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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纳兰锦澈早早地就前往养心殿去，而沈姜然也很快起来梳洗，按照皇贵妃的意思，找了一套太监的衣裳穿上，跟着她悄悄溜进了养心殿。

　　为了防止她被人看出来，皇贵妃故意带了许多奴才，还找了借口将纳兰锦澈给支了出去，沈姜然趁势找了一个角落躲起来，等到殿中众人都走得差不多的事情，她正想要出去，却听到皇后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妹妹留步。”

　　她打了一个激灵。

　　皇后叫住的人是皇贵妃，两人此刻正在大殿之中，皇后面带倦容，气势却并不输给盛装的皇贵妃。

　　“难为妹妹，每日为了陛下的事情奔波劳碌，还要早早地起来梳妆打扮。”

　　她的话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皇贵妃自然听得出来，于是只是淡淡一笑：“不难为，皇上一直都喜欢妾身光彩夺目的样子，想必皇上醒过来，最想要见到的，也是这个样子的妾身，而非面带倦容的皇后娘娘。”

　　皇后略微有些生气，但很快还是恢复了原本的神情，嘴角还多了一丝淡漠的笑容：“妹妹总是最知道皇上心意的，这么些年，没有一个人比你活的更像叶雅音了。”

　　皇贵妃面上的神情也依旧并无半分的不妥，只是淡淡笑道：“那是自然，容貌有所相似，性格却各有不同，我能变成这个样子，那也是我的本事，不是么？”

　　皇后皱一皱眉：“本宫自问便不能做到如你一般自欺欺人，皇上爱的根本不是你，他对你所有的好，所有的喜欢都建立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你真的能接受？”

　　“如何不能接受？”皇贵妃神情淡漠，笑容更是冷冽：“是皇后娘娘太爱皇上，所以才会接受不了，如果您像我一眼，对皇上敬重多过爱慕，算计多过喜欢，那么即便他完完全全将您当成另外一个女人来爱，您都不会觉得有任何接受不了的地方。”

　　其实皇贵妃说的这番话，沈姜然便已经有些接受不了了。

　　她是她，别人是别人，如果要她做别人的替身，那个男人才会爱自己，那么，她宁可自己孤孤单单过一辈子。

　　这便是她的倔强，所以当初她才会和纳兰玄誉越走越远，因为前世的她，是真心实意地爱着纳兰玄誉。可以为他生，也可以为他死。

　　只可惜，她一生中唯一用真心深爱过的男人，却还是将她给抛弃了。

　　“有的时候本宫其实很羡慕你，起码你活得明明白白，你更加清楚皇上喜欢你什么，所以这二十年来，你一直盛宠不衰。”

　　皇后轻轻地咬住下唇，在这一刻，她忽然没有了以往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只是一个受了伤的女人。

　　“皇上未必熬得过去，所以在这里跟你说这些话，本宫一点儿都不害怕，反正自从叶雅音死后，皇上对本宫便忌惮极深了。”

　　听到她们谈论自己的母亲，沈姜然立刻削尖了脑袋，却只听到皇贵妃道：“是你自己作孽，皇上要忌惮你，疏远你，都是理所应当的。”

　　皇后的笑容充满了无力的感觉：“本宫只是想自己的丈夫能够高兴而已，否则谁会愿意将别的女人送到自己心爱男人的床上？”

　　她话音刚落，沈姜然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莫非十年前那日的事情，是皇后一手策划的？

　　但皇后的话却也只说到了这里，很快她便咳嗽着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开了这里，皇贵妃只是朝沈姜然躲避的角落望了一眼，便也很快离开。

　　不过一会儿，便有一位小太监进来给沈姜然送衣裳，沈姜然躲在偏殿的门口换了衣裳，缓缓地凑近皇帝的龙床。

　　昨日皇帝已经醒了，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还不能起身罢了。此刻他昏昏沉沉的，尚在梦中，沈姜然走过去，轻轻地摸着床边坐了下来。

　　感觉到身侧的动静，皇帝不由得转过头去，却看到了坐在身侧的沈姜然。

　　原本沉如死灰的双目却在一瞬间变得有神起来：“雅音？”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是雅音吗？”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可沈姜然却伸出手，轻轻地按住了她：“陛下不要动，仔细身子。”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雅音，朕没看错么？果真是你？”

　　沈姜然点了点头，努力地回想记忆中母亲的模样，模仿着母亲的一举一动：“是我，我来看您。”

　　皇帝笑了起来，苍白的脸色配上这么一个欣慰而惊喜的笑容，却显得有些可怜。

　　“朕知道你为何要来，你是来索命的么？你怪朕当初对不起你，对不起沈威，所以你要自尽，现在又要来索命对么？”

　　他说的应该是那日发生的事情，沈姜然听得心惊肉跳，面上却还是尽量保持着平静：“妾身并不是自尽身亡，妾身是被人下毒谋害的。”

　　皇帝当即愣怔住：“下毒谋害？是什么人要害你？”

　　沈姜然摇摇头：“妾身并不知道，给妾身下毒的是人，是沈府的老夫人和沈俨，但他们的身后似乎还有人指示，妾身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

　　皇帝却并不如沈姜然想象中的那么激动，反而沉默了半响，轻轻地将倒回床上，艰难地道：“朕知道，是她。”

　　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平淡，但眼神有着很深的歉意：“雅音，你怪朕吗？虽然朕知道是谁害你，可是朕却不能为你报仇，因为朕离不开她。”

　　一个让皇帝离不开的女人会是谁？

　　沈姜然暗暗地将将这个问题埋在心中。

　　温柔地对皇帝道：“不要紧，妾身不会怪陛下的，只是陛下，您如何会将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皇帝轻轻一叹：“朕是被她算计了，”他看着沈姜然，目光深情款款：“雅音，你会留在朕身边多久？这次一见，日后还有机会见面吗？”

　　沈姜然摇摇头：“妾身不知，但妾身希望陛下不要这样自暴自弃，”殿外远远地传来动静，沈姜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连忙站了起来，对皇帝道：“妾身要走了，请陛下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皇帝舍不得，想要伸手抓住她的衣袖，但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倒下床去，不停地呼唤着叶雅音的名字。 千金嫡女：绝世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