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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第一美”,便是不分男女。沈夜清的皮囊虽然够绝色,但人美不美还有三分靠气质。沈夜清的气质是无可挑剔的,但弱点就在他太过冷毅,不占上风。所以陆子轩下了一个命令:设置登录处,所有参选者必须先登记记录,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把那些可能胜过沈夜清的人都给划掉了,这样就确保了他“第一美人”的地位。
但是没想到,沈夜清参加竞选选择的特长竟然不是舞剑,而是吹箫。
他本以为沈夜清会表演舞剑,或者写字作诗。他的字他是见过的,一如他人这般冷硬隐忍,飞龙走凤,是极好的。
但是却没想到,他选了吹箫,这样柔和的东西。
他吹的是《月上殇》,一支极其哀怨的曲子,讲述的是一个悲凉凄美的爱情故事。吹箫已经很让陆子轩惊讶,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吹这样的曲子。
箫声低沉隐忍,听者隐约能感受到那种爱而不得,最后不得不放手的悲戚,因为只有这样两个人才能安然的活着。从此天涯海角,不复再见。
他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袍子,绣着梅花,衬着箫声显得有些苍白落寞,给人一种忧郁美人的感觉。
他没有皱眉,眉头舒展着,只是眼睑垂的很低,几乎看不到他的眸子。
有了这样的表现,再加上陆子轩为他准备的一切,“第一美”的名号毫无疑问的落在了他的头上,只是他还缺一个落脚的地方。
最后选在了一家舞房,成为了舞房的一名乐师,化名“沈凌”,短短几日便名声大噪。
舞房,对那些人来说作案难度应该不大,他们必然会动手。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等着对方自己找上门来。
沈夜清住进了舞房,但头上有“第一美”的名号,他对舞房开出条件,每七天演出一次,演出从明天开始。舞房房主欣然答应。
第二日沈夜清演出,陆子轩率领衙役暗中埋伏保护。按照一般情况来看,今天演出时是最乱的,也是最容易下手的时机,所以他躲在暗处赌他们会来。
沈夜清已经颇有名气,因此今日来看演出的人络绎不绝,距离开始还有一柱香时舞房就挤满了人。陆子轩一看情况,觉得只在外面布下天罗地网恐怕不够,于是带了一队人马乔装改扮,穿着便装混进舞房,埋伏在舞台以及上下场的走廊,如此他才真正放心。
他在人群里缓速穿梭,仔细寻找佩剑之人,留意他们的剑穗,但并没有发现黑色“隐”字的剑穗。
难道他们没来?推断有误?
沈夜清已经登台,引起一阵骚动,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舞台上,那个穿着月白色袍子的俊美男人。
他依旧吹着有些伤感的曲子,引得台下众人纷纷落泪。
直到他下台,那些人依旧没有出现。
沈夜清走到房间,心里突然也开始没底。
难道真的错了?现在已经错过最好的作案时间,难道之前的猜测都不成立?还是……有人泄露了风声,导致那些人没来。
突然响起敲门声:“是我,陆子轩。”
“进来。”
陆子轩推门进来,转身看着左右无人,才轻轻关上房门。
“所有人都走了,舞房已经空了,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难道是我们猜测有误吗?还是出了内奸?”
