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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许多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只有少数不喝酒的还算清醒,黎越被灌了一轮又一轮,实打实的喝到了最后。
江梦秋架着死沉的黎越往后院走,奈何这人东倒西歪就是不走直线,他还拗不过黎越的力气,只见月色掩映下,一对勾肩搭背的醉鬼在小路上S形前进,不长的路往前走一点,往后退一点,迟迟到不了目的地。
其实黎越酒量很好的,不说千杯不醉一般人还真喝不过他,只不过今天喝的确实猛了,也是真的开心,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黎统领,往前走,不是那边……”江梦秋拖着黎越往正确的方向走,当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么冷的天额头都见了汗。
“梦秋,好梦秋,慢慢走……”黎越大着舌头胡说八道,就这几个字说的很清晰,江梦秋还是凑近了才听清楚。
“好,慢慢走。”江梦秋好脾气的应着,一点不觉得麻烦,哪怕是和醉鬼在原地划弧,他都没有苛责半句或者表现出不耐烦。
“阿嚏——”江梦秋扭头打了个喷嚏,似乎是被冻着了,旁边的黎越立刻拉着他往屋里走,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但是和刚才不省人事的模样完全是两个人。
江梦秋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黎越已经回身关上了门,“来,喝点热水,别感染了风寒。”
“黎统领,你不是醉了吗?”江梦秋接过茶杯,目露疑惑。
“是醉了,又被风给吹醒了,头还是有些痛。”黎越说起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神色泰然自若,看不出真假。
江梦秋也不愿意和他计较这些事,索性是成功将人送回了房间,提前醒了酒更好。“既然如此,那黎统领就好好休息吧,我也会去睡了。”
“等等,不如就和我挤一挤好了,反正床够大,我现在睡不着,想找个人聊聊天。”黎越阻止了江梦秋离开的脚步,找了个冠冕堂皇留人的借口。
“两人总归不方便,梦秋还是不打扰黎统领休息了。”说罢,江梦秋慌忙走了,生怕黎越再说什么。他的手上还残留着黎越的温度,那句“冻坏了我会心疼”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纵然对感情之事迟钝,他也发觉了黎越对他的不同,每次戏弄他似乎不是出于玩乐,而是真的欢喜,行军途中每晚他都睡得很好,甚至不觉得冷,早上醒来被子永远都是严严实实的裹在他身上。
如果说这些事情一次两次都是巧合,那么次次都如此还能这样安慰自己吗?所以江梦秋有点害怕了,开始惶恐了,越发不安。
看着江梦秋匆匆离开的背影,黎越摸了摸自己的脸,是他太心急了么?这般想着,脑子确是越来越昏沉,果然就算是他也有不胜酒力的时候。
原本驻扎在城外的大军都回到了城内,城外变得冷冷清清,除了一地狼藉。黑暗中有几个光点在闪动,拉近了看清楚,原来是徐子归正在指挥着弟兄们清理现场。
死了这么多人,这般放着肯定不行,索性在树林里挖了个大坑,将这些尸体都火化了。对生命还是要有敬意的,不论是对敌人还是自己人。
“干嘛一定要夜里来干这事儿,万一他们诈尸化成厉鬼寻仇怎么办?”小麻子觉得冷风嗖嗖,背后毛溜溜的,不住抱怨。
“白天来收尸,岂不是成咧活靶子?”何力收集了一板车的尸体,推着向大坑走去。
“怎么不见乌克人来,自己兄弟死了还让敌人善后,他们可真是团结有爱。”小麻子无比嫌弃,不是都说乌克人最爱抱团吗,那么此时此刻他们在哪?
“少说话,多做事,还想睡觉的话就快点干完。”徐子归出言提醒,他是很讲究效率的,抱怨有用谁还干活。
这一夜很不平静,有辗转难眠的,有醉后睡死的,还有城外捡尸的,还有大梦初醒的。
散发着药香的屋子里,黑暗中,有个小小的东西睁开了眼睛,它在篮子中坐起,腹中空空,口干舌燥,感觉毛发都干枯了许多。
周围都不是它熟悉的味道,花旦的眸子锃亮,一身黑皮与夜色融为一体,它跳到桌上,就着茶壶嘴灌了几口水,顿时感觉好了很多。
突然,一盏烛火亮起,岳展楼听到水声便拿了蜡烛过来,恰与花旦打了个照面,“已经醒了吗?比预想的早了一些,让我看看有无大碍。”
岳展楼伸出手,花旦嗖的一下退出很远,似乎对于这个后生充满警惕,躲来躲去还是撞到了守护人手里,花旦很不开心。
它的记忆还停留在闻歌重伤的时候,记得自己喂了血给他,此时却不见闻歌,不免有些担忧。“吼吼吼,吼吼。”
“唉——”岳展楼叹了一口气,似乎听懂了花旦的话,用手指了个方向,说道:“闻歌无事,你不必担心。”想想自家守护了百年的神兽胳膊肘净往外拐,对一个外人这般上心,就说气不气人,扎不扎心。
花旦闻言眼珠子一转,坐在桌上不动弹了,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冲着岳展楼“吼吼”的叫唤,意思就是他饿了,要吃饭。
主子半夜要吃饭怎么办?当然是去找吃了咯,岳展楼穿好外袍便提着灯出去了,一物降一物,他竟然成为了食物链最底端的人,想想还是挺悲哀的。
闻歌呢应该叫后来居上,好死不死的成为了花旦的主人,而岳展楼是神兽的守护者,也就是花旦的仆人,如此推下去,他的地位可不就是最底层么。
厨房也是黑黝黝的,打扫的很干净,就是一点残羹剩饭都没有。岳展楼面对空无一物的厨房犯了难,他是“青衣圣手”没错,医术超群,可他并不会做饭啊,君子远庖厨,他觉得有道理。
以他的聪明才智倒是不至于第一回下厨就炸了厨房,但是其中艰辛也只有他自己能体会,白色的外袍已经满是污渍,折腾了两个时辰,勉强拿出一道能看的清水煮菜,仅限于熟了,味道不敢保证。
花旦早已经饿得前心贴后心,桌上的水果下肚过半,只等着正餐送来,等待,漫长的等待,终于,脚步声传来,花旦的眼中重现了光彩。 江山多无赖