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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忽然有些迷茫幽远,情不自禁开口道:“我有时想把她绑起来,却终究怕她疼而放弃。有些人如流沙,抓得越紧,消失的越快。便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
说到这,他忽然回神,自嘲一笑。
不知不觉,竟然说了这么多。
荆绾有些诧异的看向他,看来他与风残雪之间好像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沈夜清回到王府后坐在椅子上半天没说话,一直在琢磨荆绾跟他说那些话的用意,他可不认为荆绾只是单纯找个人聊天。
听她话里的意思,应该跟宋瑟秋有关,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风残雪见他心事重重,好心的给他倒了一杯水问道:“怎么了?进趟宫出来就这副样子。陛下开始为难你了?”
现在荆绾坐上皇位,沈夜清又是所有人眼中的“反派”,荆绾要着手对付他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比她想象的早了点。
他摇头,“没有,她没有任何对付我的行动。”
这么一想,也许是自己多虑了。多年打仗落下的疑心病时不时就会犯。
“今天身体好了吗?”他脸色忽然阴转晴,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问。
他很少做尺度这么大的暧昧动作,她第一感觉就是他没安好心!她挣扎着想起来,却发现已经挣脱不开,便防狼一样看着他:“你要干嘛?”
他轻叹一声,把头靠在她的胳膊上,过了一会儿抬起来笑道:“很久以前我就问你,我花一千两银子买了你,你到底卖不卖?”
他笑的有些蛊惑,带着少见的不正经。战神永胜身上竟然看见了些许地痞流氓的味道,这让她一时间忘了回答,直到他的俊脸猛然放大,占据了她整个眸子。
她咳了一声,扭过头一本正经的说:“明天早上记得给钱!”
身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说不出的动听:“衍风,把净堂的水烧开,我要棠梨煎雪。”
第二天早上风残雪刚醒就在他耳边哀嚎。
“哎呀我的腰间盘啊!哎呀我的大腿根啊!哎呀我的颈椎骨啊!”
“你最疼的不应该是嗓子么?”他吻着她的眼睛笑道。
完了,露馅了。
她傻了傻,嘿嘿笑道:“那啥…那个,人家不是害羞嘛。”
“老夫老妻了,今天晚上可以不用那么害羞。”
她推开他埋在自己胸口的头,秒变脸的说:“喂!你可没说卖终身啊!第二次加价!”
“本王身价多少你可以问问,够不够买你一辈子的?”
风残雪没有再开口的机会,大早上的霄汉楼里传出来的声音让值班的月白都红了脸,默默一个闪身退开几十米外。
晌午,风残雪躺在被窝里一边数钱一边送走了沈夜清,无视沈夜清那打雷下雨般的表情。
他手做出摸荷包的姿势,悲催的发现自己真的已经被她“榨干”了。
今日早朝的气氛尤其紧张,礼部要求尽快完成登基大典,吏部要求尽快擢升一个丞相,兵部怕北羌发动战争,要求戴无天尽快去金沙城赴任。
昨日荆绾上朝的状态很不好,今天竟然如恢复元气一般,三言两语就部署好了一切,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登基大典定在正月初十,之前礼部和太常寺不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吗?继续。戴无天三日后带领辅国大将军风归念带回来的三万士兵回金沙城驻守边疆,不得有误!”
戴无天早就准备好去金沙城一展拳脚了,听得此令立马接令道:“臣遵旨!”
重要的事情都部署好了,荆绾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身明黄色的凤袍衬得她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沈夜清听旨!”
沈夜清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有活儿要做,荆绾之前也没告诉他啊。
疑惑着跪下听旨,结果旨意内容让他大吃一惊!
“ 为承天江山之永固,祈天地福佑,储贰之重,式固宗祧。一有元良,以贞万国。摄政王沈夜清器质冲远,宏图夙著,今赐其皇姓荆,赐名云雷。又因其孝惟德本,周於百行 ,仁为重任, 可立为皇太子。所司具礼以时册命。钦此!”
话音落,不只是沈夜清本人,朝廷上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荆绾。
王都尉不敢置信的问:“陛下,您认真的吗?”
大理寺卿邵云清不站沈夜清这个党派,单纯辅佐皇帝,闻听此旨也皱起了眉头:“陛下,自古以来没有皇位传给外姓的先例,此事还需三思啊!”
