不太敢相信。
但她还是说:“不如,你就收了他吧?”
他一直在遭受别人的质疑,皇上觉得他要造反,陈原哲觉得他要造反,宋瑟秋荆绾也觉得他要造反。没有人觉得他不会造反,也没人觉得他是个好人,直到今天出现了陆子轩,听见了他说的一番话。
这种第一次被人肯定的感觉,她虽然不太懂,但她在沈夜清身边久了,多少能理解一些。
倒还谈不上遇知音,只是单纯被人肯定的感觉,好像一瞬间找回了自我。
就好像,很少吃甜食的你某一天突然吃了一大块蛋糕,别人都以为你爱吃甜食,天天说你爱吃甜食。虽然你知道自己其实爱吃辣,但还是渐渐的吃甜食的次数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突然请你吃麻辣烫,你才猛然想起,原来你是爱吃辣的。
让他留下,或许能改变沈夜清这种孤僻生冷的性格,让他越来越清楚自己的内心。
他是不知道,他对陆子轩那一连串的问句吓坏了大堂里多少人,那样的他,真的好像地狱修罗出世了,提着剑要杀尽天下人一般可怖。
他长出口气,对着她笑笑:“还是你懂我。”
凭她给出的意见,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我留下他。” 嫡女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