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从那一次许梨音抓住白尧初的手的那一刻起,他们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里。
许梨音每日必做的事,就是传白尧初来弹琴,而白尧初每日必做的事,就是为许梨音弹琴。
渐渐的,不管是朝廷,还是后宫,都对许梨音和白尧初有所微词,说两人已经暗生情愫。
本来,许梨音天真的以为,她可以就这样听白尧初为她弹琴,一直到老,一直到死。可是啊,快乐的日子,终归是太过短暂。
就在她刚刚过了十四岁生日之后,就在白尧初出现在她生命里的第五个月后,一切,都让许梨音痛到无法呼吸。
变化,何止是翻天覆地。
这一天,许梨音如往常一样坐在梨花林里的石桌前听着白尧初弹琴。
“你这弹得什么?怎么有些凄婉的感觉?”忽的,许梨音出声打断了白尧初。
白尧初的嘴角依旧挂着清浅的笑,两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从琴上抬起,在空中比划着。
“相思引?原来如此。”许梨音看了白尧初手里的动作,这才明白,这是一首相思曲,怪不得才这般凄婉哀怨。
其实,许梨音是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学会手语,读懂手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要执着于手语,只是,她每每面对不能说话的白尧初,心里就有些难受。
许梨音很讨厌不能读懂白尧初的意思的那种感觉,她不想借助任何人去读懂他的意思,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学会手语。
许梨音仍旧记得第一次读懂白尧初的意思时,他眼里除了惊愕,还有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情绪,她只知道,那时候他给她的那一抹微笑,是至今最令她难忘的了。
白尧初依旧是温柔的笑着,又点点头。
“那个……尧初……我……我给你煮了粥,你可要喝喝看?”许梨音踌躇许久,终于还是把放在石桌下许久的食盒拿起来放在石桌上。
她的眼眸里,满是青涩的羞怯。
白尧初眼里泛起一抹惊愕,一张白皙的脸上,倏的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如果……如果你不愿意……也……也没关系。”许梨音见白尧初许久未曾有所表示,眼里渐渐浮起一抹失落的神色,咬着嘴唇,佯装无所谓。
说着,许梨音又抓紧食盒的手柄,打算拿走。
没曾想,许梨音的手却在这一刻被白尧初突然抓住,阻止了她离开的动作。
“嗯?”许梨音有些疑惑的抬头看着白尧初。
白尧初似乎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又放开了许梨音的手,双手又开始在空中比划着些动作,一点一点的表达出他心里所想。
似乎是突起的微风吹起了他的墨发,丝丝缕缕的遮挡住了他的半边侧脸,显得更加神秘俊逸。
“你……你是说,你要喝?”许梨音读懂了白尧初的手语后,眼里忽的升腾起一抹惊喜的神色,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她年轻的心,在此刻默默翻涌,其中滋味,是她自己也无法读懂的美妙。
终究,这一碗热粥,还是被许梨音从食盒中端了出来。
许梨音举起盛满了粥的勺子,就那么直直的移到白尧初面前,示意他喝下去。
似乎是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许梨音终于看见白尧初对着她微微一笑,低下头,喝下勺子里的那勺热粥。
这热粥,暖的不止是白尧初的心,许梨音在这一刻,已然是醉了,醉得一塌糊涂。
“许梨音!你身为堂堂公主,竟然与一小小琴师有了私情!”只是啊,在这许梨音认为最美好的时刻,一声尖锐的女声带着无尽的怒意传来,惊了上一刻还温情弥漫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