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人呈万字状摆开阵型,口中念剑诀,空中的剑像是有了人的意识与灵魂似的一同刺向噬心妖。
虽然剑圣门弟子的御剑术确实技艺超群,但是对付噬心妖这样瞬间增强妖力的怪物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强大的黑色妖气慢慢吞噬掉了所有的剑尖,一节一节的淹没在黑色的妖邪之气中。
合欢见状,知道大事不妙,一旦剑被吞噬了,那么那些人都会被反噬而死的。
这个少年如此仗义相救,她岂能作势不管,所以,她躲在角落里暗暗的聚起灵力,注入剑身。
瞬间强大的力量泛着白色的光晕逐渐打退了噬心妖的攻击,噬心妖恨恨的瞪着一旁若无其事的合欢,猛的抽回魔力,所有的力量都朝合欢的方向攻击而去。
合欢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又再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暴露妖精的身份与噬心妖正面交锋,所以醒悟过来的时候邪魔之气已经距离她很近了。
钦白大惊失色,没有想到噬心妖转而攻击那个少女,情急之下动用了百里长风禁止他使用的替身咒。
替身咒是钦白一次无意中上思过崖的时候撞见百里长风修炼的,那时候被百里一脚踹下了山,从那之后,钦白就狗皮膏药一般的缠着百里长风教他。
百里长风实在被缠得没办法,他是没有想过自己的徒弟已经皮糙肉厚到这个地步了,只是一再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替身咒。
所谓替身咒就是一个诀,利用一张人纸替人挡过一个灾难或者死亡,但是念咒之人会受到很重的反噬。
果然,一张漂浮的白纸人迅速飞向合欢,挡在了她的身前,瞬间变成成人一般大的纸人,被邪魔之气浸染,成为一张黑色纸人,然后化为灰烬。
钦白只觉得胸口剧烈的痛了起来,一口黑血猛的噗了出来,染黑了他雪白的衣裳。
“大师兄!”剑圣门弟子都召回了空中的剑,紧张的跑向钦白。
合欢见那个少年为了救他而受了伤,也赶紧奔向他,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
“少侠,你怎么样了?”
噬心妖见没有伤着合欢半分,丝毫不放弃,继续释放强烈的妖邪之气,准备攻向合欢。
剑圣门弟子赶忙御剑防守,却终究抵不过噬心妖的强大魔力,愈渐败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百里长风在黑夜之中像一尊凌天的神祉,御剑而来。
一道印上了困魔咒的冰剑破空而来,直直的射向空中的噬心妖,眼见利剑射向它,它迅速的停止了袭击合欢,转而准备逃遁。
然而百里长风的御剑术早已经出神入化,不论它如何遁逃都无法逃开那柄长了眼睛的寒剑。
百里长风抿着薄薄的红唇,夜空中笔直的身姿站在剑身上,双手于胸前结了一个手印,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眼神凌厉而森寒。
合欢痴痴的看着百里长风那张倾倒众生的脸,嘴角浮上一抹清浅的笑颜。
一场风云变幻之后,噬心妖被百里长风的诛魔剑一剑封心,刹那间烟消云散,就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
黑色的浓烟散去,皎洁的月亮探出了它光洁的脑袋,照洒着人间的悲欢离合,生死交替。
“师父!”钦白软软的轻呼了一声,额头的汗流个不止。
百里长风脸色泛青,虽然知道钦白不中用,但是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擅自使用替身咒,看来这个好徒儿是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了。
百里长风一言不发,从怀中掏出了一粒丹药喂入钦白口中,声音依旧不咸不淡:“回去再收拾你。”
“噬心妖已死,都回师门。”百里长风对着身后一众剑圣门弟子吩咐道。
钦白煞白的小脸一抽,心知自己回去又要去思过崖闭门思过了,憋着嘴哭丧着脸对一旁的合欢说道:“姑娘,最近外头不安全,你也快点回去吧,不然再遇到了妖怪就小命休矣了。”
合欢皱着眉头,垂下了眼眸,樱唇轻启:“我无处可去了…”
“姑娘不是青云镇的人吧?看着你面生。”钦白吃下了百里长风的药丸,胸口觉得好受多了,精神也好了起来。
“我我本是来投奔亲戚的,可是这镇上闹妖魔,亲戚已经不在了。”
合欢盯着青石地面,脚尖在地上轻轻的蹭来蹭去,声音听着有些幽怨,秀眉轻轻蹙起,真是我见犹怜。
“师父…”钦白看向百里长风,想等他发话怎么安顿这个孤苦伶仃的少女。
可后知后觉的百里长风却根本没有会明爱徒的意思,只是掏出了怀里的银子递给合欢:“姑娘,此地不宜久留,这些银子姑娘拿去,快找家客栈歇息一晚,早日离开。”
合欢抬起头,秋水般的眼眸像是水波流转,楚楚可怜的看着百里长风:“我想上剑圣门习武,请掌门收下我吧!”
“嗯?”百里长风没有想到这个身姿娇柔的少女居然说是要去剑圣门,剑圣门几百年来从不收女弟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师父就带她上山吧,她一个人在外面怪危险的,刚才要不是师父及时赶到,她就被妖魔给吃掉了!”钦白喜欢这个可爱的少女,还有她身上淡淡的合欢香,闻着舒心极了。
“小女子合欢恳请剑圣掌门收留!”
合欢轻轻的跪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不大不小,柔而不媚,她的眼神落在百里长风雪白的靴子上。
百里长风面色微微动容,那两个似曾相识字像一颗石头一样砸在他心如止水的心湖上,泛起层层涟漪。
“那便一同上山,明日再说。”
天色已经昏黑,整个镇上没有一丝的灯火,只有淡淡的月光照亮来时的路,百里长风伸出手将合欢拉上剑身,正准备御剑而去。
钦白急急伸出手,声音有些微弱,带着一丝明显的憋屈:“师父您不带上我一起吗?”
百里长风冷淡的扫了钦白一眼,面无表情道:“为师难道没有教过你御剑吗?”
言下之意,你自己不会御剑上山吗?钦白觉得好无辜,好歹他现在也是一个伤患啊,为什么师父就不能体恤一下呢?
空荡荡的长街只剩下钦白一个人,一阵阴风吹来,他只觉得凉飕飕的阴森森的,吹了一声哨子,马儿长啸一声向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