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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昱卿和闻歌不能久留,当天晚上就启程回京了。路上歇脚的时候总能听见有人谈论黎越的英勇事迹,一版比一版夸张,不过他们听的还挺津津有味。
“黎越这次是出名了,凌国第一大英雄,舍身为民,大公无私。”闻歌咬了口包子,用歌颂的口吻说道,不知道黎越他爹知道这事儿什么反应。
“羡慕?”苏昱卿喝了口清茶,抬眸问道。闻歌一直在感叹“造英雄”的事情,语气中带着点怅惘,看那意思可能是有点羡慕。
闻歌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摇了摇头,又咬了一口包子,含含糊糊的说道:“一点也不,就是感慨,英雄这种东西都是可以定制的,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苏昱卿垂眸凝思,大概在体会闻歌这话的深层意思,当所有事物都可以通过刻意的方式去达成,那么这个结果其实意义就并不大,英雄的含金量也很低。
“不会再有第二次。”苏昱卿果断道。这件事其实说白了他们还是利用了手中的便利条件,普通百姓即便能想出这个办法,也是没有实力去达成的。
朝廷的任务就是服务于百姓,现如今一寻思,确实偏离了初衷,说是以权谋私也不为过,毕竟如此大动干戈。如果让百姓知道,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然而这些事情他们在一开始都没有琢磨过,就是觉得好玩便准备大干一场,随后就去实践了,可以说非常之任性。
说的严重点,他们就是在制造社会恐慌,然后利用这种危机塑造了一个所谓的英雄,让百姓们称道,赞美,实际上都是假象,真相大白会很伤人的。
“嗯,那会儿是打了鸡血不管不顾,就想着怎么玩了,现在想来,真是愚蠢。其实就在没听到路人的议论之前,我还觉得这件事办的漂亮,两位当事人演技爆棚,可以吹很久,这会儿觉得完全不是那么会儿事。”闻歌把已经凉透了的稀饭咕噜噜喝干净,轻轻叹了口气。
苏昱卿久久沉默不语,他是认同闻歌的观点的,民众越是称道此事,他作为君王就越感到愧疚。虽然说这事儿不会产生恶劣影响,可是欺骗他的子民就是不对的,没有道理可讲。
两个人像是面壁思过的孩子,看着桌面发呆,眼神却不空洞,脑子里感慨万千,思绪是百转千回,真的是后知后觉。闻歌挺想给自己一巴掌的,答应了父母好好帮助苏昱卿,结果他的馊主意让一帮人跟着万劫不复了。
“歇够了就启程吧。”苏昱卿率先起身,闻歌紧随其后,俩人表情都不怎么好。花旦似乎也有所察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默默的趴到了奔雷背上不动了。既然两位主子都有烦心事,她就大人大量的不去骚扰了。
下午的阳光热烈而耀眼,晒在身上感觉分分钟要着火,而他们两个却像是感觉不到热,在炎炎烈日下策马狂奔,任凭汗水浸湿了衣衫。
这种行为可能也是一种发泄吧,直到奔雷和追风都跑不动了,他们的自虐行为才告一段落。闻歌吧唧吧唧嘴,口干舌燥,感觉从头皮流下来的汗都快成瀑布了,他甚至不敢去脖子上摸一下,怕瞬间搓泥。
反观苏昱卿,姿态还是优雅的,可是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和脸颊没比闻歌好多少,脸有点微微的发红,但是没有起红点,闻歌见状松了口气。
他拿出水壶,自己灌了几口递给了苏昱卿,那边却迟迟没有反应。“喝几口吧,防止脱水,在路上晕倒可不是好玩儿的。”闻歌说道。
“刚才感觉有点头晕,现在缓过来了。”苏昱卿笑了笑接过水壶,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感觉嗓子舒服了很多。
“头晕?你过来我看看。”闻歌一听就坐不住了,拉着人和马找了个阴凉地,扶着苏昱卿坐了下来,伸出手在其额头上试试温度,有点热。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有点发烧。”闻歌看了看这荒郊野外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能好好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一时犯了难。
“我没事,坐一会儿就走,不远处有个小镇,晚上在那里落脚。”苏昱卿抓着闻歌的手,十指相扣,示意他安心,随后闭上了眼睛,看上去有些累。
“都怪我,口无遮拦,给了你压力,都憋出病了。”闻歌自责道,表情十分落寞。
“别瞎想,你说的都对,说话就能让人发烧,你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苏昱卿轻抚着闻歌的脸庞,尽管摸了一手汗,还是有点心疼。
“嗯,你眯一会儿吧。”闻歌拿出苏昱卿的折扇,在一旁帮他扇风,似乎这样有利于降温,反正是不想他热着,哪怕有一丝风,感觉也会好很多吧。
说是眯一会儿,苏昱卿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天色都渐渐暗了。闻歌就像个永动机,摇摆的手臂停过,酸了就换另一只手,如此循环往复。
虽然这会儿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了,苏昱卿脸上的汗早就褪去,可闻歌的汗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加汹涌的趋势。摇扇子真的挺累的,并且是一直摇,他告诉自己要坚持住,于是就真的坚持了下来。
苏昱卿睡得并不沉,感觉置身在一个有风的环境里,吹的很舒爽,这风吹散了他的疲惫与心累,让他的身心得到了放松,所以不想醒。
闻歌就这么歪着头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两个人似乎被包裹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完全不被外界打扰,已经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直到一声嘶鸣打破了现有的平静,苏昱卿几乎是立刻转醒,放松的神经马上紧绷,即便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
“怎么了?”苏昱卿迷迷糊糊的问了句。
闻歌放下扇子说了句,“我去看看。”方才的嘶鸣声像是奔雷的,他并没有将马栓起来,放任它们去散步了。
循着声音找过去,闻歌发现了正有人拉着马的缰绳在用力,那架势大概是想将马拖走,可是奔雷十分不配合,原地打拖拖。
“大哥,要不直接杀了吧,这活着咱们也弄不走啊。”边上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说道。
“你懂了屁,这马活着卖才值钱,死了谁要?”拉缰绳的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 江山多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