他心里微沉:“再等等,也许是那些人另有安排。对了,”他临时做了个决定,对陆子轩道:“你让其他人都走吧,你留下来,在暗处观察。如果那些人来了,我会假装被抓,看看小雪他们怎么样了,同时做内应。”
陆子轩一听,连连摇头:“这太危险了,你不能冒险。”
“我有衍风流云暗中保护,不会有事。等我探听好一切,会让他们传话给你,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成功的几率更大。”
陆子轩想反对,但看他的样子恐怕自己八成反对无效。他能看得出来,沈夜清是太担心风残雪了,所以才要以身赴险,去看看她现在怎么样。
“好,我撤走所有人。”说罢,他转身出门。
让所有衙役回到县衙后,他进了自己的房间,不久就熄了灯。但他并没有睡。
为了防止县衙里有耳目,他换上夜行衣后从窗户悄悄溜走,爬到沈夜清房顶上躺平,仔细观察周围。
沈夜清坐了一会儿就更衣熄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把耳朵开到最大,听着周围有没有异动。
三更时分,就在他以为这些人真的不会来了就要准备睡觉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一听便是有功力的人,一共两个人,停在他的门前。他把呼吸声放重了些,让门外的人知道他已经睡熟了。
鼻尖飘来一阵香气,他只嗅了一下就立马屏住呼吸。
是迷香,这些人做事还真是谨慎。
过了片刻,门栓被人拿匕首顺着门缝挑开,轻手轻脚走进来两个人。先是拍拍他的肩头,见他没有反应才对另一个人比了一个手势。那人拿出一捆绳子把沈夜清捆上,又拿出一个一人高的麻袋,把他装里头,扛在肩上又原路返回。
沈夜清因为“恒城第一美”的名号在舞房有独立的房间,四周是花草,因此站在屋顶视野很辽阔。
陆子轩趴在房顶上目睹了全过程,见两个人扛着沈夜清离开,他也蹑手蹑脚跟在他们后头,果然看见他们腰间都悬挂一口宝剑,剑柄上挂着一条黑色剑穗,隐隐约约能看见珠子上有字,但看不真切。
不过他基本可以肯定就是这两个人了,看来案子终于有了线索。
他一路跟着,想看看能不能摸到他们的老巢。
两个人翻墙越脊,很快离开了舞房,窜进一条小巷,进了一个院子。陆子轩趴在墙头,见他们把沈夜清放在屋子里。
院子不大,只有三间房,陆子轩逛了一圈就知道整个院子算是沈夜清只有三个人,之前失踪的人都不在院子里。
正疑惑时,就听见屋子里传出说话声:“堂主,这个沈凌是明天一早就运回谷里还是等找到那三个人再一起运回去?”
那个堂主思索了一下,说:“明天一早就送走吧。他名声太大,官府恐怕不会像赵家千金和两个头牌那样随便处置,还是尽快运走免得夜长梦多。”
那人想了想,点头道:“也是。我们第一个抓的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恒城居然全都震动了,闹腾了两天,又是戒严又是检查的,害的我们将活儿拖到了今天。”
堂主有些不耐烦了:“行了别说了,人抓都抓了,就算她再有身份也不能放出去。”
房顶上的陆子轩和口袋里的沈夜清都听的清清楚楚,基本可以确认这个人就是指的风残雪。看来他们的推测没错,这些失踪案果然都是一个人做的。那些人现在都被关在“谷里”,至于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他还不得而知。
但是遗憾的是他们没有提及孙勤尸体的事情,还不能确定尸体是不是也被他们拿走的。
第二日清早城门刚开,宁堂主带着一名手下就赶着拉米袋子的马车出了城。
进了谷,把车上的米袋子卸下来一个,打开口把沈夜清倒出来,摸摸鼻子还喘气儿,交给另一个人:“关石室里。”
那人把沈夜清带走后,宁堂主歇了一会儿,赶在午时之前又进了城。
一个人失踪三个时辰才可立案,但沈凌名气颇大,恐怕立案时间会提前到午时,那时城门恐怕就戒严了,再想进去不容易。
沈夜清被两个人抬着进了一片树林,偷眼观瞧,里面有一间石头砌的长房,足有十来个房间排一排那么大。长房有一间大门,门口站着两个站岗的,见他们过来说了两句话,然后把房门打开。
进了长房才知道,这长房里一侧是三人宽的过道,另一侧则是一间间的昏暗石室,铁栅栏围着。
墙上点着昏黄的灯,他侧眼偷偷观察。前两个房间里似乎有人,但看不真切。走过第三间石室时看见里面靠墙坐着一个人。她侧身坐着,一半脸隐在黑暗中,看不清长相,但是她的眼睛很亮,是长房里唯一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又有新人了?”
沈夜清一听这声音心里就是一震,差点没控制住。
抬着他上半身的人回答道:“等六间石室住满了,哦不,住满五间,你就可以出去了。”
她好像笑了一声,很轻很轻:“那我倒是要谢谢他。”
男人停在她的门前,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钦佩:“你是进来这里后唯一一个如此淡定的人,居然还能谈笑风生。”
“我从来与众不同。”她转过脸正面对着门口,面对男人,也是面对沈夜清。
灯光虽然不亮,但依旧照出她八分长相,沈夜清的手有些颤抖。
他很想站起来把她带走,但是冷静思考后,他不能。不过见到了风残雪,知道她还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之后他会留在这里陪她,也就不必担心她了。
男人惋惜的叹了口气:“你这样的女人到了这,真是可惜了。”说完,打开她隔壁的牢门,把沈夜清扔了进去。 嫡女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