“你们是觉得王爷没有这个能力,还是觉得朕连赐皇姓的权力都没有了?”荆绾冷眼扫过邵云清和其他一众老臣:“王爷承天景命,且文武全才,本就是人中龙凤,不该居于人下。朕为了承天国的未来考虑,三思而后行做出了这个决定,是因为朕觉得无人能比王爷更适合这个位置。”
“陛下,臣愿辅佐小皇帝,一世不离。”沈夜清朝上拱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可以一辈子辅佐,但不做皇帝。
荆绾踱步下来,将他扶起,声音不似刚刚那般庄重:“你知道,朕不会是个好皇帝了,心里有杂念的人,不配统治一个国家。”
她是可以很强大,但那个让她强大的人了不在了,她又要强大做什么呢?
沈夜清抬头,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可是臣,也欠人一个后半生。”
她失去了宋瑟秋,可他还有风残雪。
她拂袖,声音微冷,带着些许怒气:“沈夜清,你难道要抗旨不遵吗?”
“可否给臣考虑的时间?”
“没有时间考虑,‘荆云雷’的名字已经在皇家玉牒上了。”她说完,拂袖而去。
下朝后,天命追上他笑着说:“怎么样,我就说你是当皇上的命,逃不开的。昨晚我就看见你的命星出现在了紫微星里,就知道好事将近,果然吧。”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有帝王命的人,他再否认也没用。从将军到侯爷再到摄政王;从陈原哲到血噬天再到荆肆语,他距离那个位置越来越近,渐渐证实着天命的预言。
沈夜清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你有没有破解之法?”
他已经许了风残雪小青山的一所别院,许了她无忧无虑远离庙堂的生活,做一对普通夫妻,他怎么能食言?
见他浑身的刺儿倒竖,天命乖乖的说:“没有。荆绾的命星薄弱,看起来大限将至了。”
“什么?”他皱眉,惊呼一声。
荆绾大限将至?她要死了?
天命拍着他的肩膀,意图说服他,让他认命,随遇而安:“哎呀兄弟,当皇上有什么不好?趁着荆绾没举行登基大典,你登基后就算是以荆无棘‘儿子’的身份继承大统,荆绾都不算是正经八百的皇帝,顶多是替班。这种好事别人想都想不来!”
他拍开他的手,毫不领情的说:“你想你去当。”
“不不不!”天命吓得连连摆手:“我命星弱,承不起紫微星的命数,会折寿的。”
他懒得跟他贫嘴,问道:“荆绾是为什么死的?”
天命耸肩,惋惜的叹口气:“‘情’之一字好说不好做啊。”
情这个字,真是愁坏了多少人,就连一国帝王也逃不开它的索命。
沈夜清低头沉思起来,天命哼笑:“别妄想阻止了,你救不了想死的人。”
夜风微凉,无雪,茶暖。
屋内一灯如豆,已燃了大半,只发出微弱的光,照亮了床上躺着的人。
男人穿着银灰色的衣袍,闭目安静的躺在床上。
女子倒了一杯酒,拈着杯子坐到他身边。
她只穿了一件里衣,薄薄的一层布使她看起来很瘦弱。
小巧的锁骨,精致的脸庞,她应该是荆无棘子女中长相最为出色的了。金銮殿之下不穿朝服的她少了那分严厉和庄重,女儿家的柔情尽显——她的柔情,只给床上那一个人。
她不顾一切命人将宋瑟秋的尸体带回来,而且带进了她的寝殿。
冬天天气寒冷,尸体不易腐烂,因此宋瑟秋身上还没有出现尸斑,除了没有生气以外一切正常。
她的手抚过他的脸颊,冰冰凉凉,如同数九的冰雪。但冰雪有温热尚且融化,他却再也醒不过来。
“这一辈子都是你在帮我,从无权无势到初见规模,乃至最后。可我却什么都给不了你。名声地位,甚至我连你的性命都保不住……我欠了你这么多,如今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以命相还。”
人死了还能怎样补偿?当然是用命偿。
身边人不在了便不想站在高处,一个人看江山的感觉不是喜悦和气吞山河,而是孤独和悲凉,以及挥之不去的疲惫感。
那个可以分享快乐和忧伤的人已经不在,她还留在世上做什么?人生无望无目标,如行尸走肉,生而无意。
她凝视着手中的茶盏,目光眷恋。
茶凉灯灭,人生如寄。
房间归于一片黑暗,从中传来一声叹息,接着有瓷器落地的声音,清脆悠长,点缀了寂静深夜…… 嫡女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